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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mianhuatang.cc    第二百二十九節

岳震趕忙伸手攙扶他說:“曲叔快快請起,這裡又不是軍中,應該是小侄給您行禮才對。啊!您這是···”正說著岳震臉上一僵,因為伸出去的雙手,竟然碰到了一隻空‘盪’‘盪’的衣袖。

“我們這些人相比軍中將士,只是少了頸上的紅巾而已。”曲漢生昂首起身道:“身為岳家軍的一員,是我等一生的榮耀。聽命岳帥和為二少效命,並無區別。”

祿伯在一旁輕聲解釋說:“曲統領本是楊再興的副將,取均州的戰事中不幸受傷斷臂,咱們商隊像這樣傷殘退伍的各級將官還有幾位,稍後咱們再一一相見。”

抓着他那隻空‘盪’‘盪’的袖子,岳震不由一陣傷感,有些不滿的埋怨道:“申屠是怎麼搞的?像曲叔他們這樣身子不方便的軍中功臣,就不要編入商隊了嗎,來回奔‘波’幾千里路,實在是太辛苦了。”

“哎,二少差矣。”岳震的抱怨把曲漢生嚇了一跳,慌忙擺着那隻健全的手說:“二少千萬不要這樣講,為了給我爭取這個統領商隊的機會,楊統領求了岳帥好幾次呢?不辛苦,不辛苦,一路我都是騎在馬上吆五喝六的,何來辛苦。二少若非覺得小將不堪托負重任,這樣的話,就千萬不要講了,若是傳到岳帥那裡···”

“好好好,曲叔恕罪,小侄不說了,不說了。”

曲漢生一通軟硬兼施,岳震趕忙一個勁的道歉,只好趁着為他們介紹拓跋月和沐蘭朵,化解了這場小尷尬。

“來,嫂子,月亮。”一邊回身招,岳震笑着說:“祿伯,這位剛才您已經認識了吧?是我的回紇大嫂沐蘭朵,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您叫她蘭朵就可以。這位要隆重介紹一下。”說著他拉着拓跋月的手,兩人並肩站在老伯面前。

“她的家原來是在昆都倫大沙漠里,一個名叫烏蘭綠洲的地方。她複姓拓跋,單名一個月字,就是月亮的意思,她是一個聰明善良的‘女’孩。明年開‘春’,我就準備帶她回家,稟明父母娶她為妻,您開不開心啊?”

“哈哈哈···”祿老伯開懷大笑中間上下端詳着拓跋月,不住的點頭笑道:“好好,二少爺能夠早些娶妻生子,開枝散葉,老漢我當然高興了。呵呵呵···”

拓跋月臉紅紅的給老爺子鞠躬行禮,惹得祿老伯又是一陣眉開眼笑。

沐蘭朵看他們親親熱熱的閑話家常,便找了一個借口告辭離去,半路上遇到了野利大嬸和小布赤,大嬸也不想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們,三個人正好結伴返回西邊的營地。

岳震、拓跋月先是跟着祿伯和曲漢生,還有幾位管事,把商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儘管岳震早就知道商隊的規模和人數,但是當他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不禁暗自咋舌,因為這支隊伍紀律嚴明,分工明確合理,所以他們攜帶貨物的數量是一般商隊無法企及的。

一路看過,聽着管事們嘴裡的數字,岳震抹着冷汗也暗自慶幸不已。幸虧當時痛快的答應任征,把商隊分流到西夏那邊,單憑曲什和布哈峻,根本沒辦法消化眼前貨物的四倍。

終於到了隊尾返回的時候,岳震已經被林林總總的數據搞得頭大如斗,祿伯這才笑呵呵的放管事們回去休息,曲漢生也藉機去忙別的事情了。回到祿伯休息的帳篷,將老爺子安排的舒舒服服坐下,岳震笑嘻嘻的問道。

“祿伯,是不是老爸派您來押我回去啊?嘿嘿···”

