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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這水我用過了!”相思撓着頭,有些囧。

秋子墨腦袋轟的一聲,一男一女共用一個浴桶,還用人家姑娘剩下的洗澡水,太曖昧了。“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惜,“她”現在不能妄動法力。一雙眼睛滿是躲閃和無措,一時失去了反應。

相思以為“她”是難受了,抬手凝聚靈力灌注進了秋子墨的眉心。冰冰涼涼的靈氣遊走於“她”的經脈,“她”頓時舒服不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哼哼,整個身體都放鬆了下來,靠在了浴桶邊沿。

半個時辰後,相思見秋子墨臉上的酡紅褪去,這才收了靈力,滿臉打量的瞅着秋子墨,因為離得太近,呼吸噴洒在了秋子墨的臉上,麻麻的、痒痒的,一下子就拉回了“她”的神志。整個身子向後仰去,若不是有桶水在裡面,“她”非摔出去不可。

“姐姐的藥效過了沒?”相思趴在浴桶上問“她”,一雙眼睛亮閃閃的,仿若盛着整個銀河,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靈動、俏皮。

秋子墨登時反應過來,“好受多了!”總不能告訴相思,自己是中毒了吧?那到時也不用人家猜了,禿頭上的虱子明擺着的,身份不言而喻。估計相思得恨死“她”吧!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秋子墨開始在乎起了這個小丫頭的感受。

“那姐姐出來好了!”相思伸手過去,要拉“她”出來,秋子墨拒絕了,“別弄濕了你的衣服,我有手有腳,沒有那麼嬌氣。”自己起身邁着大長腿,從浴桶里翻了出來。頓時周圍一片水漬。

相思運轉體內靈力幫秋子墨蒸幹了衣裳和滿頭青絲。秋子墨好受了不少,可體內躁動的毒素還在叫囂,整個身體都是酸痛酸痛的,看出了他的疲憊,相思扶“她”到了床榻,“姐姐躺下睡一會兒!”

躺下睡一會兒?

這合適嗎?

秋子墨滿臉的尷尬,本能的選擇了一旁的搖椅,“我……我躺這裡就行。”

相思還以為是秋子墨看出了這張搖椅的來歷,立刻垂頭交待了起來,“其實,它是我從皇宮裡帶出來的,姐姐你不會去向師尊告狀吧?”

蓬萊門規第七條:禁制帶入不屬於蓬萊的器具進島。

“不會。”秋子墨好笑的躺到了搖椅上,望着這丫頭躲閃的小表情,不覺起了逗弄她一番的心思,“相思很怕秋子墨?”

“那當然。”相思蹲在了搖椅旁,“那畢竟是師尊,我能不怕嗎?”

“可他不過是只紙老虎,如今連靈力都無法收放自如。”完全是在試探。

相思想了想,否了自己剛才的話,“應該說是敬吧,不是怕。”

秋子墨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相思小嘴巴一開一合,繼續道:“別人都說師尊狂悖無禮。可師尊守護仙界多年,從沒枉殺無辜過,他那麼好,那麼溫柔有禮。”

聽了這話,秋子墨心裡熨帖,垂下眼瞼,問她,“你應該聽說過他們為什麼說你師尊不好,你不覺得他是異類嗎?”

相思搖頭,“師尊沒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沒法控制的。我聽宮裡的嬤嬤們講過許多這種故事,我覺得師尊沒傷害過任何人。他的人生他做主。”

秋子墨越聽心裡越是敞亮,轉移話題問,“你體內的靈根都是上佳靈根,修鍊吧,有不懂的地方,我教你。”

“好!”相思起身,由於蹲久了,腳一麻險些摔地上。

“小心!”秋子墨腳下一蹬,搖椅滑出去了,“她”正好將相思接到了懷裡。懷裡抱着個香香軟軟的小丫頭,秋子墨臉騰的就紅了。一雙眼睛從驚愕到躲閃,又從躲閃到驚愕,來回的轉換着。

相思咯咯笑着,“謝謝姐姐!”摸到了兩個柔軟上,頓時羨慕不已,“姐姐,你雙峰傲人。為什麼我的就是這麼兩個小包子?”女孩兒毫不避諱的摸着秋子墨的胸脯,然後摸向自己的,滿臉糾結的小表情可愛極了。

秋子墨只覺得身子一麻,頓時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多年來,他從未讓人如此近身接近過,今日算是晚節不保了。

相思的小腦袋蹭着秋子墨的胸脯,聲音突然小了幾度,滿是懷念和酸楚,“以前我也總是這樣躺在母妃懷裡撒賴的,她的身子也是軟軟的、香香的。”

秋子墨剛伸到一半的手突然停住了,本想推開她的,突然又心軟了。

“母妃對誰都溫溫柔柔的,只有對我,時而溫柔、時而嚴厲。”聽起來像小孩子的撒嬌,軟軟糯糯。

“怎麼個嚴厲法?”秋子墨撫摸着相思的腦袋,聲音溫柔。

“用雞毛撣子抽我唄!”相思揉着小鼻子,兩行淚落在秋子墨衣襟上,感覺到前胸突然濕熱了起來,秋子墨的動作越發輕緩。“她”是真沒想到,堂堂大雍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居然會挨揍?

