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宿醉的人通常臉色差。

臉色差的伯安一大早被映冬抓個正着,“昨晚做賊去了?臉色怎麼差成那樣?”

伯安搓搓臉,斜睨映冬,“你臉色倒是好,昨晚偷到好東西了?”

“誰偷東西了?狗嘴吐不出象牙,德性!”

“哦,昨晚聽說你跟姓唐的又去酒家光顧,還以為你們宿醉不歸,偷了人家的酒窖呢。”

“可惜了,小酒家沒酒窖,不然我還真能去偷點酒喝。”映冬朝伯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哼的一聲擦肩而過,硬是憑小身板把伯安撞歪了出去。

伯安齜牙揉肩,瞪着映冬背影雙眼噴火,昨晚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歪?!

這裡得不到答案,加上映冬怎麼說也是個女的,可能不好跟他說。

沒關係,他去問姓唐的!

此時天色尚早,到處還是灰濛濛的一片,後廚里忙活的人尚需要點燈照明。

伯安從後廚隨意抓了兩個烙餅裝盤,就往客院方向去,氣勢又硬又冷。

等他離了廚房,廚房裡忙活的大廚子小幫工才面面相覷,齊齊長舒一口氣,“伯安管事今兒怎麼了,臉黑得鍋底似的。”

“能這麼一大早把他氣成這樣的,除了映冬姑娘應該沒別人了不?”

“那可不一定,以前伯安管事跟映冬姑娘鬥嘴打架還少了?也沒哪回看他氣成這樣,渾身都快冒黑氣了。”

“誒,我這有小道消息,伯安管事昨晚一個人在後院喝悶酒呢,聽說喝得爛醉如泥!”

“你聽誰說的?”

“聽小魚子說的,昨兒伯玉管事找他了,讓他煮醒酒湯送到伯安管事房裡呢。”

廚房裡嗡嗡聲一片,開始就伯安管事爛醉根源及今早黑臉的起源進行了競猜,熱鬧得不得了。

此時,伯安已經走到客院,抬手往客房門上敲,嘭嘭嘭,嘭嘭嘭!

房門搖晃。

唐邵遊魂狀打開房門,強撐眼皮子,“伯安管事?天還沒透亮呢,你這麼早過來有事?”

“哦,天馬上就透亮了,廚房早飯已經做好,我給唐公子送來,你還沒起身呢?我打擾你休息了?昨晚歇得很晚?”伯安笑眯眯的,把烙餅舉到前面,證明自己是來送早飯的。

烙餅很香,但是唐邵更想睡覺,“昨晚歇得晚了些,躺上床都快子時了,早飯我就不吃了,中午睡醒了直接吃午飯,勞煩伯安管事幫吩咐一聲,讓府里下人午飯前喚我起床就好。”

“行,唐公子好、好、睡!”

房門砰的一聲從外關上,聲音震天嚇得唐邵打了個哆嗦。

剛才伯安管事說話好像有點咬牙切齒?是他的錯覺嗎?

伯安面無表情離開客院,抓起烙餅邊吃邊走。

謎底解開了。

快子時才上床歇下,那回到府里怎麼也得亥時中了。

兩人在小林酒家玩得樂不思蜀啊。

肯定是姓唐的花言巧語哄人了。

死丫頭,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這樣叫人怎麼放心她遠嫁?

可是,若是映冬願意呢?若是她自己願意呢?……

伯安一早上神思不屬,氣壓低迷,最後連雲鳶歌都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夫君,伯安被激到了?”

蘇伯言把女子老往那邊瞅的小臉板過來,對正自己,“大事想不到,小事想不開,不用理會。”

“他一早上打翻二十幾個碗了都……”

“從他月錢里扣。”

雲鳶歌默了默,小聲徵詢,“真不管啊?好歹是你得力幫手,你這個主子爺怎麼這麼無情?”

蘇伯言挑眉,“無情?這不是你鬧出來的?我跟你配合,反倒被你說無情了?”

“夫君,我錯了。”男子一挑眉,雲鳶歌立慫。

男子似笑非笑,揶揄,“認錯這麼快?”

“有錯就要認,必須的。”我不是怕你,我是不想回了房關上門我老虎變貓。

映冬低着頭,磨磨蹭蹭收拾飯桌上碗筷,等主子爺半抱半拖把夫人帶走了,才倏地一下滑到伯安旁邊,拿手肘戳他,“你一早上的在幹什麼呢?打碎了那麼多碗,爺說要扣你月錢!”

“唔?爺說要扣我月錢?”伯安這才迷迷糊糊回神,哦了聲,“扣吧,反正一個月五十幾兩銀子,孤家寡人的足夠花用了。”

映冬抿着唇角,抽了抹布一把甩在伯安腦門,“個敗家爺們!”

打了人,罵完了,抱起托盤就走,留下伯安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老子怎麼敗家了?”

這話說得好像他一下敗光成千上萬銀子似的。

不就幾十個碗錢嗎?他付不起咋滴?

還沒他給她買一支絨花簪來得貴呢!

慢條斯理把偏廳整理乾淨,把接下來的瑣事交代給府里下人,伯安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後廚找映冬,然後等她一塊回別院。

突然就失去了興緻,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看什麼都百無聊賴。

午飯吃完了,接下來的時間基本清閑,他可以好好睡個午覺,睡醒了到外頭走一走,去喝杯茶,去喝杯酒,去聽一場戲……

至於映冬,應該又是跟姓唐的約好了,會在外面玩上一整個下午吧。

砰!房門被人從外頭粗暴踹開。

伯安本就沒有睡着,聽到動靜扭頭往外看去,女子彪悍身影正從背光出飛快朝他逼來。

“蘇伯安!”

“哎喲喂,你總算記得我姓蘇了。”

“別給我岔開話題,你今兒怎麼回事?!”

伯安坐起,冷不丁的被興師問罪,很是莫名,“什麼怎麼回事?我怎麼又惹着你了?”

他今兒可什麼都沒幹!

“姑奶奶在後廚等了你快一個時辰!你居然自己先跑回來睡覺了?!”映冬一把揪住伯安領子,咆哮。

氣死她了!

以為他會有點改變呢。

踏馬,變是變了,變成鴕鳥了草!

耳邊的咆哮猶在,耳膜子被震得生疼,連腦袋都被震得有點暈乎乎的,伯安眼瞼斂起,“你在後廚等我了?……幹啥?我以為你跟姓唐的又出門去了——”

“是,約好了,現在就出門!你個蠢驢!”用力把人往床上一摔,映冬猶不解氣,抬腳在人身上又踹了一腳,然後氣呼呼的離開。

房門被甩了下,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