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賣包子的老婆婆指的路,林琅轉過一個街口,果然看到不遠處有幾座多層建築。
凌憂界的大多數建築,都是單層。只有一些高門大宅的主屋、大型商鋪和修真宗門的建築會有多層建築。
只有寺塔之類的東西,在凌憂界不存在。這裡沒有什麼道觀寺廟之類的奇怪東西。
林琅看到的那幾座高層建築,都是臨街的三層。這應該是商鋪。
又看到招牌。果然是客棧。
他邊走邊跟邱馨薇說:“我們去問問。如果沒有院子,我們住飛舟也行。反正出城也不遠。”
“也不一定要院子的,有好房間也可以啊。反正我們要住一間房的。”
林琅搖頭說:“房子比院子差太多。住着不方便。”他雖然在凌憂界沒住過多少次客棧,但也知道客棧的院子有專門伺候的小二和雜役。一家四口住着更方便。
“院子有小廚房,住房也大一些。住着舒服。”
如果是只有他跟邱馨薇,住單間客房也沒問題。但帶着兩個孩子,那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是院子的話,兩個孩子可以有自由活動的空間,也更有居家的意思。
“那就聽你的吧。”
林琅突然眨眨眼睛,說:“後面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邱馨薇沒回頭,問:“不會是小偷吧?剛才我們沒露財……難道是聽你說要租院子,就覺得你有錢?”
林琅笑着說:“不是小偷。是一個剛築基的修真者,遠遠跟在後面,距離不遠不近。剛才還不敢肯定,現在又跟着轉到這邊,十有八【2】九了。”
“修真者啊?會不會是萬賢宗的?”
“先不管他。等會我會小心看好孩子。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賢澤府是世俗和修真勢力糾結的地方。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什麼勢力在盯着他。跟在後面的,不過是個剛築基的,大概也就是個小嘍囉。
驚動了對方,大概也自會是打草驚蛇。
“好。”邱馨薇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心慌。
注意安全,就是不要離他太遠。
跟着來的,不過是個剛築基的。比她都差遠了,更不要說是跟林琅比。
現在林琅已經發現了對方,有了防備。她就更不用擔心:“要不,我們去前面那家看看!”
“好!”
跟着他們的,就是在城門的那個吳釗。他看到林琅一家四口進了一家客棧,就慢慢走了過去。
在經過客棧門口時,眼角瞥了裡面一眼。並未看到林琅他們。
他走過客棧,在街邊等了一陣。並沒有看見林琅他們出來。就知道應該是在那客棧住下了。
猶豫了一下,他也沒進客棧問是住那個房間。只是繞到客棧後門,找個正對後門的店鋪問了。
知道見着有人抱着孩子出來,他就確定剛才跟着的那對夫妻確實在那客棧住下了。
然後他就往城城南方向走去。
他來到一家燒餅店,進店後就給店家說:“金悅客棧來了一對夫妻,帶着一對兒女。女兒三歲左右,兒子大概三四月大。應該是修真者。他們說話,弟子聽不清楚。應該是被靈元屏蔽了。”
店家看了一下店門,皺眉說:“如今城中修真者還少嗎?出現修真者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要注意的,是別讓邪修混進城。不是讓你盯着每一個修真者。”
“弟子明白。”吳釗忙說。“弟子留心那對夫妻,是因為那個女的,跟玄箜仙子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什麼?”店家沉聲問。“你可確定?”
“確定。弟子有幸見過玄箜仙子兩次。印象極深。絕不會認錯。”
店家看了他一眼,說:“此事,我會稟告上去。你且回去繼續執勤!”
“那對夫妻?”
“他們如果有可疑,自然有其他人盯着。”
“是。弟子告退。”
“去吧。”
吳釗離開後,店家拿出一張符篆,手指聚攏了一點靈元,在上面虛划了幾下,然後摁在上面。
符篆閃過一層淡淡的白光之後,就變成灰,漸漸消散,最終連灰也不剩。
店家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林琅看到符篆產生的靈元波動消散了,也就轉身走了。
那個燒餅店的老闆是什麼人,他現在不想去打聽。
現在賢澤府情況太複雜。
或者說,新澤府的情況一致都比較複雜。
雖說在修真勢力方面,萬賢宗的佔主導地位。但並不是說是萬賢宗一家獨大。
萬賢山中,修真宗門有數十個。如果說十大宗門屬於一流的修真宗門,那麼無念宗,就是屬於二流檔次的。
二流和一流之間,要說界限明顯其實也不是很明顯,要說不明顯卻又很明顯。
其實一流與二流之間,可能只差幾個天才。
一旦一個三流宗門出現一個修真天才,兩三百年之後,也許這個天才就可以拖着整個宗門進了一流。
但是要說的界限不明顯,實際上又有着很明顯的差距。
一個一流宗門,必須是要領導一方的。不然就沒辦法控制區域內的修真資源。
換句話說,除非兩個一流宗門彼此合作無間,不然必然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亞東風。
一山不容二虎。
有萬賢宗在萬賢山脈,無念宗想要成為一流,肯定要萬賢宗壓下去。
至於如何壓下去,手段是光明還是下流,是陰謀還是陽謀?
可能都會有。
明明上的良性競爭,暗地裡的爾虞我詐。大概也是不足為外人道。
林琅不知道那個燒餅店是那個勢力的據點。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燒餅店就行,想要查,也沒必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胆。
就算攪亂了賢澤府這潭春水,也要讓人懷疑不到他身上才行。
所以,還得再等等。
他轉身,像普通人那樣,慢慢走回了客棧。
林琅出門了,邱馨薇帶着兩個孩子留在房間里,沒讓孩子到小院子里玩。就擔心自己一下沒顧得來,被人掠了去。
看到他回來了,她心裡鬆了一口氣:“有什麼發現了?”
林琅將兒子抱過來,說:“跟着我們的人,是在城門時站在邊上觀察行人的兩個中的一個。他剛才去了城南一家燒餅店,好像是給上司做了報告。燒餅店的老闆用了傳訊符。”
邱馨薇皺眉,問:“在城門觀察行人的?不是說這裡是萬賢宗的天下?他們敢那麼明目張胆的,該不會是萬賢宗的人吧!”
林琅一邊逗著兒子,一邊點頭頭說:“應該是。如果真是萬賢宗的人。我很奇怪我們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們關注的。”
他擔心的,不是萬賢宗。
他十大宗門雖然沒有直接打過多少交道,但間接打交道還是蠻多的。他與萬賢宗,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對方沒有理由要對他怎麼樣。
所以他對萬賢宗,需要防備,並不打算嚴防死守。
他擔心的是,跟蹤他的那個人,是潛伏在萬賢宗的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