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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mianhuatang.cc    “這輪;;;孔明車,是這麼回事;;;”岳震只好把輪椅的結構和原理,又仔仔細細的講解了一番,還順便交待了它的用途。

見魯一真仍舊是一臉迷惑且半信半疑,岳震索性要來紙筆畫了起來。

魯一真目不轉睛的看着岳震筆下越來越逼真的孔明車,神情也是越來越激動,最後等他把各部位的用料標註完畢,老工匠的眼睛裡充滿了狂熱和敬佩。

待岳震勾畫完成放下筆,魯一真整整衣衫一揖到地,語氣激動的鬍鬚也顫抖起來。

“震少爺真乃神人也,小老兒佩服佩服!只有您才能想出這神來之筆。”說著接過草圖貪婪的盯着,嘴裡還在嘖嘖稱奇。“竹木相銜、軟兜代椅、竹弓防震,天見憐啊!老漢我活到這般年紀能見到如此神妙之物,何其幸也。震少您真是;;;”

聽着老工匠滔滔不絕的溢美之詞,岳震不由的臉一陣陣燒。心道,自己不過是把前世見過的輪椅稍加改動,因為這個年代不可能有中空的合金管,才想着用竹子來替代,純屬無奈之舉。卻被老工匠看成了偉大的明,真是慚愧吶!。

岳震忙打斷了激動的魯一真,請他回坐後才說道。

“蒙大師故此誇讚,小子實在慚愧。這圖上的東西,還只是我的一些想法,可謂紙上談兵。尤其是這大輪上連着的竹手輪,是否能承受車子和人體的重量,還是個未知之數。要把圖中之物變成現實,還得仰仗您老鼎力相助才成吶。”

冷靜下來的魯一真思索起來,也隨即想到了幾處不易解決的難題。深以為然的點頭說:“震少目光如炬,卻有些地方;;;”

可當他的目光掃過圖紙,就立馬精神一振,為難的話全部吞回肚裡。拍着胸脯道:“震少放心,為了您的一片孝心,就算搭上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也算老漢為岳元帥盡一份綿薄之力。工藝上的事情由老漢我一力承擔。如不能把它展現於世,怎能對得起震少的奇思妙想。”

岳震明白‘搭上性命’之說絕不是危言聳聽,“創造”這項工作最耗人心血。忙表示不必着急,還囑託老人一定要愛惜身體。

見魯一真漸漸進入了創作前的亢奮狀態,岳震趕緊知趣的告辭走人。

回家的路上,了確心事的欣喜之情漸漸退去,練刀不暢的挫敗感又重新盤桓上來。岳震不禁愁鎖眉間,滿腹的心事。

不知不覺已是大營在望,他回想起和魯一真師徒在營門的情形,心裡猛的‘咯噔’一下,哎!自己現在的情況和魯師傅是何其的相似呀,魯一真面對真實的圖紙,要攻克一道道難題,才能化虛為實。而自己滿腦子的斷流刀法,卻連完整的一招也使不出來。

笨吶!他懊惱的停住了腳步,早想到這些就應該向魯大師請教一番嗎,現在回去?。

嘿嘿,岳震望着近在眼前的軍營大門和幾個莫明其妙的軍士啞然失笑。人一旦全神貫注投入到一件事情中,對其他的感應反而遲鈍了許多,在旁人眼裡像中了邪一般。明天再去不一樣嗎?

回到家裡,岳震索性不再去想刀譜的事,溜溜達達去了姐姐的房裡,想找一本閑書看看,來分散分散過於集中的注意力。

哦?老姐不在家,岳震隨手在桌上翻了起來,怎麼姐姐案頭這麼多的賬冊、賬簿?,他這個人前世里最怕的就是算賬,剛看了一頁,滿眼密密麻麻的人名、數字立刻讓他頭大眼暈,趕緊丟到了一邊,雖然心裡對老姐的這些賬目有些疑惑,卻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晚上岳震竟然做了一個香甜的夢,夢到母親坐在輪椅上在院子里澆花,面龐紅潤彷彿一下子年輕了許多,美的他‘呵呵’傻笑不停。

第二天一大早,岳震匆匆的洗漱後就離開大營。

‘尋根坊’的小夥計剛剛打開店門,就迎頭看見了這位公子爺,忙笑呵呵的請進來。

見岳震沒什麼架子,夥計也放開拘謹倆人攀談起來。漸漸的有顧客上門問價、買東西了,還不見魯一真出來,岳震不禁有些焦急了。

問清楚作坊的大概布局,岳震就要往裡面去找,卻被小夥計慌忙的攔住了。

“不可,不可,師傅他做事時最討厭別人打攪,因為這個我可沒少挨揍。公子爺寬心等着,師傅大功告成自然就出來了。”

岳震無奈又坐下問道:“外面傳言魯師傅的脾氣很壞,小哥你是不是經常被責罰呢?”

“那有的事!都是那些無聊的人被師傅拒絕後亂嚼舌根。mianhuatang.cc 【】”小夥計氣憤道。

“哦?”岳震好奇道:“那魯師傅為何有生意不作,要把客人拒之門外?”

小夥計不禁驕傲的挺起胸膛豎起了大拇指,“這就是師傅他老人家令人敬佩之處,整條街上的師傅、夥計只要提起師傅,都要贊一聲,有骨氣,好漢子!”

看見岳公子不甚明白,小夥計索性打開了話匣子。

“師傅未開這作坊以前是咱們鄂州數一數二的造船師傅,造出的船又大又結實。當今皇上定都臨安後,那些達官貴人打聽到了師傅的名聲,就屢屢上門來請師傅去做些畫舫、花艇。師傅開始還做一、兩艘,沒想到來尋的人竟越來越多,一時間臨安城以能請到師傅造船為尊貴的象徵。後來師傅的脾氣就越來越壞了,常常喝醉了酒大罵,大好河山被金人佔去,這般臣子不思收復江山,卻夜夜笙歌醉生夢死。最後逼得師傅沒辦法,只好封斧收山再也沒有接過活計。”

岳震也不禁黯然,想起了那千古名句‘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再想到隨時會被皇帝迫害的父親,一陣煩悶湧上心頭,竟有要和人打一架的衝動。

不成!我還得抓緊時間練刀,楊大哥說走就走,到那時豈不悔之晚矣。想到這些岳震坐不住了。起身說:“既然魯師傅不喜人打擾,那小弟這便回去,過些日子再來。”

可總是天不遂人願,回到家的岳震重新陷入了困境。

‘砰’他又重重的合上刀譜雙手托腮獃獃的**,瓶頸!記得前世學畫的時候也曾生過這樣的情形。岳震靜下心來梳理着紛亂的記憶,認真回想當時是怎麼渡過那段灰暗的時光,也許會對現在的自己有些幫助。想着想着,導師那慈祥柔美的聲音,在記憶的最深處響起。

“記住我的學生,一個創作者或是學習者,都要走過這一段艱澀的旅程,甚至有的人終其畢生的時間來尋求突破。”

“其實瓶頸就是一層窗戶紙,就象你在茫茫人海中,突然邂逅夢中情人的驚鴻一瞥,感覺是無比的真實,卻又抓不住摸不着。”

“能給與你幫助的只有你自己,信任自己,你就成功了一半。另外的一半,還要靠你用心去尋找、去感觸。或許山間的一縷清風拂過,森林裡搖曳的樹葉就能扇開你心裡的哪一扇窗;抑或是小草上閃亮的露珠滴下,就能震醒你迷惘的心沖刷盡滿天的陰霾;去找吧,孩子,剎那芳華才是最動人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