“疼嗎?”秋子墨問她。

相思“嗯”了一聲,豈止是疼啊,是火辣辣的疼。“竹子做的,當然疼。”她又細皮嫩肉的,幾乎每次罰完了,都會疼的她兩天無法躺床上睡覺,只能趴着。“可我現在好想好想母妃能再打我一頓。”可惜,母妃已經被埋進皇陵中了,她再不能打自己、疼自己、訓自己、給自己當床鋪,由着自己撒賴了。

“以後想撒賴了可以找我!”秋子墨的聲音突然響起,驚的相思抬起小腦袋不敢相信的望着“她”。“我做相思的依靠、疼相思、寵相思!”

在此時的秋子墨看來,相思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她的前世背負了太多,若有選擇,他寧願相思永遠快快樂樂的。可“她”更清楚,這輩子,相思的命運依舊不會一帆風順,她早晚會重組神身的。是“她”、是洛子殤要將這個小丫頭卷進無盡的漩渦里,同時,這也是她的宿命。“她”能做的,只是讓相思在一切來臨之前,把底子打厚一些。

“姐姐!”相思摟着秋子墨的脖子,小鼻子紅彤彤的,一張小臉貼在“她”胸口。“姐姐真好!”

聽了這稱呼,秋子墨瞬間無語,這誤會大了。算了,姐姐就姐姐吧!對於“她”這種活了千年的老古董來說,稱呼不過是一個代號。

身下是可以依靠的人,自己信賴的人。哭了一場,相思很累了,眼皮打起架來,她不知不覺就趴在秋子墨身上睡了過去。

半晌,聽到均勻的呼吸聲,秋子墨拍了拍相思的小臉兒,“相思……醒醒!”

沒人理“她”。

秋子墨嘆了口氣,儘可能的放輕動作,抱着人站起身來,走近床榻,將小丫頭放到了床上,給她拉上了薄被。看着熟睡的小人兒不覺搖頭,走近了剛才自己躺着的搖椅,繼續躺好,閉上了眼睛。

天剛蒙蒙亮,秋子墨再次從女身變回了男身,他睜眼摸了摸自己的胸脯,感覺到一陣緊實的一馬平川後,立刻從搖椅上起身。見相思還在睡,秋子墨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後,打開門出了這間屋子。

守了幾個時辰,不見師尊回來的忘川在門口轉磨轉到了天亮,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後人立刻就躥到了秋子墨身前,“師尊,你去哪兒了?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你都嚇死忘川了。”看着人一陣上下打量,發現並無不妥後,這才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秋子墨踏寢殿,門大開起來,這才嘆息道:“昨日毒發,被相思撿了回去。”

聽了這話,忘川無比慶幸。

“說說你的收穫吧!”秋子墨從圓桌上拿了隔夜的茶來漱口。

“師尊猜那黑骷髏是何來歷?”忘川賣起了官司,將秋子墨的一頭長髮散開,拿了梳子給他梳理。

“冥界的?”

忘川點頭,“師尊猜對了!”說話間,已經將秋子墨的頭髮半扎了起來,用了銀髮扣和一隻銀簪子固定。

雜役弟子陸陸續續端着洗漱用品進了大殿,其中托盤上有件天蠶絲錦的藍色外袍,一看就不是凡品。秋子墨接過一個雜役弟子遞來的帕子,擦了把臉,又將帕子還了回去。人走近屏風後,換起了衣裳。

半盞茶後,師徒倆走進偏殿,餐桌被擺滿,今日的早膳又與往日不同。是甜甜的、熬的軟糯可口的八寶粥、各種小點心。

師徒倆走近餐桌,各自坐了下來。“蓬萊該是混進了不少他人的探子,你飯後替為師去趟主島,跟掌門他們交待一聲。”

忘川盛粥的手頓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心裡再不情願,為了不讓師尊掛心,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一大早,弟子們來到了教室上課,看着今日一身淺藍色衣衫的秋子墨走近教室,弟子們恭謹有禮的起身,拱手一禮,“師尊!”

“都坐下!”秋子墨拿了幾卷法陣的記載過來,不是教他們的,是留着自己先研究的,“你們學了一年畫符,今日為師要考試!”

“啊!”突如其來的的襲擊,炸的這群弟子們各個不知所措。

可他們沒有話語權,因為雜役弟子已經端着符紙、硃砂等材料過來了。

“為師要看看為師教了你們一年畫符,你們都能畫幾品的符籙了。”秋子墨不管下面的竊竊私語聲和抱怨聲,看着它的法陣圖,看的認真。

“完了,我死定了!”祝紅玉是第一個唱衰的,“我下午的課也就聽進去那麼幾節。”看着分給她的符紙、靈獸皮和硃砂,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些東西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