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林琅沒去門診，而是直接去了白臻的辦公室。然後在醫院附近找了家館子吃飯。

白臻似乎跟老闆相當熟悉，要了一個單間。

等上了菜，開吃了，林琅就笑着說：“小舅，到底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做的。”

“我哪能吩咐你做事？要小薇知道了，還不得着我算賬。”白臻一邊吃着，一邊說。“就是有個病人，想聽一下你的意見。”

林琅放下了筷子，說：“小舅你說。”

白臻也放下了筷子：“病人是一名警察，被派去境外販毒集團執行卧底任務。但在收集關鍵情報時，不幸暴露了。”

林琅挑眉，說：“情報很重要？”

白臻本來應該保守秘密的，不過知道如果不是說明白，林琅未必願意插手。所以找林琅之前，就跟有關部門申請可以透露部分東西給林琅知道。

“是很重要。你看到上個月時間破獲大型販毒團伙的報道了吧。就是這位同志不僅提供販毒集團在國內入境渠道和銷售網絡的情報。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更大的案件並沒有報道。警方提前破獲了一起針對群眾的恐怖襲擊。六十多名分裂主義骨幹成員和恐怖主義分子全部落網。起獲一批重武器和炸【2】葯。

“那位受傷的同志，為維護國家社會穩定，維護國家統一和保障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做出了突出貢獻。所以上面對這位同志的情況非常關心。”

“那位同志是怎麼受的傷？傷勢怎麼樣？”

“還無意中掌握了境外敵對勢力與國內分裂勢力勾結的重要情報。在他得到情報後，還沒來得及送出就暴露了，只能帶着情報。雖然順利逃脫了。但在回到國內之後，還沒來得及與人交接就遭到襲擊，頭部被一片手榴彈彈片擊中。”

“那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人雖然搶救了回來，但是一直昏迷。我們判定，他處於植物人狀態。”

林琅聽到“植物人”三個字，垂瞼沉默了。

白臻也不催促他。

兩人安靜了一會，林琅抬眼說：“小舅，你是最清楚的。動物的大腦，可能是這個世界目前為止最複雜生物結構。”

白臻當然清楚：“我知道。人腦幾億個神經元細胞的聯動機制，我們人類雖然研究了多年，但到現在為止現在最多只是說是摸到了皮毛。但治病不一定要完全了解它的。”

“可那不是病。”林琅苦笑說。“小舅，我不是不願意出力。你說的那位同志，他的所作所為，可以稱得上是人民英雄。但我對人腦的損傷，現在並沒有多少辦法。”

他頓了頓，說：“小舅，我不謙虛地說。如果是人體其它器官，不管是病變還是機械損傷，我多少都有點辦法。但時人腦，如果是病變，我也許還有辦法。但那位同志的情況，應該是機械損傷，我可能無能為力。”

靈元不是萬能的，它也無法改變人體生物規律。

成年人的腦細胞，無法修補，也無法增殖。

在這個方面，人類的醫術無法做到。靈元和玄葯，同樣無能為力。

白臻也知道那樣的病例，很為難，也不想為難林琅。“這位同志如果能清醒，對我們國家緝毒工作、反恐工作，維護社會穩定和國家統一都非常重要。我跟你說這個。不是要求你一定將人救醒，只是想你去看看。我知道你的醫術，和中醫西醫體系都有很大不同。所謂旁觀者清，我是希望你給我們提出什麼有用的意見和建議。”

他這麼說，林琅無法拒絕：“那我去看看。”

他們得簡單，吃完了白臻要帶他去看病人。病人不在市一人，而是在軍總院。

到了地方，白臻沒有馬上帶他去看病人，而是帶來到醫院後面一幢小樓。原來病人被嚴密保護，除了指定的醫護人員和直系親屬之外，別人不得靠近進入病房。

想要探視，必須先申請，得到批准許可後，才能進入病房。

白臻是主治醫生之一，而且好像是跟那個領導打過了招呼病房的出入證很快就開出來了。

白臻解釋說：“有關部門擔心犯罪分子不甘心。那位同志的保護措施，比較嚴格。連我們醫護人員和直系親屬，也是要持有出入證。確認人、證匹配，才被允許進入病房。”他們的證件比較正規，有照片，有部隊比較高級級別部門的蓋章。

林琅點了點頭，表示能理解，而且相當認同。保護一個為國流血犧牲的英雄，做再多也不為過，是理應享有的待遇。

說這，他們到了病房門口。門口有兩位持槍的士兵守衛。檢查過通行證，又看過林琅的身份證，登記了下來才放他們進去。

在病房裡面，林琅只看到了病人，大概是家屬也去吃飯了。

又看病人，發現病人蒼白的的容貌明顯與漢族人明顯不同。更像西北地區的少數民族同胞。

他想起剛才白臻提到的，這位同志的情報涉及分裂勢力，心裡就明白了。

“這位同志，怎麼會送到我們寧城治療?”寧城不管從那個方向，距離邊境都很遠。

“這裡更安全，有利於保護。”白臻沒有多說。

林琅覺得，送來寧城，可能也有白臻這個腦科專家的原因。

白臻不想多說，他也就不多問了。有時候知道得多了未必是好事。

“你看看他的情況，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林琅走過去把脈，放低聲音問：“他這樣，有多長時間了？”

“到今天是四十八天了。送到這裡，也已經有三十三天了。”

“那他的手術，小舅有沒有參與？”

白臻搖頭：“沒有，不過轉院時，所有的病歷都隨着。”

林琅沒有再問，十來分鐘後他收回病人手腕上的手。又抬手指了一下自己左額：“情況比較嚴重。左額葉受損。能堅持到現在，是這位同志生存意志高。不然……”

不然什麼，就不用明說了。

有時候，就算被子彈擊中頭部，也代表着大腦一定有損傷。很有可能是子彈被顱骨卡住了，對大腦沒有造成真正額損傷。只是壓迫了大腦。

所以頭部被擊中，搶救回來的案例很多。但這位同志的做額葉受損，而且受損相當嚴重。這個區域是人腦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是精神活動最關鍵的區域。

這裡受損，精神活動受阻，人陷入沉睡不醒也很正常。而且這裡還是思維邏輯活動的重要區域，這位同志就算醒來。後遺症也很難預料。

白臻想了想，說：“我們先回去吧。”

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