旁邊的拓跋月聽他這樣問,也立刻豎起了耳朵。從情郎的態度不難看出,祿老伯雖然不是他們家的直系成員,可是這位老伯的地位,應該還是蠻高的。

祿伯舒服的靠在行軍軟椅里,愜意的眯着眼睛。“什麼事也瞞不過你個鬼機靈,呵呵,岳帥把我從臨安招到襄陽,原打算就是讓我把你小子抓回去。嘿嘿,可咱岳家誰不知道,從小到大,銀屏就像個老母‘雞’一樣護着你,於是大小姐讓我給岳帥帶了一封書信。你老爹看過信就立馬改了口,說讓二少爺你自己看着辦吧。給你,自己看吧。”

岳震趕忙過去接過來書信,看了看封套,‘迷’‘惑’的問道:“給我的?這不是我大姐寫給老爸的嗎?給我···”

“沒錯,只是岳帥看過以後,又往裡面塞了張紙片,讓老漢一併捎給你的。”說罷祿老伯就踏踏實實的閉上了眼睛,拓跋月乖巧的拿過薄被給老爺子蓋上,老人面帶微笑着閉目養神,不再理會他們。

滿腦‘門’問號的岳震打開封套‘抽’出信,一張紙片跟着飄落出來,眼疾手快的拓跋月閃電般用手指夾住了紙片,一個箭手的敏捷盡顯無遺。

對着心愛的‘女’孩豎起大拇指,岳震接過紙片,當他看到紙片上的字跡時,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奇怪了。

‘志不在忠君報國,不可禍國殃民。無意廟堂宗室,切勿隨‘波’逐流。’

看着簡簡單單的一行字,岳震的心緒卻無法平靜。父親的字跡依舊是那樣遒勁有力,鋒芒畢‘露’,可是其中的寓意卻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短短的一句話里,父親的無奈、擔憂,還有幾許失望與埋怨,這不禁讓岳震心生惶恐,暗自驚疑。

果敢決斷的父親這是怎麼了?難道您要放棄這個孩子?老爸您不要我了?大姐究竟和老爸都說了些什麼?

手忙腳‘亂’的岳震,胡‘亂’的把紙片塞回封套,有微微顫抖的打開了書信,姐姐那娟秀而親切的筆跡躍入眼帘,他慌‘亂’的心也隨之安靜下來。

父親大人金安:

身子漸漸沉重,‘女’兒也疲懶了許多,家書便不像先前那樣多了,請父親大人見諒。

聽聞父親召祿伯伯到襄陽去,‘女’兒揣測多半與小弟有關,又不免心生牽掛,要提筆與父親囉嗦幾句,您又要笑我一心只護着小弟了。下面全是銀屏的心裡話,權當我父‘女’閑話一場,不妥之處還請父親大人不要介懷。

提及小弟,就不能不說他與帝姬之事,種種事端已如骨鯁在喉,讓‘女’兒不吐不快。

至從上元傳出他二人之事開始,京師之內便暗流涌動,從未有所平息。雖小弟遭金人暗算流落異鄉,但塵囂四起的流言蜚語卻是愈演愈烈。

遠的不說,就說新近蔡州大捷後,又逢右護軍劉老將軍告老隱退。臨安城便盛傳,父親大人將借與皇家姻親之勢,轄後、右兩路護軍,雖無太尉之名爵,卻將遠勝太尉之實權。有心人推‘波’助瀾之下,太尉府、兵部乃至右護軍人心惶惶,竟有一些右護軍將領托京師熟人登‘門’造訪,令‘女’兒與娘親不勝其煩。

‘女’兒不知朝廷中,能有幾人明白父親大人無意權柄,可是近期張憲數次返京公幹,‘女’兒也不止一次聽到了他對太尉張大人的抱怨。

張大人為何對我們岳家態度迥異?兵部為何對岳家軍的合理要求總是拖延推諉?其中緣由不言而喻,眾口鑠金之下,父親已成朝廷重臣的公敵,‘女’兒甚為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