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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了戰場,硬骨村的獸人們相互攙扶着回到了村寨里。

此時他們的村寨由於剛剛的打鬥,導致許多房屋受損,還有幾間房屋起火,火苗雖然已經被撲滅,可那些裹着茅草的木屋仍然冒着黑黑的濃煙,氣味嗆人。

相信大家已經完全沒有了繼續開宴會的心情。

獸人酋長把克洛澤與九換請到了他的木屋中,並對克洛澤行了一個獸人間最隆重的禮節。

“偉大的魔法師大人,多謝您出手相救,讓我們硬古村避免了一場浩劫。”

看着獸人酋長突然下跪,九幻慌張的急忙跑去將前者扶起。

但在看向自己身邊的泥巴時,卻發現這傢伙泰然自若的站在那裡受了人家一拜,難道他就不知道躲着點兒嗎?

九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泥巴站在那裡雖然受了獸人酋長一拜,但彷彿是理所應當的?他就像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帝王,又或者是見慣了這些下拜的場景,覺得再普通不過。

可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酋長大人,您不用放在心上,您好心收留我們,這些也是我們應該做的,泥巴你說是不是?”

九幻用手指戳了戳克洛澤的腰,克洛澤這才把眼神放在了獸人酋長的身上。

他點了點頭說是,但緊跟着卻又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這裡是哪兒?”

九幻嘆了口氣,望着獸人酋長投來的詢問目光,她這才拽着後者來到房間角落,把克洛澤失憶變傻的事給對方說了一下,還說自己這次帶着他進山,就是為了尋找傳說中的薩滿祭祀和巫醫。

獸人酋長聽完這個原因以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覺得這人雖然實力強大,但行事瘋瘋癲癲,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原來是失憶了。

“這位姑娘,要說薩滿祭祀,只有在我們獸人祖庭才能遇到。但巫醫的話...他們通常性格孤僻,喜歡獨自待在沼澤或深山裡搞些奇奇怪怪的研究,而且那些人亦正亦邪很不好相處。不過如果你們要找巫醫的話,我還真的知道一位。”

“啊?真的嗎?那還請酋長大人告知,我必須帶我的朋友看好他這個失憶的毛病,要不然他的家人得多擔心他啊。”

獸人酋長看了克洛澤一眼,忽然搖了搖頭說:“我倒覺得像他這樣的強者就算失去了記憶,但某些東西已經深入骨髓,是想忘也忘不掉的。或許他只是缺少一個契機,便能想起從前的事情了。”

獸人酋長想了想,但也不敢給九幻打包票,說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因為他自己並不是巫醫,也不敢瞎指揮。

“姑娘,我這裡給你畫一份地圖,那名巫醫曾經受過我的恩惠,你們這趟去帶着我的信物他應該不會為難你們。”

酋長說完便從自己的脖領子里取出一根雕刻有特殊圖案的小骨頭。

那一小截骨頭晶瑩剔透,表面已經被磨得非常光亮,大概佩戴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至於上面的圖案,也許是他們家族的圖騰吧?能夠代表身份的那種。

九幻用雙手接過酋長的信物,道了聲謝,接着獸人酋長又在一張羊皮紙上為他們畫出了大致方向的地圖。

由於他也不確定那位巫醫現在是不是還住在那兒,但大方向是對的,希望能對他們有所幫助。

“多謝您了,酋長大人。我看現在村子裡需要忙的事情很多,您就不用管我們了,我帶着我的朋友去找那位巫醫,希望您與村子裡的各位一切平安。”

獸人酋長單手撫胸,與九幻道別。而後者就拉着克洛澤從村子的後山直接離開,並沒有和村裡的居民們道別。

或許在剛剛遭受傷痛失去親人的這一刻,不打擾,不干涉,讓他們獨自相處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吧。

九幻帶着克洛澤一路出了硬古村的範圍,拿着地圖照着上面標註的方向,披荊斬棘向著目的地出發。

“喂,泥巴,你能不能拿出剛剛那把巨大的劍,幫咱們把道路上的荊棘全部砍掉啊?這條路也太難走了,我的皮膚都被劃破了很多處傷口。”

九幻摸着又一次被荊棘划出的傷口有些鬱悶。這些傷口雖然都不深,但劃傷之後又疼又癢,即使她習慣了在野外求生,這種感覺也讓她有叫苦不迭。

克洛澤傻兮兮地看着半獸人,伸手在她剛剛被劃傷的腰間輕輕一扶。

九幻輕叫了一聲,有些意外這傻子怎麼突然對自己伸手輕薄?

