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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mianhuatang.cc    第二百六十九節

“爺爺您說的都在理,我最先想到的是兵源,正好和您的次序相反,呵呵···”

陽光明媚,青草飄香,黑亮亮的克拉正好跑過來,岳震伸手拍拍它寬大的鼻樑,卻被頑皮的馬兒舔了舔手心。

“古斯大叔他們韃靼鄉親,世世代代辛苦勞作在田間,靠的是肩頭!”看看身旁的幾位老者,他有些微微動情道:“去年我在綠洲親眼目睹了秋收,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有一些牲畜幫忙出力,大叔他們會輕鬆很多!”

察罕圖老人連連點頭說:“不錯,有了這些野馬,今年秋收就大不相同,前面收割後面裝車,韃靼人再也不用手提肩扛了!”

“對車子,您老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聽岳震加重了語氣,幾位老者和拓跋月不由得豎起耳朵:“拓跋祖先給咱們留下戰車的模樣,咱們為什麼不能把戰車用於農耕,誰說戰車只有打仗的時候才用得着呢?”

“哦,你是說···”拓跋月回憶着孔雀關里戰車的樣式,眨着大眼睛追問道:“你是說平時用於春耕秋收,敵人來犯時,它才去參加戰鬥,這樣能行嗎?”

岳震攤手說:“對呀,咱們不像乙侯祖先那樣,是職業的軍隊,咱們更不可能靠打仗來養活部族的男女老少,所以這個馬車我們一定要搞出來,韃靼鄉親省下一分力,就能多種一些糧食,敕勒鄉親省下一分力,就能多養幾隻牛羊,糧食多了,牛羊多了,咱們烏蘭人才有好日子過!”

拓跋月知道,是意外得來的這些馬匹給了丈夫信心,原本需要很多年努力才能完成的積累,一下子變得觸手可及。

“戰車的配備是兩兵一馭,你也知道,咱拓跋族能夠參加戰鬥的年輕人,不過三百,這無形中限制了戰車的數量,三百輛戰車對於烏蘭這麼大的疆域,能有用嗎?”

聽到妻子關於兵種配備的疑問,岳震笑了:“呵呵,兩個士兵一位馭者,是老祖宗那個年代的戰法,當然可以改動嘍,月亮你想,如果我在前面的戰車上,換成兩個力大無窮的韃靼戰士,專門負責衝鋒,緊隨其後的戰車上都是弓箭手,會是什麼效果呢?而且戰車最大的好處在於,我們可以根據不同的敵人,隨時調整兵種配備!”

“咯咯···”心悅誠服的拓跋月抿嘴嬌笑道:“算你厲害啦!我忘記,我的公公是百戰百勝的大將軍,你這個傢伙一定偷學了不少!”

小兒女之間俏皮的調侃,讓野利大嬸和察罕圖也跟着笑起來,拓拔朔風瞪着眼睛卻擺手說:“你們兩個小傢伙說的天花亂墜,可都是有了戰車以後的事情,戰車呢?誰來打造,哪來的木材!”

爺爺對丈夫部屬的情形還不甚了解,拓跋月這才告訴老人,來自大宋朝的工匠們在魚兒海子的娘圖島上,正閑得無聊造船玩呢?

“造船!”三位老者異口同聲的張大了嘴巴,他們很難想像,神話傳說里的超凡技藝,真的會在現實生活中遇到。

岳震斂起笑容點頭說:“我和爺爺的顧慮差不多,現在唯一能夠制約咱們的,是娘圖島木材的儲量,不過不用擔心,就算是不能就地取材,我也要想辦法從外地買來木料,一兩年後,咱們的馬群將會成倍的增長,所以我有信心把烏蘭部變成戰車上的部族,到那時,狼煙升起,數以千計的烏蘭戰車滾滾而來,看誰敢犯我烏蘭一草一木!”

儘管和丈夫相處已久,可是他這種霸氣凜然的氣概,還是讓拓跋月有些意亂情迷,遐想聯翩,此刻的她,彷彿已經看到了夫君描繪的壯觀情景,彷彿看到了戰車的洪流中,她伴着昂首挺立的夫君,馭車馳騁。

老人們的心境雖說各不相同,可是只有部族強大起來,才能落地生根的道理,老人家有更加深刻的體會。

心懷最為激蕩的要算朔風老人,很早以前他就堅信,這個少年的到來是神靈的旨意,所以老人在胸中蟄伏多年的雄心之火,也很容易就被這個少年點燃。

“好,有志氣!”拓拔朔風一拍大腿,昂揚道:“說干就干,馬群留在這裡,有察罕圖兄弟和他的族人們看着,咱們大可放心,明天我就和你們一起到魚兒海子,咱們一起去看看美麗的娘圖島,能不能給我們更大的驚喜!”

第二天一老兩小走出了很遠,又被察罕圖老人氣喘吁吁的追了回來。

原來是克拉找不到岳震他們,突然變得異常狂暴。雖然被敕勒牧人用套馬杆套住,卻仍舊又踢又咬,不願意安靜下來。

這可怎麼辦,萬般無奈之下,岳震採納了察罕圖老人的建議,他們用木欄建了一個很大的馬圈,將克拉和它的馬群統統圈在了裡面,由於岳震和拓跋月一直都在的視線內,黑馬克拉很安靜,恢復了常態。

就在大家以為有高過馬身的圍欄遮擋,岳震他們可以放心離去的時候,克拉奇蹟般的飛躍而出,終於讓大家明白,有時候,有些情感,是任何東西都不能隔斷的。

帶走黑馬順理成章,察罕圖老人告訴他們不用擔心,被圈的馬群很快就會自己選出一匹新的頭馬,放心離開的岳震因為這件事,竟然解開了困擾已久的心結,也暗自有了一個決定,人類的群體也是一樣,就算有一天他和妻子、妹妹悄然離去,烏蘭部人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也還會有一位新的首領。

岳震當然不會有了克拉,就丟棄老黃馬,只不過因為新成員的加入,老馬的任務變得簡單輕鬆起來,它只負責馱着岳震他們沒來得及留在布哈峻的盔甲和武器。

這個時候遠離布哈峻,岳震卻一點也不擔心,那個清晨里軍事演習一般的經歷,讓他對布哈峻的防務很有信心,至少在賽馬會期間,稍有些頭腦的敵人,都不會去碰那塊異常堅硬的大石頭。

想到敵人兩個字,岳震腦海里浮現出,契丹人十五和欽察的面容,他不禁暗暗自問:他們是我的敵人嗎?誰知道呢···

由於古斯和諾爾蓋這些經驗豐富的農夫加入,魚兒海子的春種提早完成了,精力旺盛的韃靼年輕人,對老一輩們從綠洲帶出來的戰甲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在札比爾的帶領下,紛紛身披全副盔甲,手執棍棒,分成兩隊,開始很像樣的模擬戰鬥了。

“震頭領,你知道了!”札比爾見面的第一句話,讓岳震一頭霧水,等問明情況後,夫妻倆對視齊齊色變。

三日前,西夏天寧寺的一位僧人風塵僕僕的來到魚兒海子,請札比爾給岳震傳一句口信,口信很簡單,只有八個字:師兄有難,請到肅州。

札比爾不敢耽擱,當下就派人趕往布哈峻,想必派去送信的人,是和岳震他們正好錯過了,聽說已經過去整整三天,岳震看着妻子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猶豫,最明白他的拓跋月知道,丈夫不是猶豫該不該去,而是想讓自己留下來,他獨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