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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結束,接下來便是等着三月初的放榜。

這期間整個京中熱鬧非凡,那些個詩會、酒會絡繹不絕,煙花柳巷之地更是迎來了三年一度的盛況。

宋添在府上休整了兩日,胡柯幾個又來了,要拉他出去逛。

在客棧那些環境中,天天看着人家在外逍遙自在幾人也是坐不住的,自然得出去看看。

不過什麼詩會酒會和那些煙花之地幾人不去,主要是太貴,沒錢樂呵。

誰也不好說這次會試能不能過,會不會參加殿試,如若要留下來,哪兒不是花錢,他們又不是大富大貴之家,怎有那麼多銀兩消耗。

所以幾人出去閑逛也就是去看看名勝古迹而已,特別是京中名士巷那邊專用着記錄進士的牌坊,逛一逛沾沾喜氣,說不準就中了呢。

幾人過來叫宋添也是想蹭一下宋家的馬車,這般就能省幾個錢兒了。

本來他們還想去叫姜博淵的,只可惜侯府不好進,最後這兩次讓門房帶的話都沒有得到回應,好像給人截了信一樣,大家也就不好再去叫人了。

難得會試結束,常氏也讓兒子多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

宋添跟着幾人去了,大家在牌坊那邊逛了兩圈,後面又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吃飯。

這幾天進士牌坊這邊也是十分熱鬧,來往舉子眾多,附近的茶館飯館也是爆滿。

幾人在門口等了一會才排上位置,正準備坐過去,便見到樓上下來一行人,正是當年在西郊梅園有過交集的江南三才子。

既然見到,自然是要招呼一聲的。

大家相互見禮,說了幾句話才各自散去。

三人離開,宋添幾個入座,便發現堂中不少人看着他們,眼中有羨慕。

宋添有些不解,胡柯解釋道:“那江南三才子風頭正盛,是這次狀元榜眼探花的熱門人選。”

會試都沒結束呢,就狀元榜眼探花了?

宋添回想了一下,暗自點頭,那謝俊的確是個人才,不光詩做得好,說話處事也很不錯,知收斂,知進退。

酒樓里的幾人吃着飯在談這幾天的見聞跟熱門人選,街上,謝俊三人出去後同樣也在談剛剛那幾位。

“謝兄,你說剛剛那一行人裡面最少會有兩個貢士?”

周銘的聲音聽着有些不滿,當初在梅園跟那一行起過爭執,就算表面已經和好了,可他內心裡還是看不上的。

謝俊嘆了一氣道:“最少兩個吧,那位宋兄你們也接觸過,此人年紀雖小,學識不凡,那人是進士之才。”

“聽聞他是梁州解元,不過來到京中沒怎麼聽過這人的名號。”

梁州那些偏遠之地,就算是解元也沒什麼。

周銘還有些不服,謝俊笑道:“空有名號有何用處,不顯不露方是正途。”

“他來自梁州,又在麓林書院待過,想來師座便是徐行。”

傅曾開口說道。

謝俊道:“是啊,如若不是這般我還想多與他接觸一下……”

幾人說著,便來到一處銀樓。

那銀樓邊上停着一輛寬大的馬車,此時有一位年芳二八的姑娘撩開車窗帘子,對外面的謝俊叫道:“表哥。”

謝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對周銘跟傅曾說道:“今日先到此,改明再約。”

未婚妻在前,兩人那能不識趣,向那嬌小姐拱了拱手,很快便走了。

謝俊上了馬車,見到茶桌上只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問道:“怎不在裡面多逛逛?”

錢音璇嫣然一笑,“這裡的銀樓跟易州並沒有多大差別,我就算了,剛好看到一頂不錯的玉冠,覺得適合表哥。”

正值年華的姑娘人如其名,一把好嗓子悅耳動聽,再配上纖瘦嬌弱的身子跟不俗的容貌,一眼看去便知是來自江南一帶的美人。

說話間她已經將那木匣子打開了,裡面是一隻白玉冠。

謝俊點頭,輕輕握住她的手道:“多謝表妹。要是手頭上不寬,告訴我便好。你我已經定親,不必在意這些小節。”

“表哥,我知。”

錢音璇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說雖這般說,可表哥眼看便要入仕,花錢的地方眾多,她怎會向他要銀錢。

就在參考舉子盡情放鬆自我的時候,貢院的審卷事宜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臨近審卷尾聲,各房的卷子已經送到了正堂。

會試參考舉子近四千人,貢試取三百以內。

正堂的十幾張案桌上排滿了各房出來的卷子,有正卷有備卷,十幾房的卷子先相互交替再審,確定好選推薦所需的排名卷。

這個過程並非一天完成,幾十個人吃住在貢院,最少也要忙個好幾日。

特別是到了最後,因為首甲跟排名的問題說不準還得吵個唾沫橫飛。

這種情況每三年都會上演,有時太過於激烈氣極攻心,有些老傢伙暈倒還得臨時抬出去。

不過出了這貢院大門,你所持的評判資格也就沒有了。

所以有了這麼一出事,那些上了年紀的考官進院還會帶些救急的藥丸。

這排榜挑人為何會吵得這般激烈,一是喜好各自不同,意見相佐,再者便是存着私心,為了自己座下的學生。

雖說科考都是糊字抄卷,可解題之法,以及做詩留詞的風格隱略還是能分辯出來一些。

那些人本着寧可弄錯也不放過的心思,找出那麼一兩張熟悉的卷子就會拒理力爭。

當然,能得到一個爭奪的機會首先你得有真憑實學,否則交換審卷的時候就會給別的考官剃下,不光受人白眼,還會得個詢私的嫌疑。

所以沒點本事出張好卷子,也沒人為你爭名次。

剛好這次的舉子中能力強勁者眾多,整體水平要比以往高上一層。

這般到了排名之時堂中吵翻了天,平時氣宇不凡,老神入定的大臣們,此時帽歪嘴斜,跟村裡那些叉腰的潑婦無般一二。

今年的主考暴了個冷門,不是太傅也不是尚書,居然是帝師,還要兩朝帝師。

秦正年紀大了本就受不得吵,看見堂中那些好似要打架的眾人腦門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