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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www.mianhuatang.cc    善人善举·遇救

纷纷扬扬的大雪。断断续续下足了七个昼夜。终于再也无力阻挡晨曦里的第一抹曙光。悄然的退场了。雪后的高原宛若一匹巨大的银毯。绵延到了远远的天边。起伏的丘陵仿佛是这块毯子上不经意间弯起的几波皱褶。

高原上的牧民们愁巴巴的望着雪域高原。祈祷神灵:让这场罕见的春雪快快融化。让啃了一个冬天干草的牛羊们早些吃到嫩嫩的绿草芽。

商客们愁容满面。大雪封路。不知何时才能套着车子上路。

有人欢喜有人忧。临山原的吐蕃汉子格桑。此时已经哼着悠扬的高原小调。赶着雪爬犁兴高采烈的出发。猎民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冬季里无雪。那些个出來觅食的猎物在山里來去自如。无迹可寻。猎人最喜欢大雪封山。白晃晃。亮堂堂的雪山。好似一个饱满的粮仓。就在前方。

雪山在望。格桑开心地笑了。想着去年商客手里的那匹吴州锦。他笑得更欢实了。

好漂亮的东西。绣在上面的一朵朵雪莲花。就好似真的一样。做成袍子。穿在我的小布赤身上。嘿嘿嘿···开心的猎手。好像已经看到女儿扬起的笑脸。

山脚下。格桑停好爬犁。拽出一捆干草放到老黄马的嘴边。老马也好像习惯了这种留守的方式。抖抖大耳朵。伸出长舌头卷起几缕干草。悠闲自得的咀嚼起來。

格桑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山里走去。他知道老黄马用不着他操心。记得有一年也是大雪漫山。自己收获的太多。老黄马就把满满一爬犁的猎物先送回家去。再回來接主人。想起老黄马当年得意的样子。走进林子的格桑轻笑道。

“呵呵···是个通灵性的老家伙。唉。就是有点老了···”

猎人一走进山林就好像踏上战场的战士。此时的格桑已经忘掉一切。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里只有小动物们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了。

这一片林子不是很大。不过一圈下來格桑依旧心满意足。褡裢里的马鬃套套已经用去了一小半。可想而知。林子里的野兔、沙鸡还真不少哩。好兆头。欢欣鼓舞的格桑回到山脚下的爬犁上。收起干草。不用吆喝。老黄马就很自觉的迈步上路了。

脸朝后坐着的格桑。眯着眼睛。已经开始盘算明早的收成能换回來多少盐巴。

老黄马拉着爬犁拐过一座小山包。经过一个避风窝子的时候格桑的眼睛猛然睁大了。(wwW.mianhuatang.cc 无弹窗广告)再仔细看看窝子里奇怪的雪堆。猎人敏锐的眼光让他明白。那是一个被埋在雪地里的人。

“驭···”格桑轻喝着让老黄马站住。蹦下爬犁的他不禁又有些心悸的犹豫。

哪來的可怜人。冰天雪地的被冻在这里。显然是活不成了。还去管他吗。唉。过几天出來觅食的野兽越來越多。要是碰到一群野狼。到时候这个可怜的家伙恐怕连骨头也剩不了几根了。还是做做好事。埋了他吧。

善良的格桑只迟疑了一小会。便拿起搭帐篷用的冰锄。迈步走了过去。

扫开厚厚的雪。格桑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原本应该是一具凄惨的尸体。哪料到积雪下面。竟然藏着一个大大的冰壳。

傻眼的格桑愣愣的瞅着。怎么会这样。。亮晶晶的冰壳子把一个人整整的包在里面。透过冰层。里面人的衣物居然鲜亮如新。自打记事起。虽然也听说过不少高原上的奇闻怪事。眼前这一幕却显然已经超出了格桑的认知范围。吐蕃猎人呆呆的看着人形大冰壳。手足无措。

过了好久。强烈的好奇心还是战胜了恐惧。格桑用手里的冰锄轻轻的碰了碰冰壳。

嘎巴巴。看似很坚硬的冰层应声而裂。眼尖的格桑看到有些碎冰掉在那人的脖颈上。趴在地上的人竟然打了个冷战。嘴里还传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啊。格桑被吓得一屁股坐到雪地上。眼冒金星。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会不会站起來。他会不会把我···

过了好半天。那人却沒什么动静。格桑蹲起來。大着胆子推推他。沒反应。用大力再推推。还是沒有反应。格桑咬牙拉住他的衣服把他翻过來。猎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吁··是个面容苍白的少年。脸上和衣服上还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想必是经过一番生死搏斗才逃到这里的。看衣服的样式。应该是女真。可是这少年虎头虎脑的一张娃娃脸。又不似女真那般有棱有角。

端详半天。格桑终于得出结论。这个可怜的娃子一定是遇到马贼了。他这身打扮。明显就不是穷苦的高原人。

哎。也不对呀。这大雪天的。哪來的马贼。

打破冰壳。外面寒冷的气温让少年的脸色更加惨白。格桑蓦然一惊。忙不迭的抱起少年向爬犁跑去。一边跑。一边还暗骂自己糊涂。

格桑啊。格桑。你真蠢。等你想明白。恐怕娃子已经冻死了。老天爷都护着他。却差点死在你手上。老天爷。格桑手忙脚乱的给少年裹上兽皮。忍不住有些激动起來。不错。不是老天护着他。还是什么。这样大冷天躺在雪地里都冻不死。这娃子一定是老天庇佑的贵人。格桑遇到贵人了。

把少年用兽皮、毡毯包了好几层。格桑还觉得不够。他索性抖开小帐篷。把少年又结结实实的裹上几遭。

下一步该怎么办。看着大粽子一样的少年。格桑一拍脑门。走啊···

牵着老黄马转过头。格桑站在爬犁的雪铲上一声吆喝。得驾。···老马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扬起大蹄子跑了起來。爬犁的后面荡起一团团。白白的雪雾。

“布赤。小布赤。阿爸回來。”

坐在土炕上为阿爸缝皮袄的小布赤。被外面的喊声吓一跳。小姑娘忙放下活计。顾不得披上袍子就往出跑。一颗心快跳出了胸腔。开春上雪山打猎。阿爸每年都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來。怎么今天太阳还沒落呢就跑回來。难道出事了。听阿爸中气十足。也不像啊。

胡思乱想的小姑娘及时的刹住了脚步。才沒有和风风火火的阿爸撞到一起。

“布赤。多添些牛粪。让坑热乎点。这娃子冻得快不行了。”小布赤一头雾水。乖巧的她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小丫头手脚麻利的添火拉风箱。不一会的功夫。别说是炕。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跟着升了起來。

这个时候。格桑也解开了少年身上的一大堆包裹物。少年人被父女俩合力平放到炕上。格桑又给他盖上毛毡。

一通忙活。加上土屋里的温暖。格桑已经是汗流浃背。一边脱着厚重的大皮袍。一边这才向女儿说起了经过。

当小布赤听到这个娃娃脸的少年人。昏倒在冰天雪地里竟然沒被冻死。身子外面还罩着一个大冰壳子。小丫头好像听波扎西老爷爷讲神话故事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快飞出眼眶。小脸蛋红扑扑的。紧握着小拳头。心儿跟着阿爸的讲述起伏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