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處。

經過兩日的急行軍，一處村寨出現在杜荷等人眼前。

透過望遠鏡，寨子里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幾十座吊腳樓錯落有致，關鍵位置有人拿着刀槍或者弓箭把守。

除了這些把守關口的人，寨子里還有許許多多衣衫襤褸的寨民，因為距離的關係，杜荷看不清他們在幹什麼。

“杜老二，你看完了沒有，給我也看看。”一隻毛手從邊上伸過來，把望遠鏡搶了過去，是程處默。

杜荷氣的直翻白眼，卻也不好說什麼，轉身對探頭探腦的劉仁實說道：“人手準備好沒有。”

“早就準備好了，進山的路口我安排了兩隊人把守，等會兒打起來保證一個都逃不出去，這邊……這邊你看要不要等到晚上？”劉仁實舔着嘴唇，眼中閃動着興奮的光芒。

終於能好好打一場了，以前的對手不給力，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杜荷搖搖頭：“我們對環境不熟悉，如果沒有必要，最好不要晚上行動。”

“行，這些都你說了算，我只要有仗打就行。”只要有仗打，劉仁實才懶得管什麼白天晚上，既然杜荷不答應晚上打，白天也無所謂。

杜荷抬頭看了看天，日頭正好，抬手遮住望遠鏡的一頭，很快程處默的大頭就轉了過來，不滿的咕噥道：“你幹什麼？！”

“要看等打完這一仗我讓你看一天，現在，帶上兩百人繞到寨子另一頭，看我信號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杜荷表情嚴肅，正色對程處默、劉仁實說道：“僚人與突厥人不一樣，你們要加倍小心，千萬不能大意。記住，能遠程擊殺就不要靠近，能用刀就別用拳頭。另外，小心吹箭，那東西有毒，被傷到了救都來不及。”

說實話，但凡有一點辦法，杜荷都不想讓這兩個只知道莽的殺坯帶隊，可是沒辦法，他手上的傷直到現在都沒好，空着手走路都疼的要命，更別說上陣打仗。

“我辦事，你放心，保證出不了問題，不過是幾百人的寨子，有心算無心，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搞定。”程處默鼓着胸大股保證着，末了還有些意猶未盡，瞥了劉仁實一眼，咧着嘴說道：“但是其他人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劉仁實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眼珠子一瞪：“程黑牛，想找事是吧，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揍個生活不能自理。”

生活不能自理，杜荷經常說，劉仁實與他接觸多了，自然也就學會了。

程處默不甘示弱，揉着鼻子說道：“呦呦呦，看把你能的，還把老子揍個生活不能自理，要是擔心多一個傷員，老子能讓你回家休養半年你信不信。”

好吧，這樣的鬥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杜荷早就習慣了，一人一腳踹過去：“都消停會兒行不行，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我告訴你們，這是咱們的第一戰，如果因為你們兩個的馬虎大意出現意外傷亡，老子饒不了你們。現在，給老子滾蛋，做好進攻準備。”

鬥嘴歸鬥嘴，戰場上兵凶戰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程處默和劉仁實都是將門子弟比誰都清楚其中的道理，各自帶人向

鬥嘴歸鬥嘴，戰場上兵凶戰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程處默和劉仁實都是將門子弟比誰都清楚其中的道理，各自帶人向下面村寨包圍的時候，全都謹慎了起來。

斥候探路，排頭兵跟進，中隊、後隊掩護，弩上弦，刀出鞘。

一路小心前行，前段時間在秦嶺大山裡跋涉的經驗在此時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遇到一些突發情況也不會有人驚慌失措。

……

半個時辰之後，一道輕微的閃光自對面的林中折射出來，一次，兩次，三短一長，這是杜荷與程處默提前約定好的信號，光芒閃過代表已經做好了進攻準備。

為防止夜長夢多，杜荷二話不說，直接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咻咻……。

破空聲響起，安靜的大山裡響起一聲刺耳的慘叫，殺戮就此展開，有心算無心之下，山寨外圍負責巡邏的武裝人員瞬間被屠戮一空。

同時，慘叫聲也驚動了寨子里的守衛，一間間吊腳樓里，瞬間衝出上百拿着弓箭或者刀槍的武裝人員。

這些人並不是什麼精銳，甚至在杜荷看來，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衝出來之後有人向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跑，還有人向著中間那座最大的吊腳樓跑，還有人乾脆就那麼傻乎乎的站着四下張望。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些人的動作是自己這一方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拋開配合和個人武力不談，杜荷通過望遠鏡清楚的看到某個傢伙在屋頂上一邊跑一邊射箭，等跑到邊沿的時候，縱身一躍，像只猴子一樣順着藤蔓盪到了對面的層頂上。

這樣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好多個，就算是在地面上也是如此，上躥下跳，身體靈活的簡直不像是人。

程處默和劉仁實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如果不是自己一方訓練有素配合得當，如果不是那些僚人的弓箭太過簡陋，估計在剛剛照面的時候自己這邊就會有極大的傷亡。

“殺，殺過去，別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全力以赴，不要吝嗇弩箭。”劉仁實這邊因為準備的時間比較長，離寨子的距離比較近，第一時間靠了上去。

身邊是強弩弓弦震動發出的嗡鳴聲，前方是敵人倒下發出的慘叫聲，寨子一側的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

許多寨子里的僚人都在向他這邊湧來，壓力越來越大，僚人的箭矢雖然殺傷力不足，但隨着雙方距離越來越近，隊伍開始出現減員。

困獸猶鬥，說的就是寨子里那些僚人，哪怕明知不敵，這些人卻依舊死戰不退，三換一，四換一，三棱箭頭帶着巨大的殺傷力透體而過，卻無法阻止這些人的反撲。

山頂，杜荷突然有些後悔。

傷亡有些大了，早知僚人如此兇悍，當初就不應該讓劉仁實他們各帶兩百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