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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戒尺打在了一旁的座位上,開始時兩人還有些懵,等待着皮開肉綻的時刻,可聽到聲響,自己身上又沒有痛感時,他們就全明白了。今日的事情,師尊定是要給上面一個交代的,真動手,師尊定是捨不得的,那就只有委屈它們了。兩個虎徒弟,一個咧着嘴傻樂,一個懵了一瞬,忍俊不禁的扯了扯嘴角。他們師尊簡直太可愛了!

不出秋子墨所料,外面經過看熱鬧的別島弟子們聽到這聲音,一個個的只覺得全身的汗毛孔都豎起來了,彷彿被打的是他們一般走的飛快,竊竊私語聲不斷:

“真看不出來啊,上仙多溫和的一個人,竟然也會打人?”

“笑話,哪個師尊不會打人?”

“那也太嚇人了吧!”

“就是,想想都疼!”

“快走……我可聽不得這種聲音!”

這上當的不光有別人,還有自己人。

“靠,大師兄和那個死道士不會被師尊打死吧?”別人都是一臉狐疑,巨鹿遠遠的聽到聲響麵皮一抽一抽的,伸着脖子往裡面張望,可惜這秋華殿的門被符籙所擋,他是什麼也窺探不到。一時間急的他是抓耳撓腮,“那個死鬼多打幾十戒尺也死不了,臭道士細皮嫩肉的……”越說越覺得自己的後背和屁股疼,傻乎乎的揉着。

“閉上你的烏鴉嘴!”祝紅玉召出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直接塞到了巨鹿嘴裡,仔細聽着裡面的動靜,越聽越覺得頭皮發麻。巨鹿無語,不過這蘋果味道挺好的。這個季節再想吃水果不易,估計是皇宮中帶出來的,“還有沒?”一手往嘴裡塞着蘋果,一手伸向祝紅玉討蘋果。

這也不怪他們瑟縮,小孩子小時候調皮,有幾個沒被父母親長修理過的?

“聽聲音不像是打在人身上的!”風青雲多精明的一個人吶,想瞞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誰知道他一張口,兩隻纖纖玉手一左一右同時捂住了他的嘴,一個四下觀望見沒外人這才鬆了口氣,另一個兇巴巴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讓他閉嘴。

諸位師兄弟防賊一般將他們圍在了中央,生怕消息走漏。

無意瞥到那抹倩影出來,風青雲翻了個白眼兒,抬手將這兩隻纖纖玉手從自己口鼻上扒拉開,沒好氣兒的推開人,向著相思的方向追去。

“小師妹……”眼瞅着後面呼啦啦又要跟上一群尾巴,風青雲抬手打出了一道結界過去,正正好好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風青雲,你大 爺 的!”幾個師弟罵罵咧咧。

“你有本事……對付同門!”氣憤的拳打腳踢,結界上腳印、拳印不少,結界紋絲未動。

女孩子們一陣唱衰,“現在想起追求人家,是不是有點兒晚?”

另幾個跟着應和,“可不是晚了嗎?”

“早幹什麼去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看到這群熟悉的師兄妹們,祝紅玉突然倍覺親切。這裡有她年少時的所有美好時光,也有她最為陰暗、見不得光的記憶,一時百感交集。“我又回來了!”眼瞅着他們又回到秋華殿正殿附近等消息,她抬手接了朵紛紛揚揚的飛花,向她曾經居住的寢殿而去。

正殿。

忘川擔心秋子墨打累了,起身奪過秋子墨手中的戒尺,“師尊,歇歇,弟子代勞就是!”對着那倒霉的物事就是一陣猛抽。

殿外原先還擔心忘川和孟獲的師兄弟們一個個聽的仔細,默默研究討論着師尊打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會打的是桌子吧!”陸豐猜測。

蘇醒打斷道:“竹簡也不一定!”

“我覺得師尊打的是牛皮。”王一平訥訥道。“說不定是羊皮!”

“靠,師尊力氣還真大,哪裡像個將死之人!”這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剛一起,幾個拳頭同時打向了那張大餅臉,疼的他心裡大罵了自己兩個字,“嘴賤!”捂着色彩斑斕的臉委屈的蹲地上抱頭護臉,“都是同門師兄弟,至於下這麼重的手嗎?”本就長的先天不足,再打下去豈不是沒法兒見人了?

他哪裡知道,那位力氣大的師尊正是他口中的那個“死鬼”,如今人家正忙着呢,而秋子墨累的靠在了椅子上,孟獲給他填着茶,他邊休息邊教徒弟,“記住,你的靈根天生陰暗,可心卻是紅的,敞亮的。別人的閑言碎語,刻意誹謗,不過是上天考驗你的題目,左耳進,右耳出即可,人是為自己活着的。”

這話說的輕鬆,做起來卻很難。可秋子墨卻相信孟獲,他能做到。他給他的信任,從未改變過。

“師尊會一直信我?”孟獲有些不自信,畢竟從小到大遭受到的異樣目光太多了。日積月累之下,他難免不受影響。

秋子墨望着那雙滿是不安和不確定的眼睛,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對!”

