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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五承澤氣武者之間的決鬥,普通人連看的資格都沒有。】

熟悉的銅鼓聲轟然敲響,擂台上對峙的陳簡和沈以樂各自擺好架勢,觀察對方的疏漏。

比武已過去半月,擂台的情況不同以往。

在早些時候,武者能通過奇襲完成下克上的勝利,一旦弱勢一方展示了獨門絕技,接下來的賽程就會頻繁遭到針對,因此,能堅持到最後的前六名武者都是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沈以樂雙拳緊握。

她想取得勝利的唯一方法同樣是奇襲,但是否要使用這個招式,讓她很是顧慮。

因為是殺招,她沒有停下的可能,一旦陳簡沒能接住,他必死無疑。

“不必猶豫,”陳簡低聲說道,“我做好準備了。”

沈以樂微笑回應:“既然如此,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正合我意。”

沈以樂玉手連揮,數枚根金色的針從袖口飛出,化作道道金虹向陳簡刺去。

陳簡看出這招式的厲害。

她的指間與金針用澤氣相連,看似是直線朝自己飛來,實際上能隨時改變方向,打得他措手不及,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傷口。

他馬上退後兩步,雙掌向前一震。

沈以樂的澤氣立刻被削弱,金針開始下墜。她沒有慌張,而是手掌一握,十枚金針立刻收回手中,貼附在指甲上,纖長的玉指和銳利金針相合,增添了一份毒蠍般的嫵媚。

“想不到你出身武當,竟然會用暗器。”陳簡說。

“兵不厭詐嘛。”

沈以樂話音剛落,厲喝一聲,金針再次脫手飛出。金針破空,罡飆怒嘯一般向陳簡席捲而去。

陳簡深知這陣勢若再用肉體來擋,掌心都要被貫穿成千瘡百孔。

他連忙拔出腰間的長劍,劍身一側,強行攔下金針。

銳不可當的金針猛然鑽向長劍,震耳欲聾的裂聲接連不斷,叮咚片刻,長劍竟然直接碎成雪花,散到一地。

觀眾驚呼,懂得門道的人更是嘖嘖稱奇。沈以樂操控的金針非常纖細,能刺穿長劍,說明她對澤氣的掌控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更何況她的對手是那個陳簡!

陳簡也暗地驚喜。

不得不承認,昨晚沈以樂的示弱讓他小瞧了她。她既然能跟自己一樣一場未敗,必然有實力。

金針再次收回她的手中,又再次狂風驟雨般刺向陳簡。

“陳簡,不會連這招都攔不下來吧!”沈以樂問道。

陳簡與她相視一笑。兩人雖然是在比武,但各有分寸,步步緊逼的比武中不乏謙讓和遊戲。

他手掌猛然握緊,瞬間,用以連接金針和手指的澤氣被切斷了,那些險惡的細針紛紛散落在擂台上。

沈以樂留下一滴冷汗。

這並非她的殺招,但起碼是她得意和拿手的進攻方式之一,她對這種進攻的弱點再清楚不過——只要澤氣被切斷,金針便成了廢品。因此她也始終在防止陳簡這麼做。

可他到底什麼時候……

沈以樂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薄如蠶絲般的金色澤氣。

“我已經用澤氣覆蓋整個擂台了。”陳簡沒有隱瞞,他攤手說道,“這些小把戲還是儘早放棄為好。”

“不用你教!”

幾輪交手過後,沈以樂確信他有能力抵擋殺招,於是不再顧慮,邁步朝他衝去。

一時間,擂台升騰起青色的霧氣。

是沈以樂的澤氣。

青色和金色的澤氣混在一起,比武場的觀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強壓,無數只巨手正從擂台中央向外退散,有人感覺肚子翻江倒海,呼吸一口,中午吃的東西竟然一股腦全嘔吐出來,承受不住壓力的人紛紛向場外走去,剩下觀看的武者各個都大汗淋漓。

這就是五承澤氣武者之間的決鬥,普通人連看的資格都沒有。

陳簡對澤氣的認知達到了新的境界。它不僅加強肉體的力量,而且成為了身軀的擴展,就像前世的世界中,科技成為了人的新臂膀一樣,這個世界的澤氣同樣如此。

他感覺自己握住了天地。

“陳簡,小心了!”沈以樂神情嚴肅。

陳簡冷靜地點頭,他瞥了眼看席,上面已經沒多少人了。

大地震動不已,兩人的澤氣碰撞使空氣變得愈發熾熱,陳簡和沈以樂都不住地流汗。

沈以樂忽然發難,五指張開朝他壓去,那張細嫩的手掌彷彿成為一座大山。陳簡頓時產生失重感,像過山車突然下墜一樣,他的身軀毫無緣由地朝擂台外飛去。

青山墓。

這便是沈以樂的最終殺招,也是武當僅傳授給內門弟子的絕技——通過調動體內澤氣,將所有力量壓向對手全身,讓對方感覺自己被大山壓住不得動彈。

沈以樂學以致用,直接利用“青山墓”將陳簡壓向擂台邊緣。

石頭擂台被一掌拍出巨大裂痕,飛石如猛浪般朝四周滾去,頃刻間塵埃飛揚,金粉色澤氣被青色澤氣壓向場外,剛撤出比武場的人們見到此景,紛紛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結束了嗎?看樣子陳簡好像輸了!”

“他怎麼會打不過沈以樂?若是他拿出殺常豐源的氣勢,怎麼可能會輸!”押陳簡贏的人不禁哀愁。

“愚蠢,哪有這麼簡單。那個常豐源是不知道陳簡要殺他,否則怎會被打穿肚腸?”一個稍微能看懂局勢的人立馬插一嘴。

他說的沒錯,常豐源當時被秒殺,原因只有一個——陳簡的殺意來得太突然,讓他全然沒有防守之意。換言之,陳簡殺常豐源是強者奇襲弱者,他被殺是無解的死局。

“這位兄弟說得對。現在大家知道陳簡會殺人,和他比武,警惕心都成倍提高,怎會讓他輕易得逞。”

“那結果到底是什麼!”押陳簡的人沒心思聽武者們議論。

“還沒結束呢。”同樣在觀賽的稚泣淡淡地說道。

稚泣的出現再次引發了一陣討論熱潮——

“是稚泣……”

“對啊,他們倆誰輸,就得跟他交手了。”

“估計誰都不想輸。”

比武場內,被煙霧弄得嗆聲連連的裁判好不容易才站穩身體,他睜眼看去,圓形擂台已經被打得不成模樣,不過他還記得擂台邊線在哪。

他連忙看去。

沈以樂,在擂台里;陳簡,在擂台里。

還要繼續嗎……裁判哭喪着臉。

他好不容易在頂尖武者的較量中躲過一劫,想到接下來還會發生這樣的事,不禁悲從中來。

等等,陳簡在幹什麼?

他搓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少年倒退了兩步。

“你幹什麼?”沈以樂吃驚地喊道,“那裡是邊界!”

裁判才不管那麼多,他高呼:“勝者——武當沈以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