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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居男人的房間經常被評價為糟糕、邋遢。扎斯很榮幸地把這兩個形容詞套在某個自稱是修女的女性身上。

羅妮的房子是完全獨立的,在她的‘閨房’周圍直徑三十米內是沒有人敢住的。在扎斯帶領眾人來中路的這段時間裡,羅妮的生命中似乎只剩下三件事:喝酒、宿醉、發酒瘋。

如果是普通女人發酒瘋那還好,問題是,羅妮很強,喝醉酒的羅妮更強。自從某次她喝醉酒之後召喚出地龍拆了一間食堂之後,再也沒有誰敢住在她附近。更要命的是,沒有誰有好辦法對付她。

於公,這傢伙竟然是克凡公國軍部直屬的少將。

於私,論單挑整個中路軍沒有人是她的對手。準確地說,是安道爾老頭手下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可恨的是,不用獲加手下這些人又不行。安道爾不怕跟卡扎克打大軍團戰,卻怕對方的高手狙擊己方的軍團。克凡並非以武立國,年輕人大多重文輕武,寧可學藝術文學之類的高雅東東也不願意從軍,至於窮人,可以的話,都讓子女學奧遜甲製作。因此,單兵作戰方面,卡扎克遠比克凡強,算上自由殺手,每萬人裡面A級及以上高手的數目是克凡的五倍。

除了奧古斯幾個有經驗的前職業軍人,約克派來的這些人更多的是充當打手、保鏢。

結果,克凡軍有史以來最惡劣的女敗類誕生了。

實際上,僅有也只能是扎斯可以去叫她。

在約克大敗卡扎克軍之後的一個月里,整個中路軍陷入一種異樣的平靜中。沒有戰事,只有極度無聊的巡邏任務。

扎斯的敲門只敲了一下,第二下是沒法敲了,因為大門已經轟然倒下。門框上多出來的洞就是原因。難得的是,裡面的某女居然還不醒。

進入房間,馬上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餿味,估計是昨晚的嘔吐物,牆壁上開了個大洞,或許是地龍的傑作,房間里相當透氣,餿味沒有留下多少。如果想不踩碎散落一地的酒瓶,估計每走一步都要先等三秒鐘以上,這是找落腳點所需的時間。

羅妮的修女服丟到了牆角,像一捆發霉的鹹菜。至於邋遢修女本人,則毫無女人味地叉開雙腿睡死在床上。

當一個女人邋遢到一定程度之後,哪怕本身再美也不會有美感可言。

“羅妮,起床了,今天到你巡邏了。”

“呼呼……”某人熟睡中。

看着羅妮那張頹廢的臉,扎斯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最新情報,卡扎克以馬龍為前鋒,萊恩為主帥,攻……”扎斯沒有說完,一股殺氣在面前衝天而起,他的話,似乎成了一段遠古的咒語,令一頭母龍從睡夢中驚醒,開始了憤怒的咆哮。

“哪裡!?”猛然驚醒的羅妮,發現了在床頭冷冷看着自己的扎斯,她馬上意識到剛才是扎斯在騙自己:“干!你再敢亂說,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挖空腦漿當尿壺!”

“哦,如果你可以的話……”扎斯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或許,在很多人的眼裡,這樣的笑容算是一種嘲諷。

不等扎斯說完,一個黑影驟然出現在扎斯面門前,一大片陰影遮擋住了整個世界——羅妮的拳頭。這一拳,夾雜着刺耳的呼嘯聲。

“嘭!”

“啪!”

