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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從懷裡摸出了兩束用紅繩纏在一起的墨發,滿眼溫柔的撫摸着它,回憶道:“朕那年還是普通的皇子,我們曾在天神廟拜了三拜。雖無夫妻之實,然名分已定。冰心就是朕的髮妻。”

“不……”皇后不敢置信的瞅着那兩縷糾纏在一起的長髮,這個事實徹底的打垮了她。

天神廟!

在大雍皇朝,一直有個不是規矩的規矩,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若是不被家族認可、接受。只要他們在天神廟禱告了上天,拜了三拜,那戀人的夫妻關係就已確立了。男女雙方的家人,皆不可阻攔。

“廟祝就是證人。”皇帝此話一出,皇后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否則,你以為血凝上仙為何會如此大動肝火,罰她最心愛的弟子面壁思過十年。本以為我們今生無望了,誰知道京都城有惡鬼作祟,她來了京都城為民除害。失而復得,你覺得朕會放她離去嗎?”

是了,多麼瘋狂。

雍皇直接命人綁了冰心的師妹,威脅她跟他們回宮。直到今日,雍皇想起往事,還覺得歷歷在目。

“朕今生對不起的女人太多,最對不起的就是她。本屬於她的正妻之位,朕因為內疚給了你,一切的尊貴榮華都給了你們母子。”可他換來的是失望和背叛。

誰要你的尊貴榮華?

哪個女人不是把丈夫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不……本宮不要聽……”皇后今日的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多了,又加上連日來心力交瘁,直接就暈了過去。

皇帝閉了閉眼,兩行清淚順着面頰流到了嘴裡,那滋味又苦又澀。

東宮,太子人還沒爬起來,他寢殿外已經聚集了兩撥人,一撥人是皇后的貼身女官,一撥人是城門來的報信小兵。

“這又怎麼了?”睡的好好的,被叫醒,太子有些氣兒不順。

殿內幾個妖冶的女子各個花枝招展,一面給太子着衣,一面調笑着,“殿下先去忙便是,回頭姐妹們給殿下唱曲兒好不好?”她們可不敢耽誤太子的正事,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她們可就小命不保了。

對於色胚來講,剛到手的尤物在側,他怎麼捨得鬆手?手指來回在幾個女子腰間流連,眼中釋放着意猶未盡的光芒,“果然是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怪不得那麼多人想做這天下之主?

“仙姐姐的身子可真軟!”他最喜歡抱着那個有肉的,軟軟的,手感好,壓着呢也舒服的。一大早被如此撩撥,女人嬌嗔着瞪了太子一眼,粉拳打在太子胸口,太子只覺得心裡又麻又癢。“殿下!”

“殿下可真是偏心!”

“就是!”

外面的人聽着裡面的淫詞浪 語,各個滿臉通紅。

等了半晌,門終於開了,太子殿下一身蟒袍從裡面走出來,身後那四個美貌的女子行了一禮送他出去,正好讓外面的人無意中一睹了芳容。果然是芙蓉如面,柳如腰,妖媚的仿若狐妖托世。

“何事?”太子打着呵欠,明顯沒睡滋潤的模樣。

“殿下,皇后去了冰心殿,如今一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皇后寢宮內另一個大宮女急忙而來,傳信兵剛跪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急急跪在地上開口了。

另一個等外這寢殿外一個時辰之久的女官聽了這話,登時臉色一白,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了心頭。

“不良於行了還不安生!”太子皺着眉頭,踹了身側的太監一腳,“還不帶路?”

那太監被踹趴在了地上,手心一疼,抬手一看濕紅一片。“是!”麻溜的起身,眼中含淚的模樣好不可憐。

“殿下,鄭統領帶着城防營的將士圍住了京都城!”小兵見到太子今日心情欠佳,本不想觸這眉頭。礙于軍情緊急,耽誤不得,他硬着頭皮跪在了地上。

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一件事比一件事糟糕。太子的臉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那是難看至極。

宮人們各個噤若寒蟬,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主子一個不高興,他們就人頭落地了。

“先去城門!”好在太子如今分的清什麼事情最要緊。他還在做着打發了鄭克風,他就是大雍主人的美夢。他哪裡知道,如今他的父皇已經將皇后搞定了,殷破天和相思也回來了。

這時候騎馬最快,整個京都城的街道上那是死氣沉沉,一個行人都沒有。太子一行人幾乎是一路狂奔,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城門。

“太子殿下!” 守城官兵們跪了一地。

上了城牆,望着城門下黑壓壓的軍隊,太子心虛有之、惱恨有之,握緊了拳頭,朝城門下的鄭克風喊話,“鄭統領私帶重兵圍攻京都城,你是想造反嗎?”

聽了這話,鄭克風那是真的佩服這位太子殿下的厚臉皮。他一板一眼的拿出了兵符,舉起來在眾人面前展示,“奉陛下口諭,臣帶城防營入京都城勤王,捉拿犯上作亂之人。”

“兵符!”城門上有人不淡定了,城門下的將士各個信心滿滿。

“這會不會是真的?”