但緊跟着她又發現,自己腰上劃傷的那些血口子竟然全部癒合了?!而且涼涼爽爽很是舒服。

她驚訝地看着克洛澤問道:“泥巴,你還會使用治療類的魔法?你不單單是魔法師,也不單單是一名劍士,你還是一位牧師嗎?”

雖然蠻荒大陸上的獸人們基本沒有牧師這個職業,但走過南闖過北的九幻還是在沿海城市裡見到過從其他大陸來的傳教士。

這些傳教士大多是一些白頭髮白鬍子的老者,一雙手總會閃起神聖的暖色光芒。

據說在那種光芒的照耀下,受到再重的傷,只要沒死,還有一口氣都能夠把你救活!當然這並不包括一些嚴重的疾病。

克洛澤擺了擺自己的手說,“我說過我很厲害的,呵呵。”

好吧,九幻有些無語,她以前只當克洛澤是在發瘋說胡話,現在她已經徹底確認了,對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這樣反倒襯得她才像個傻子。

兩人走着走着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即使九幻身為半獸人,能夠在夜間看清一些道路,可行走起來仍然是極為的不變。

他們尋得一顆高大的大樹,爬到樹杈上準備將就一晚。

爬到樹上一是為了避開草叢裡的毒蟲,二也是為了避開某些夜晚出動的食肉猛獸。

雖然九幻覺得以克洛澤的本事,任何猛獸在他眼裡恐怕就是一頓美餐,但他們要睡覺要休息啊,總不能讓泥巴一整晚都守在她身邊吧。

九幻之前跟隨家人四處逃跑的時候,已經過慣了野外隨處安家的生活,也練成了不管走到哪都能睡着的本領。

此刻她只是在豎叉上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便雙手抱胸仰面靠在上面沉沉睡去。

克洛澤坐在她的不遠處,看着毫無污染,彷彿能一眼望向月球的天空愣愣出神。

忽然間,漆黑的夜空中一道黑影划過了明月照耀出的範圍,克洛澤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夜風!”

他的動靜吵醒了半獸人九幻,她趴在樹杈上四處看了看,納悶兒的問道:“什麼風?沒有颳風啊。”

克洛澤歪了歪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卻偏偏抓不住。

可突然間又是一道黑影從旁邊的樹冠中間一閃而過,這一次不用他說九幻也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她壓低身體伏在樹冠中,對克洛澤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小點聲,說不定那些東西沒有發現我們。”

的確,就在九幻按着克洛澤讓他不要出聲之後,“刷刷刷”又是數道身影划過月光照耀的夜空。

九幻身為半獸人眼神較好,她藉著夜光望去,輕聲咦道:“是精靈?他們在蠻荒大陸上可是稀有品種,而且大多數精靈都深居簡出,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一般夜裡也不會選擇跑到距離獸人村落如此近的地方來呀。”

的確,距離九幻根克洛澤離開硬古村並沒有多長時間,這裡應該還屬於獸人們經常活動的範圍。

精靈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接近其他種族的,可現在還是晚上,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忽然間,被酒換按住的克洛澤伸出手,朝着那些黑影的方向大喊,“夜風~~!往這邊跑,我在這兒~~~!”

他的這一嗓子在寂靜的夜空中非常響亮,嚇的九幻整個人差點從樹枝上掉下去!

那些高來高去的精靈們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話,全部停下了動作,向克洛澤的方向望去。

然而其中的一道黑影真的一閃而過,落在了九幻與克洛澤面前。

九幻暗道一聲倒霉!抬起頭露出一個討好般的笑容。

可在她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後,卻不僅愣住了!

因為....這位背對着月光,長發披肩的女性精靈,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精靈,而是一位暗精靈!

“人類,你剛剛叫我什麼?”

暗精靈的雙眼彷彿出鞘的利刃,緊緊盯着克洛澤,而後者卻一臉寵溺笑容地站起身,伸手想要去撫摸那暗精靈的臉頰。

這位暗精靈眉頭微簇,身子向後讓去。可她原本以為能輕鬆避過克洛澤的咸豬手,卻沒想到那人的手看似動作很慢,實則她向哪個方向躲避都都無法躲開,竟被他摸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