“為什麼?”這就像是一個在冰水裡凍久了的人,突然感覺到一絲溫暖靠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和渴望,他就會拚命的抓住。

“你和忘川的答案一樣,沒有理由,師尊相信自己的眼光。”這句話讓忘川的手一頓,一戒尺下去,凳子四分五裂。

秋子墨無奈的瞪了這大徒弟一眼,這可是他最喜歡的傢具,撂下一句,“不收拾乾淨了蹲馬步一個時辰!”

“是!”虎徒弟此刻覺得師尊就是打他都是在關愛他。

開了門,在眾多弟子一鬨而散後,秋子墨向著浴室的方向而去。他這人速來愛潔,滿身的血腥氣太難聞了,得好好泡個澡才行。

不速之客不請自入,相思聽腳步聲已經猜到是誰了。“是來安慰我的,還是來罵我的?”

來人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遠遠的望着一臉平靜,靠坐在床上的相思,目光在她衣衫上大大小小的劃痕上掃過,腦海中已然浮現了當時的情景。頓覺煩悶,一隻手背在背後握的死緊,半晌無言。

疲憊到極點的相思粲然一笑,不多時,閉上了眼睛。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風青雲又是惱恨又是無語,起身走近床榻剛想推醒這不省心的丫頭,手伸到半空中卻頓住了。“該死,本神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心軟?”不甘的拂袖離去,剛走出幾步,想到這丫頭身上的的傷,又彆扭的折了回來,親手將人放倒在床上。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兒,乾裂的嘴唇,突然覺得腳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拽住了他的大腿,怎麼邁都邁不動步子。“不可以改變計劃……”他既懊惱又無奈的一遍又一遍重複着這句話,好不容易才將目光從那人身上挪開,狠心轉過了身子,長舒了口氣,這才放輕了腳步快速的出了這間卧房。

“表弟!”他這才走出幾步遠,殷破天就到了。他被人一個熊抱,久違的溫暖彷彿又回來了一般,“七哥!”弄的他有些不自在,卻在那個懷抱離開他的一瞬間有了不舍和貪戀。

“相思如何了?”

“睡了!”

“那我們先聊聊,等她醒了我再見她!”殷破天拍着他的肩膀,拉着人就往男弟子住的那排寢殿走去。兄弟倆久別重逢,自然又是一番小聚。

與此同時,赤焰的魂魄也順利的摸到了冥神的宮殿。望着這漆黑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只想速速偷走神骼返回妖族。

沒錯,他沒有死!肉身處在假死之中,魂魄離體,進入了冥界。

自從知道了冥神那裡有神骼後,他一路都在琢磨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神骼。他本來算計着用假死一招,騙得相思同情,騙得她答應嫁給他的。可惜,半路殺出了秋子墨他們這幾個壞事兒的。如今他原諒沒撈着、美人沒撈着,反而將自己的半條小命玩兒脫了。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將計就計。

過了層層守衛,潛入這大殿,這才驚覺這地方大的離譜,而且所有建築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區別在哪裡,他沒頭蒼蠅似的前行了一陣,徹底敗給了現實。“該死,哪座大殿是冥神的住處?”

陰差們勤快,巡邏的隊伍那是一隊接着一隊,赤焰前行一陣躲藏一陣,嘔的他幾乎吐血,“照這個速度,得多久才能找到?奶奶的!”可再怎麼氣惱,還得繼續尋找。

冥界一向是卧虎藏龍的,突然摸進來一個高手,這對那些寂寞了千年的老鬼來講簡直就是天降的樂趣。幾個暗處的陰差統領一臉興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想退出這場有趣的遊戲。千年來的默契讓他們選擇了輪流出手……

倒霉的赤焰剛躲過了一隊巡邏的小嘍囉,人才從假山後跳出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着向前衝去,他雖盡了力,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撞上了廊柱。“何方神聖在此搗鬼!”若不是魂體,估計肋骨都撞折好幾根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話果然誠不欺我。

一陣陰風刮過,赤焰還沒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整個身子被甩到了假山上,撞的他眼冒金星,腦袋轟轟亂響,胳膊腿都不受控制了,“砰”的一聲,滾落到了地上。

“什麼人?”來的真巧,巡邏的陰差們聽到動靜一左一右來了兩隊。

“沒你們什麼事兒,沒看到爺們在玩耍?”一個陰差統領驀的出現在了赤焰身旁,揮手趕他們離開。

冥神不在冥界,這幾位爺就是主子,他們哪裡敢造次,低眉斂目道了聲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