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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的賭客,十之七八手頭都夾着煙,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悶熱叫人不斷分泌出汗液,還混雜一些劣質的香水氣味,以及當地人如狐臭般的體味在大廳里若有若無的飄蕩……

說實話,曹沫真不喜歡這裡的氛圍。

他擁有恐怖近乎心靈感應的直覺後,不是沒有想過要進賭場大撈一筆,但不要說治安混亂的德古拉摩了,就算是奧門、拉斯維加斯的大賭場,有幾個人能真正憑藉賭術大贏特贏後安然脫身的?

道理很簡單,一個衣着樸素的人,拿着一千美元或者更少的籌碼,坐到拉斯給加斯的賭場大廳里,一夜之間大贏特贏,然後揣着一張幾十萬美元的支票出門,不要說在走出賭場大廳之前,會有多少雙輸紅眼的賭徒盯上你了,你又憑什麼叫賭場認為你不是出老千,純粹是靠運氣在一夜之間贏走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籌碼?

想分散贏錢也沒有可能。

就算金元賭場,角落裡或賭客里都混有老闆安排的眼線,盯着大廳里的一舉一動,更不要說大型賭場運用的數字監控技術更發達了。

一次贏數千、上萬美元,當然不會引起注意,賭場總歸是要讓人贏走錢的,但連續多次,普通賭客看不出來,但賭場方面會眼瞎,不起疑心嗎?

到時候賭場就會安排人盯上你,但不要以為憑着直覺贏錢,賭場看不出你作弊,真就認為你沒有作弊了——開賭場的,有幾個是能好好講道理的?

當然了,有時候賭場懷疑你出老千,只要沒被當場抓住,你又贏得不誇張,賭場甚至會送上一筆犒勞金請你高抬貴手,到別處發財去,但永遠都不要天真的以為開賭場的會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參加私下小規模的賭局,其實就更不可靠譜了。

別人私下組局是想捉肥羊的,到頭來肥羊卻將組局的人狠狠咬了一口,想想最後誘發刑事安件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換作以前那般窘迫,曹沫或許會冒一下險。

現在嘛,他奉行苟得住氣為人生準則,乾乾淨淨賺錢還怕被猖獗的犯罪團伙盯上呢,怎麼會玩這個?

當然了,偶爾過來玩兩把,也就當消遣了。

邁進大廳,大家先換籌碼。

之前曹沫與郭建生次進金元賭場,兩人頂多換一百美元的籌碼,玩上半個晚上。輸,就是將當天的籌碼輸完,就停手不再玩;贏也有限,曹沫自以為算是牌技高超的,但又不是出老千,能贏多少錢?

總體來說贏多輸少,一年多時間斷斷續續的過來消遣,也贏了四千多美元,但也就如此而已。

因為曹沫玩牌風格很保守,經常湊一桌玩的賭友,還開玩笑給曹沫取了一個“駝鳥”的綽號。

走進大廳,還有兩個老熟人看到曹沫打招呼:“怎麼好久沒看到你跟你那個郭經理來玩了?這段時間回國了?”

這兩個老熟人里,有一個還是賭場的工作人員,這頓時就叫斯塔麗看曹沫的眼神更冷淡了。

尼瑪,老子真不是賭徒,曹沫默默吐着槽,從兜里拿五百美元,交給謝思鵬的保鏢一起去換籌碼。

就算他在小塔布曼、謝思鵬面前,一直都苟得住氣,但像以往那般僅換一百美元的籌碼,也多少有些誇張了。

阿巴查換了兩千美元的籌碼,小塔布曼、謝思鵬則各換了五千美元的籌碼。

說實話,這麼多人里,謝思鵬的身家可能不及塔布曼家族有那麼深厚的底蘊,但手裡能動用的資金,他絕對是最寬裕的。

“你們都喜歡玩什麼?”謝思鵬抓着一摞籌碼,問道。

曹沫就是抱着玩兩把的心態,玩啥都所謂,但他注意到小塔布曼走進大廳後,已經將大廳里的情形觀察了一遍,眼神好幾次落在角落裡那張德州撲克牌桌上。

大廳也有女賭客,但形象有些慘烈。

賭場從當地僱傭、培訓的女荷官,雖然年輕、身材個個都絕佳,但還達不到曹沫養眼的標準。

他反正就隨便玩玩,混在斯塔麗身邊還輕鬆一些,先說道:“我平時就會玩個德州撲克,你們隨意?”

德州撲克,與國內常見的梭|哈,在玩法規則上有相似的地方,區別除了大小盲注外,最主要的還是每人發兩張底牌,再依一定規則攤開五張公共牌,每個參與到牌局最後的人,從底牌與公共牌里挑選五張進行組合對比。

德州撲克在國外非常流行,在卡奈姆的殖民者後裔群體乃至上流社會也都很盛行,但這裡是華人賭場,整個大廳也就一張德州撲克牌桌。

曹沫注意到斯塔麗神色又有微妙的變化,曹沫心裡奇怪,難不成斯塔麗也早就清楚知道小塔布曼會直奔德州撲克牌桌,或者說她對德州撲克也有所了解?

