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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姚織帶。

潮長長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了。

往事一幕幕,明明沒有過去多久,卻像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上一次來的時候,艷陽高照,曬到中暑,暈到當場。

這一次,夜黑風高。

一輪明月寂懸天空,旁邊是隱隱約約的星光。

讓月的寂寞,顯得沒有那麼孤單。

這個佔據着全球織帶市場1%份額的大廠,此刻燈火通明。

搖下車窗,心情緊張。

潮長長星夜兼程,接他來的人是李叔。

等他到了廠區,雲之磊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潮長長趕忙從車裡下來。

他不是第一次見雲之磊了,卻是壓力最大的一次。

上一次,他不過是倉庫的一個庫管,稍微能幫上一點忙,給斯念打個電話什麼的,就夠夠的了。

這一次,換了完全不同的身份,難免會有些不一樣。

潮長長說要替雲朝朝走一趟的時候,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這會兒才開始有點見未來老丈人的拘謹。

潮長長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車上就又下來一個要和雲之磊打招呼的人。

“雲老,你想我沒?我可真是太想你了,你們家阿姨做的飯,可真是太太太太好吃了。”

這個人叫雲之磊雲老,但顯然不是雲朝朝。

是非要跟着潮長長過來的斯念。

自從那個一會兒說自己活不下去,一會兒說要去爬喜馬拉雅的電話過後,斯念就粘上了潮長長,一副隨時隨地都要情緒崩潰的架勢。

擺明了一副,【我喜歡的人已經在找男朋友了,我帶的小弟要是還不管我,我就立馬去攀登珠穆朗瑪。】

潮長長拗不過,只好帶着斯念一起回來。

按照斯念的說法,師姐以前雖然也是一直拒絕他,但從來也沒有找過男朋友。

或者說,在成為男朋友之前,都被斯念給鬧沒了。

畢竟,他鬧騰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厲害。

這次的申深,也不知道是段位高還是反應遲鈍,反正鬧了好機會,都沒有把人給鬧走。

關鍵還是師姐的態度。

斯念覺得鎖伊人不可能不知道申深有問題。

但就是一副準備要繼續反正的樣子。

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一久,斯念就受不了了。

他本來是真的打算去哪裡做個極限徒步的。

剛好遇到潮長長去北京送驚喜,明明知道不是送給他的,就非要把驚喜給收下。

潮長長也是被弄得沒有辦法。

偏偏斯念大哥又是長長小弟必須要搭理的極少數人之一。

在他人生的最低谷,斯念沒少花時間陪他。

現在輪到斯念難受到反常了,潮長長這個做兄弟的,沒有可能就這麼放着不管。

斯念回來的一路上,整個人都萎靡得不行。

剛剛在車上還半死不活的。

一下車,就整個換了一個人。

或者說,變回了原本自來熟的樣子。

“是嗎?”雲之磊倒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斯念一開口就叫雲老,還叫得那麼親熱。

要不是很早就知道雲朝朝喜歡的人什麼樣,雲之磊都要懷疑到底誰才是雲寶的男朋友了。

“我剛聽說你也要來,陳姐做了一桌菜,都是雲寶提前下的菜單,我估計都是按照她男朋友的口味,你看看你有什麼要吃的,你等下直接和陳姐說。”雲之磊愣多久,就很自然地接話了。

潮長長的這個同學,之前就跟着一起來過。

後來還一起去了歐洲。

雲之磊和斯念,也算是比較熟。

“謝謝雲老。我就知道雲老肯定是歡迎我的。我一聽潮長長說要來,我就要跟着,他還非不讓我來。他這個人自私自利的,可不是什麼好菜。”斯念一邊套近乎,一邊數落潮長長。

“好菜兄,你這周期末考好嗎?”潮·不是好菜·長長很是有些無奈,不過也習慣了來自斯念大哥的拆台:“你明天還兩門考試,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潮長長確實反對斯念跟着一起過來,倒不是覺得自己能比斯念做得更多或者更好。

而是這會兒根本就還沒有到斯念放假的時間。

“幹嘛,我要不要考試你管那麼緊幹什麼?”斯念大哥的氣還是有點不順。

從那頓飯的埋單開始,一直不順到現在。

“你不怕留級嗎?你不是一直都盼着早點畢業嗎?你要是留級了,你還怎麼完成你的人生大事?”潮長長提出了重點。

“一年掛科兩門哪裡可能留級?師姐不是沒時間和分給不惹事的學生嗎?我先掛兩科讓她看看。她要是沒興趣多花點時間哄哄我,抓我回去補考嘛,那我也就不考了。”斯念一副碰瓷師姐的架勢。

“你念書是為了什麼?”潮長長難得有那麼一次勸人學習。

“當然是為了師姐啊!”斯念回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沒有一點點猶豫,也沒有意思顧慮。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長長小弟嘆了一口氣,他這輩子,估計都不太適合勸人學習。

“我為自己喜歡的人念書,怎麼就沒有志氣了?”斯念大哥不服氣。

就算這會兒有長輩在,也是一點都沒有收斂的打算。

“你們先進來吧。”雲之磊笑着把潮長長和斯念帶到了廠區的辦公樓裡面。

“雲老,你說說看,朝朝姑娘怎麼就喜歡潮長長這麼無趣的一個人呢?她要是喜歡我,我每天怎麼也得把您逗樂99次。”斯念上次就和雲之磊混熟了,這會兒已經自來熟到沒把自己當外人了。

“我們雲寶喜歡學習好的。你這樣的,還是去追師姐比較合適。”在這一點上,雲之磊始終都是和自家寶貝女兒統一戰線的。

雲之磊雖然很喜歡斯念,但不是想要收來做女婿的那種喜歡。

斯念的這種性子,應該是雲朝朝最不能接受的。

沒說兩句,鐵定就要吵起來。

“那我追不到怎麼辦?師姐整天當我是小孩子。雲老可得給我支支招呀。”斯念和哪個長輩都親熱。

他當年就是靠着這麼一股親熱勁兒,把贏曼而這種端了幾十年的人,都給拉到他的陣營裡面去了。

初一的一整年,潮長長經常都覺得,斯念才是他媽媽的親兒子。

“那你就成熟一點。”雲之磊也是第一次見識斯念流露出六神無主的樣子。

就算想幫忙,也給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和建議。

“我一成熟,師姐就急着找男朋友。”斯念大概是真的憋壞了,現在見到個人,就想倒一倒自己心裏面的苦水。

多半是已經到了一個臨界值,再不倒一倒,估計就要崩塌了。

就連吃日料,斯念都是背着登山包出來的。

要不然也沒辦法說跟就跟。

潮長長想要勸斯念留下考試,看到斯念這個義無反顧的樣子,就知道,他要是不帶這一起,斯念大哥就真的有可能去極限徒步。

而他眼下的這種情緒,顯然不太適合去做極限運動。

“那不就剛好?”雲之磊也是正常的思維邏輯。

“可是她不找我呀,師姐是覺得,連我這個小屁孩都成熟了,她就老了,到了一定要找男朋友的年紀了。你說師姐她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斯念蠻有一種把全世界都拉過來和他同仇敵愾的架勢。

然而,斯念的感情經歷太過特殊,很難有人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