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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瑨珩:“九千米之上,多久都會飛回你身旁;從此虧欠的,我願慢慢償還給你,能換一個原諒我的機會好不好?”】

她搖搖頭,帶着哭腔的聲音軟了半截:“那怎麼行,你今天好奇怪哦!”

“為什麼一直要這樣說,你以前不總是幫着顧瑨珩說話的嗎?說他有多難多難,我說他是‘狗男人’你還說‘我家的狗男人是個英雄呢’!”

樂嶸戈拍着桌子指着她,不解的問。

祖凝尷尬的輕咳數聲,不自然的看了顧瑨珩一眼,拿過酒瓶給自己續滿一杯。

喝了幾口壯壯膽,放下酒杯的人氣呼呼的反駁:“沒有,你聽錯了,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我會幫那種‘狗男人’說話嗎?”

“不會,不會。”祖凝心虛的偏頭,一副實在不怎麼想認識這位。

某個醉鬼撐着桌子直起身子:“哼!他才不是‘狗男人,’他是我男人,你不許這樣說他,我會生氣的。”

祖凝剛想說她沒出息,口尚未開。

身後的男人藏着笑意,淡淡的聲音溫潤又雅緻:“顧瑨珩,那個‘狗男人’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去護着他?”

寡淡的笑意,興淡的嗓音。

溫柔到骨子裡的柔情是他給樂嶸戈一直以來最大的底線,對她,他永遠這般耐心。

“不對,不行。”

樂嶸戈跌跌撞撞的起身,重心不穩,大腦發暈。

壓下去的火氣瞬間被點燃,她仰着腦袋努力去尋找那道聲音的源頭。

眼神無措的半闔半開,卻格外澄澈。

“他就是好,就是好,沒有誰比他更好。對樂嶸戈來說,他就是最好的男人,全天下……”嗝~“最好的男人!哼,誰說他不好,誰就是王八蛋,要被拖出去,被鞭屍!”

“不許說,不許說。你,你別以為你長得像他就可以說我老公不好,打shi你哦!”樂嶸戈嘟着唇含糊不清的補充:“對了,忘記告訴你我超凶的。”

顧瑨珩哭笑不得。

對面這位,嘖嘖稱奇。

無奈搖頭:“果然家務事不好管吶,夠狠!嘴上說著不好,心裡卻比誰都誠實。得,繼續這樣的話,她還撐在中間做什麼壞人呢?”

既然,她想。既然,情願。

她願意出來做這個中間人,樂嶸戈的幸福才最重要。

“是嗎?那既然這樣的話。”她撇了顧瑨珩一眼循循善誘的問:“他現在要是回來的話,你會原諒他嗎?”

樂嶸戈低着頭,所有的神情匯聚到前方的一個點,神情慢慢聚焦。

像是在盯着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糾結的小表情,又憨又傻。

她先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

不出聲,祖凝也不催促。

驀地,神色認真的說:“大概,不會那麼輕易原諒吧!”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在等他?盼着他回來嗎?人回來了,還計較什麼呢?”

樂嶸戈有心結,顧瑨珩有愧疚。

這兩個人,一個抱歉,一個虧欠。

不解開這個結,即使人回來了,也還有得鬧騰。

丟失的時光原本就長,作為朋友,誰也不希望,人回來,兩個人還如此不陰不陽的僵持。

愛情,其實就是這樣,彼此在相互妥協里各退一步,才是婚姻處起來長久的保鮮劑。

混沌的視線,從迷離到明朗。

輕嗤一聲,她淡然道:“祖祖,我記得很久之前,你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你問我,每天會不會想他?”

她眼底蓄着光,纖細修長的眉毛彎彎的弧度像一道月牙灣。

笑一下就能蠱惑人心:“我似乎沒有定義過思念這個話題,想他就像呼吸一樣自然,不會刻意描述,卻無時無刻不在做的一件事。”

突然她笑意盡收,帶着點頹敗的失落。“可是,我不會輕易原諒,我等了他那麼久,我用人生最好的時光用來等待。”

“我從沒怨過,可讓我輕易的去原諒。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忽然像個小朋友又哭又笑的難過。

“我不止為我自己,為我這些年的為難。還有京京,他那幺小,你知道這些年我都不敢太長時間跟他待在一起去親近他。一看見他,我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顧瑨珩,想到與他有關的點點滴滴。”

“呵呵!祖祖,我是不是很彆扭又難相與,你有沒有感覺我特別矯情。”

“是呢,也是呢,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她隔空比劃,“可有什麼辦法,我就是這麼矯情,又作又矯情那也是顧瑨珩他寵的。他就得心甘情願的接受,沒條件。”

伸向酒杯的手被人攔下:“別喝了,嶸小戈,你已經喝了很多,喝醉傷神。別這樣,對身體不好?”120

“是嗎?會傷神嗎?祖祖,可是不好又怎樣,他又不會心疼,也不會看見,你就讓我醉吧!我想醉。”