“好歹那位周統領是陛下的心腹。”

“這還真不好說!”

……

自己周圍滿是竊竊私語聲,“你胡說!”太子心虛啊,急躁的指責鄭克風,不能再讓他開口說話了,否則他的軍心一亂,後果不堪設想。“本太子是大雍明正言順的繼承人,本太子說你是亂臣賊子,你便是亂臣賊子。”他身份上的優勢自然能讓許多人信服,城門上頓時安靜了不少。

太子見狀,再接再勵,吩咐身側的幾個副將,“來人,給本太子射殺了那假傳聖旨之徒!”

話音剛落,還真就有人搭弓準備射箭,瞄準了鄭克風的心口。

“誰弒父殺君誰心裡清楚!”鄭克風一句話,驚的城牆上、城牆下一片亂鬨哄。人人瞠目結舌,左右搖擺,不知道該信誰好了。這二人,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陛下心腹。這該怎麼選?到底誰撒了謊?

一片混亂之際,相思駕雲帶着雍皇、殷破天和祝紅玉飛到了空中。

“朕還沒死呢,孽子!”此話一出,孰是孰非,在場之人全明白了。

“臣等見過陛下!”城門外嘩啦啦跪了一片。城牆上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也有不少人還在觀望。

“哪個混蛋敢欺負本太子的師弟、師妹,活的不耐煩了!”兩聲龍吟從遠方傳來,不多時兩條神龍飛舞在了大雍都城之上。直奔殷破天和相思而去。

“龍……神龍……”下方一片嘩然。

“你們倆可真不夠意思,有事都不帶通知一聲的,本太子好歹是你們師兄,怎能坐視你們被別人欺負了去?”藍榮身穿紅色綉着龍紋的太子正裝,足下蹬着一雙同色的靴子,頭上勒着鑲有鴿子蛋大小珍珠的金冠,滿臉不爽的落到了雲頭上,他身後還跟了一個美貌的姑娘,不是藍盈是誰。

雍皇和裴公公面面相覷,都有些驚呆了。這可是龍啊,這輩子都沒見過的物種,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們真有點兒發懵。

“那個……”殷破天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兒的撓頭傻笑,感動的不得了。

“你們來的也太晚了,都結束了!”祝紅玉橫了這兩條龍一眼,撇撇嘴,專心瞧下方的熱鬧去了。”

“怎麼哪兒都有你?”藍盈懟了祝紅玉一句,祝紅玉頓時無語,她哪裡是來湊熱鬧的,她是離家出走的好不好?如今她還不知道怎麼處理自己和那個家的關係呢,想想頭都大了。

“藍盈,想死我了!”相思忙解圍,直接撲了過去,跟藍盈抱在了一起。

“你個小沒良心的!”藍盈嘴上抱怨,心裡卻擔心的要命,把人打量了一圈兒發現沒事,這才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殷破天拉着藍榮的手過去拜見雍皇,“父皇,這是我和相思的師兄、師姐。”

雍皇點頭,“禮就免了!”看到他們給自己躬手一禮,頓時心情大好,“讓太子殿下看笑話了!”伸出雙手虛扶了一把,盡了心意。

藍榮多精明的人吶,一眼就看出雍皇身上的真龍之氣已散,時日無多了。發現他坐在龍椅上,不覺替相思和殷破天擔憂起來。“哪裡的話,我們龍族不會插手大雍內務,我來也只為護着師弟、師妹。”這話說的雍皇心裡熨帖無比。龍族不插手就好!

“這不是有好大一場架呢嗎?怎麼不打了?”來人是忘川,踏着飛劍,雙手抱臂,“沒意思!”

“大師兄!”幾人雖驚訝,仍舊禮數周全的給忘川行了一禮。

忘川擺擺手,死鴨子嘴硬道:“是師尊讓來的,他說:他護短。他的弟子他能打能罵,若是有旁人敢欺負,那就是跟他過不去。”這話用了靈力,聲音雖不大,卻響徹了整個京都城。

人家那麼多仙門做靠山,還有老皇帝保駕護航,他怎麼跟人家爭?太子頹然的坐到了城牆上,完了,全完了。

其實,大雍的事情傳進各大勢力耳里很多,尤其這三年的。那位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屠盡了皇室,如此弒殺之人若做了大雍之主,對他們來講絕非好事。

“不可以……皇位是本太子的……”太子知道,他若是敗了,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對了,只要殷破天死了……他死了,我就是唯一的繼承人。”思及此,太子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弓,拉弓搭箭速度極快。

伊可碧心揮出,卻是出手晚了,只砍下了箭羽的尾巴,那箭仍舊朝着殷破天的後心而去。

太子雙眼血紅的瞪着那箭,瘋魔一般的念着,“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