“我沒事也喜歡玩兩把德州撲克,我們一起過去吧。”小塔布曼邀請曹沫道。

說實話,金元賭場再簡陋,也要比隆塔市鎮絕大多數的場所氣派些。

阿巴查不覺得有什麼嫌棄了,他不喜歡玩德州撲克,就自己找賭局加進去玩。

謝思鵬發跡於國內,這幾年身家也厚實起來,五湖四海走過不少地方,金元賭場嘈雜悶熱的大廳,他就有些難以忍受——曹沫以往也沒有在這裡見到過謝思鵬。

謝思鵬這次主要也是陪小塔布曼、阿巴查,示意他先陪阿巴查兜一圈,再去德古撲克牌桌找曹沫、小塔布曼。

曹沫陪小塔布曼往德州撲克牌桌那邊走過來,兩人身後還跟着三名保鏢。

牌桌上正好有個曹沫認識的,抬頭笑着跟他打招呼:“小曹最近發達了啊,不僅請了保鏢,剛進場籌碼就拿了一大摞啊。你今天又想騙我們多少錢走?你小子最近跑哪裡發財了,好久都沒看到你了——”

“嗨,我們公司收購了一個項目,這些天一直在那裡打雜呢!”曹沫看牌桌還有不少空位,他就與小塔布曼坐下來,他坐在小塔布曼的斜對面,這個角度正方面一邊隨意的玩牌,一邊拿斯達麗養眼。

說實話,斯達麗也確實太挑眼了。

從她走進大廳,就有不少賭客為她分神,下意識到吞咽唾沫,眼神熾熱,充滿危險的氣息。

雖說德克拉摩夜間的街頭,隨處都能看到搔首弄姿、甚至都不需要十美元便能短暫交往一下的當地女性,也不乏酒吧等尋歡作樂的夜場,但除了對某種疾病的恐懼外,華人的審美傾向多少還是太挑剔了些,罕有人對巧克色皮膚的當地女性真正感興趣。

西岸區除了這家金元賭場外,曹沫聽說已經有個福建老闆着手要開一家娛樂會所,但目前還處於籌備期,暫時還沒有風塵女郎從國內漂洋過海來淘金。

此時在德古拉摩的華人男性,普遍都有生理苦悶的問題,一個個都像是發|情卻苦無渲泄的公豬,看到斯塔麗這樣的絕色,內心還不跟像是被風暴摧殘過一般?

斯達麗則神色冷淡的站在她哥哥小塔布曼的身後,看着新一輪的牌局開始。

要說走進金元賭場的大廳之前,斯達麗內心是抗拒、抵觸的,但女荷官發牌的那一瞬間,近乎心靈感應似的,曹沫注意到斯塔麗的注意力已經落到圍牌桌而坐的諸多賭客身上了。

高手不是小塔布曼,而是斯塔麗!

突然間發現這一點,曹沫都想吹口哨起來,他之前還真沒有想到啊。

曹沫說平時就玩兩把德州撲克,還真不是隨隨便便一說。

他過去有近一年時間,每周與郭建到金元賭場玩一把,就專玩德州撲克。

與任何一種賭博一樣,想要在這上面發家致富,就意味着一腳踩到懸崖邊上,隨時有掉入萬丈深淵的可能,但想要贏些小錢,就相對輕鬆許多。

道理很簡單,單純就牌局而言,拿不到令自己滿意的底牌就直接棄掉,絕不會衝動用事,直到像有A對、K對或同花色的AK、AQ等真正大牌,加一個合理範圍內的大注,等着別人跟進來。

只要接下來的五張公共牌不是太離譜,差不多就有七八成的可能,將彩池裡的籌碼都掃到自己跟前來。

當然,這種手法也不要指望能贏大錢。

畢竟如此謹慎且長時間的連續棄牌,真正等到有大牌再跟注或加註時,賭桌上的對手也必然會十分的警惕。

他們手裡沒有對等的底牌,就會十分乾脆利落的退出牌局,不會輕易進行對抗,這麼一來,你即便能贏下這一局,收穫也相當有限。

這也就是德州撲克玩法里的緊手流風格。

曹沫外派到德古拉摩,看似收入提高不少,但他還是輸不起錢,所以一直都用這種玩法,差不多十次有七八次,能贏上個百十美元,但也不要指望更多。

熟悉他的人都叫他“駝鳥阿沫”,雖然有嘲笑他的意思,但在這張賭桌上,沒有人會說曹沫玩德州撲克的水平差。

曹沫自以為玩德州撲克的水平還可以,也恰恰如此,從斯塔麗那瞬時細微的表現變化,看得出她是個高手,水平甚至比半年前的他都不知道高出哪裡去……

曹沫這時候算是明白為何小塔布曼對華人賭場感興趣、但斯塔麗被拉上卻滿心拒絕了。

說白了就是斯塔麗水平極高卻不願意坐到賭桌帝,而小塔布曼水平可能還可以,但想要在德州撲克牌桌真正贏到大錢,更依賴他妹妹斯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