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非常平靜。
日常早晨前往教堂“報到”,然後在圖書室看一段時間書,繼而返回家中處理那隻惡魔。
玩家們同樣也比較安靜,老鼠在努力升級,烏龜則因為伯尼換了個更有深度的木箱子後陷入了頹廢狀態。
鸚鵡不知道飛哪裡去了,始終不見蹤影,倒是那條狗隔三差五能見到,但更多時候同樣不知道溜去了哪。
總而言之,一切看來風平浪靜。
當然,這幾天也並不完全什麼事都沒有。
因為將萊特夫婦的孩子治療的很不錯,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登門拜訪了。
基本都是一些碼頭工人家庭和市場小商販,伯尼可以從這點上來了解到萊特夫婦的“朋友圈”。
不過實際上內厄姆這座城市的構成本就很樸素。
這座城市內的主流市民有三類,一類是下海捕魚的漁民,一類是打磨銀器珠寶之類的手工藝者,最後一類是服務這些人的,有固定店鋪和攤位的商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外來流動商販,市場管理人員,碼頭工人,船隻維修人員,職業水手,貨幣兌換商等等,相對數量就不是那麼多了。
伯尼居住的區域內多為神職人員與大商人,但相對於萊特夫婦那些人而言,這類人反倒不願與伯尼接觸。
顯然在他們看來,伯尼的身份其實很尷尬,他們與其相識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而實際上,就算是接觸一些普通的碼頭工人,也是有人不願意看到的。
……
“伯尼執事,加爾神父找你有事,在圖書室內等着你呢。”
這天伯尼來到教堂,有人小聲和他說了一句,“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他說話時周圍一些人同樣將目光看了過來,神態各異,但是沒什麼幸災樂禍的,反而感到可惜的居多。
“有說是什麼事嗎?”
伯尼隨口一問。
“他最近聽說了一些傳言……”這位教士欲言又止。
伯尼見此瞭然,朝對方點頭道謝後,走向了圖書室方向。
果不其然,見面後,身材富態的老神父第一句話就是問責。
“我們是不被允許私自替別人治療的,伯尼執事,你當過審判員,我以為你會了解這個規矩。”
“私自的定義是什麼?”伯尼故作不懂地問。
老神父聞言有些不耐,“可以去想一想你最近幾天的行為,伯尼執事,然後你就能知道這個定義是什麼了。”
“教會法規定神職人員工作收取的財富需要上交教會。”
伯尼奇怪地說,“但是沒規定神職人員什麼時候能幫助別人,什麼時候不能幫啊。”
“作為一名執事,你需要無條件聽從神父的命令。”
“是聽從,而不是無條件聽從。”伯尼好心地糾正他,
“同時也不是命令,而是指派。根本原則是聽從神父的指派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信徒們,除此之外——”
他說到這裡時皺了皺眉,似乎很納悶。
“您聲稱我目前的神學造詣還不夠幫助別人,但我並沒有用我的神學造詣來對別人指手畫腳。所以這裡如果有錯誤的話,那就是受到我醫治的那些人反而狀態更糟了?”
這話有點噎人,老神父想要反駁他,但仔細想想這種審判員出身的傢伙最擅長咬文嚼字了。
於是他沒好氣地道:“你不用狡辯了,總之我認為你現在分心去治療他人完全是不服從指派的。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的任務是提高自己的神學造詣,然後才能更好的去幫助他人。”
他說完,沒等伯尼回話,就擺了擺手,“回去看書吧,別讓我再聽到你又做了什麼不服從指派的事情。”
“好吧,願神保佑你,加爾神父。”伯尼點了點頭,隨後很乾脆地轉身離去。
看着這位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原地老神父無奈地嘆了口氣。
要說正常情況下,他也不至於如此的“敏感”,但誰讓這位的親和力太強了呢。
明面上所有人都因為上面的態度而對他很冷淡,但暗地裡加爾神父有觀察過,這位叫伯尼的傢伙名聲竟然普遍不錯……
這真是讓加爾神父着實弄不明白為什麼。
這種情況下,這麼短的時間,甚至每天伯尼來教堂的時間都不超過十分鐘……
他們怎麼就認為他是個好小子了?
就因為他生的好看?
搖了搖頭,加爾神父踏步朝着教堂外走去。
這個伯尼不是老實人,估計不會聽從命令乖乖待在家裡看書。
但加爾神父卻也不可能任憑他繼續下去。
不管怎麼說,對方想要在內厄姆提升影響力,是一定要制止的。
或者說,一切外來者想要融入內厄姆,想要深入了解內厄姆,都需要制止。
無法制止,那就想辦法將他調走。
……
另一邊伯尼的確沒老老實實聽命令。
不過這事也怨不得他,因為他離開教堂還沒走多久,就碰到了一個專門在路邊等候他的中年男人。
“我把母親帶來了,伯尼執事,您幫忙看看。”
在見到伯尼時,這位穿着一襲單薄亞麻衫的禿頭大漢忙湊了過來。
“都說了可以去你家治療,你還折騰你母親。”
伯尼邊說邊看了看他背上那位裹着頭巾的瞎眼老人,稍微一打量,就看到了明顯的患處。
“年輕時中過紅線蛇的蛇毒?”
“是的,然後眼睛就一直看不見了……您看能行嗎?”
“也許行,也許不行。”伯尼回答,“邊走邊說吧,正好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您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到。”
大漢拍着胸脯保證。
“也不是難事,我需要你幫忙加工一塊秘銀。”
“您準備鍛造聖物?”大漢聞言瞭然。
身為內厄姆的一名鐵匠,他對這事可不陌生。
“沒錯。”
“如果是聖物的話,您得需要提供圖紙,然後我才能告訴您具體什麼時間能造出來……”
兩人對此展開了一番交流,最終來到伯尼的房屋中,用聖光一番治療後,這位中年鐵匠的母親狀態明顯好了許多。
於是約定明天繼續,大漢背着老人興奮地離去了。
伯尼則回身前往閣樓,準備去做自己的解剖工作。
然而在樓梯上走了幾步後,他卻隱約聞到了一股腐爛的臭味。
怔了怔後,伯尼啞然失笑,隨後不以為意地繼續前進。
沒多久,當他抵達二樓所在時,一陣沙啞低沉的聲音就突然從二樓拐角處傳了過來。
“暗影烏鴉,一種由普通烏鴉受到黑暗氣息污染後誕生的特殊魔物,善於隱藏自身,普遍被地獄勢力用來監視一些重要目標。”
順着聲音轉頭看去,一位渾身將自己裹的密不透風的中年身影映入眼中。
“你是誰?”伯尼明知故問。
“你家房頂上現在就蹲着一隻暗影烏鴉,我想這代表着什麼不需要我多說。”
這人冷笑地道,同時踏步走了過來。
“我叫戈爾特,一位深受本地教會坑害的苦命人,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與你,以及你背後的羅茲主教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