她躲開祖凝的手,東倒西歪的想要避開她。

腦袋下意識的一昏,人直接向後倒去。

“小……”未說出口的“心。”

直接被她身後的男子穩穩的接住,祖凝放心一笑。

“呵,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

男人溫柔的將她抱個滿懷,下巴在她頭頂貼了貼。

落在耳語旁的聲音儘是柔情:“能,即使你不醉也會看見我,以後都會。我會心疼,我會的。”

樂嶸戈失去意識前的前一刻,看見她所思所想所念的人,正騎着白馬溫柔逼近。

那一身帥氣的戎裝,那熟悉的聲音和顧瑨珩獨有的說話方式,清晰又令人懷戀。

縈繞在鼻尖的氣息,如此具有安全感。

她笑着撐起身體,抬了抬手很用力的握住他的衣襟。“我不是,不是在……做夢吧!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對不對?”

笑容在頰邊緩緩擴大,滿心滿眼都透着高興。

“對,我回來了?”他壓低了聲音的說。

蹙着的眉頭深深緊鎖,全身的動作刻意放輕,唯恐嚇到了懷裡的人。

“不對。”她搖了搖頭,茫然無助的落寞儘是滄桑,笑的也格外冷冽。

“不對,我的顧瑨珩離開了,他不要我了,他親口對我說的,你不是他,你不是……”

她推搡着他,一邊手指不自覺的拉緊靠近。

“你既不是他,又為什麼會那麼像他?”

“顧瑨珩,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想的睡不着,想的撕心裂肺!”她撒嬌般靠在他懷裡,像是存心讓他心疼。

他不知道此刻的她究竟能不能分清眼前的顧瑨珩是真實還是幻覺,看到這樣的她。顧瑨珩承認他嫉妒了,如果今晚不是他,她也會這樣嗎?

倏地,他的姑娘笑的像個偷吃到糖的小孩,既開心又得意。“不過,我偷偷告訴你,這真的是我看見的最接近你的一次,聲音、相貌、氣息、還有力氣,都好像。”

樂嶸戈默默仰起腦袋,微嘟着唇討好似地問他:“可你知道,最接近的是什麼嗎?”

顧瑨珩用力剋制自己所有的情緒,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不知道呢,我的嶸戈,願意告訴我嗎?”

“我的嶸戈?”她喃喃自語,“嘻嘻(#^.^#)是了,是了,只有顧瑨珩才會這麼叫我。”

腦袋埋在他心口,囁嚅道:“因為眉眼,從前你就喜歡蹙眉,開心時眉眼沉着微垂,不開心時全身氣場冷冷的。眉頭深索。”

她吸了吸鼻子,嗓音帶着點軟糯的清甜感。

“好像鮮少有不蹙着眉的時候,我告訴你蹙眉容易老,可你都不在意,每每那個時候你都會說,‘老就老吧!反正你也比我大那麼多,老一點也無所謂。既然再怎麼趕都趕不上,索性不趕了。反正人都是你的,害怕我會嫌棄你嗎?’你看你就是那麼有自信,永遠胸有成竹!”

“你怎麼能從來不擔心,我會失望,會離開?顧瑨珩,你慣就會欺負,是不是?”碎碎念的撒嬌,念叨的都是平日不肯輕易講出口的心事。

這些年在病房不是沒有折磨的痛不欲生過,一個個難挨的日與夜。

他從不輕易落淚,顧瑨珩腦袋深深埋在樂嶸戈的脖頸處。

細嗅這熟悉味道,當熟練的溫存帶着一抹香甜縈繞鼻尖。

酸澀的淚意,直直順着她圓潤又消瘦的臉龐,慢慢滑落。

那一縷濕意,無形叫醒了懷裡的人。

半昏半醒的人,痴痴得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鎖骨,笑的像個孩子般明媚,似是不可置信:“你……你哭了嗎?”

顧瑨珩用力收緊手臂的力氣,用盡渾身力量,攬她入懷。

這個擁抱,遲了許久。

卻是無數次讓他堅持下去的擁抱,朝思暮想又令他魂牽夢繞。

他的女孩心疼地環住着他的手,輕輕的說:“別哭,我不希望你哭。”

“其實……其實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可是你不回來,我就不問。”她賭氣般撒嬌的語氣,像個失去心愛玩偶的小朋友,隨後嘟囔着:“我要讓你知道,我是生氣的,我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你隨便哄哄我,就能哄好的。”

“我知道,他……她們都會站在你那邊。也知道他們這樣做是為了我們好,但是,我會不開心。”

“顧瑨珩,我不開心。”話音落地,她眨眨眼,憨憨的笑:“咦,頭好暈。”

男人溫柔抬手,小心翼翼觸碰着她的側臉。

滿心滿眼的柔情,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她。晲着一雙瀲灧的眼眸里忖着笑,眷念不減。

“好,你不開心,便不讓他們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