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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聽懂,有人聽不懂。

但食物的誘惑卻是真實存在的,如果不是被兩百架強弩指着,估計鍋都能被這幫已經快要餓瘋了的傢伙吃掉。

“怎麼,沒有人么?”杜荷等了一會兒,見沒人上前,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公子……”女人突然開口說道:“以前的頭人也這樣做過,只是……,出來的人都被……被帶走了,再也沒回來,肉,也沒吃到。”

杜荷微微一愣,敢情那個逃走的傢伙臨走還坑了自己一回。

搖搖頭,杜荷無奈的對女人說道:“你來想辦法,我不管你怎麼跟他們說,總之,我需要選出兩百人給我幹活,去砍竹子。以後這裡的規矩就是,幹活兒有肉吃,不幹活兒,那就只能吃野菜。”

交待完這些,杜荷索性不在管這邊的事情,蹲到一邊逗小屁孩兒玩兒去了。

小傢伙三四歲的樣子,說話奶聲奶氣,卻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如果說謹小慎微是生存環境造成的,那麼拿東西之前行禮道謝則代表他受過很好的教育。

生存在一群連字都不認識的奴隸中間,杜荷可不認為有人能夠教一個朝不保夕的孩子禮儀,那麼能夠教孩子的只能是那個女人。

真夠神秘的啊!

用棒棒糖做賭注,杜荷與小屁孩石頭剪刀布玩的遊戲,贏了咬一口小屁孩的豬蹄,輸了就給小屁孩一顆棒棒糖。

很快,小屁孩兒手裡的棒棒糖就多的握不住了,杜荷也差不多吃飽了。

對於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一個豬蹄顯然有些多,杜荷就算吃掉一部分,餘下的也足夠他慢慢吃,倒是那些贏來的棒棒糖,讓小屁孩兒很是開心,高高的舉着跑去跟母親分享自己的喜悅。

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單純,短短一天時間就讓他忘記了曾經的苦難,融入了新的環境。

這一切都被那些僚民看在眼中,再加上女人的勸說,那邊終於有人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兩百人,很快便湊齊了。

幾乎是抱着賭命的心態,這些人美美的吃了數年來第一頓肉,等到站起來的時候,杜荷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挺開心的,照這樣下去,估計這一千四百多人很快就會成為自己的手下,等養上個把月就能派上用場了。

收拾好心情,安排人給這兩百人發了柴刀,打發他們去周圍的山裡砍竹子。

望着那兩百人離去的背影,餘下的一千多人心情複雜,如果剛剛膽子大一點,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吃到一頓肉?

幹活兒嘛,在哪兒不是幹活,留在寨子里難道就輕鬆了?

挺後悔,明天如果還有這樣的機會,自己一定要站出來。

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餘下的眾人在吃了一頓半飢不飽的野菜粥之後,開始清理寨子周圍的雜草與空地,畢竟這裡要駐紮數千人馬,地方小了可不行。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寨子里原先養的幾十頭肉豬迅速減少,但那些僚民卻顯變的十分活躍,昨天晚上,杜荷甚至聽到了有人在唱歌。

這是個好兆頭,至少說明那些僚民已經接受了現在的生活,對寨子里的駐軍不再恐懼,雙方的關係正慢慢變的融洽。

“公子……”又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夜晚,女人帶着一抹決然之色來到杜荷面前。

“有事?!”正忙着勾勒一副草圖的杜荷抬起頭,身邊咬着棒棒糖拿着七巧板拼來拼去的小屁孩也抬起頭,看向母親。

“公子,關於妾身的份身,難道你不想知道么?”數日的將養,讓女人的氣色恢復了許多,儘管依舊是簡單的粗布衣衫,但舉止卻帶着一種天然的高貴。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知道。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人生煩惱識字起,這意味着,知道的越多,煩惱也就越多。”

杜荷坐直了身體,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嘆了口氣,指着懵懂中的小屁孩兒:“如果有可能,我寧願自己永遠像他那麼大,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挺好的。”

“可人總要長大不是么?一輩子活的渾渾噩噩,被別人左右自己的命運,甚至連活着的義意都找不到,豈不是悲哀。”

女人坐到竹床上,將孩子抱到懷裡,幽幽說道:“不瞞公子說,當初妾身的確想把自己的身份隱瞞一輩子。但公子對妾身母子有活命之恩,這些日子靈兒也在公子的照看下生活的很開心,妾身……覺得有必要將身份告知公子,至於公子知道以後如何處置我們母子,就交給命運來決定吧。”

杜荷咂咂嘴:“這麼說,就算我告訴你我不想知道,你也一定要說了是吧?”

女人無聲的點點頭,說是肯定要說的,這段時間經過她的觀察,發現杜荷其實很好說話,並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與其繼續隱瞞自己的身份,還不如把話挑明了,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各取所需。

“唉。”杜荷嘆了口氣,看向女人:“在你說出一切之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是關於隋末十八路反王蕭銑的女兒蕭月仙的,你想不想聽聽?”

蕭月仙三個字,像是一聲炸雷,驚的女人直接呆住了,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回過神來,訥訥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吧嗒”一枚精緻的玉牌被丟到女人的面前,背面一排清晰的小字映入眼帘:愛女蕭月仙百日……。

“程黑牛那小子三天前在寨後岩洞的一處密室里抄出來的,現在應該算是物歸原主了吧?”

杜荷淡淡說道:“你身上的疑點太多了,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能活到現在不容易,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以奴隸的身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更不要說他還受過良好的教育。

我雖然年輕,但不代表沒有腦子,發現這塊玉牌之後,很難不往你們母子身上聯想,之所以不明說,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你們,按說你應該在十年就死了才對,可你現在非要讓一個死了十年的人復活,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