這一拳非常重,重得超出了一個人類應能承受的極限,這完全不像一個女人能揮出來的拳,那種感覺,即便給一把兩棲奧遜甲手持500斤精鋼戰錘狠狠砸中也莫過於此。

扎斯的臉蛋成為了拳頭呼嘯聲的終點,他不是躲不開,而是,硬吃,他的臉皮因重擊皺褶、扭曲,幾乎不像一個人。

令人費解的是,臉色大變的卻是羅妮,因為,她在這瞬間看到了扎斯的眼睛,這是一種從未在扎斯身上感受過的淡漠冷靜,他的嘴巴上,依然掛着那該死的笑容。彷彿這張臉不是他的臉,現在吃痛的,也不是他這個人。

長久以來,扎斯一直作為約克的隨從,給人的存在感很淡薄。似乎就是那種老大殺人,當小的收拾屍體的角色。

羅妮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厲害。這剎那間,扎斯給自己帶來的危險感覺甚至遠遠超越了約克。

約克很厲害,但他的厲害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刀,他的鋒利,你能清楚地看到,感受到。

扎斯完全不同,他非常內斂、低調,無論任何時候,他都不是殺人最多的那個。沒有殺氣、沒有霸氣、更沒有梟雄式的陰沉忍隱。他毫不起眼。他臉上甚至還帶着些許富家子的流氣以及少年人的稚氣。

然而,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少年令羅妮臉色大變。

如果她是一條美女蛇,扎斯就是打中她七寸的捕蛇者。羅妮怎麼都沒想到,扎斯竟然微笑着硬吃她凌厲的一拳,同時把她用左手偷偷刺出的小刀給折斷。

羅妮那把秘藏的不算低級的魂具小刀,他僅用兩個指頭就折斷了。

羅妮下意識地感覺到了危險。可惜晚了一點,扎斯一個彈指,超過五十道強電流幾乎是不分先後地擊中了羅妮身體各處要害。

不致命。足以使羅妮的身體產生了瞬間的麻痹。

扎斯的手搭住了羅妮的拳頭,一股仿如被龍蝦奧遜甲的巨鉗夾住的劇痛從羅妮的手上傳來,不單右手手腕無法動彈分毫,而且痛得要命。

他的臉上,依然掛着那可恨的笑意。

羅妮半個字都沒有說,杏眼圓睜,死死盯住紮斯。

“如果我是吉諾,或許我會說‘女孩子那麼暴力小心嫁不出去哦!’,又或者‘其實你很漂亮啊,偶爾也化化妝。哪怕無法成為風景線,至少也不要影響市容吧?’這些話。可惜我不是,我僅僅想說‘這裡沒有整天發脾氣不幹活的小女孩的位置’。”

不可壓抑的狂怒湧上羅妮心頭,她毫不猶豫地再次出招了。在千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裡,散落的衣物、未乾透的酒漬、亂放的酒瓶、床上的被子在注入神秘的力量之後,房間內一切與羅妮有關的東西都成了殺人兇器。

羅妮的怒火絕對是一場風暴,任何小看這場風暴的人或物都會被撕碎碾壓成為齏粉。當然,鬼魅不屬於這個範疇。

然而,威力再大,打不中又有什麼用。

羅妮是風暴,扎斯就是在風暴破壞力的夾縫中游離的鬼魅。扎斯鬆開手,整個人閃了出去,身軀在這暴風驟雨式的攻擊中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恍如身體中完全沒有骨頭,每一個部位,每一寸的骨頭都能自由彎曲變形。

十五秒鐘的超密集攻擊,如果普通A級甲士,至少會中一百招以上,可扎斯一招都沒中。

怎麼可能?羅妮心中大叫着。

“這招又如何?”這一次,羅妮雙手一揮,地面上多了無數拳頭大小的流沙陷阱。

扎斯幾乎下意識地躍到半空,緊接着下一秒里,旋渦式的沙坑中噴出無數道沙柱,恍如無數噴泉。

水線一樣的沙柱群稱不上美觀,卻絕對實用,整個房間里,再也找不住可容一個人躲閃的空間。

把自己的思維局限於某個空間里的絕對是蠢才,扎斯很顯然不是。

“哦?”一個漂亮的後空翻,撞開房門,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轟隆!”

整間房子塌了,塵土滿天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