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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神情嚴肅,眉宇低垂,孫隊猜到什麼,於是輕輕拽我胳膊,小聲詢問,說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我點頭,說的確有所懷疑,但卻未能確認。孫隊趕緊追問,說你懷疑誰?我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講出來。

為何?只因風黎臨行前,曾經對我再三告誡,若非必要,斷然不能和光復會的人再打交道,這幫逆天的不法狂徒,更是不能得罪,否則縱然連他,也沒有辦法替我擺平。

我並不是什麼救世主,只是個渾渾噩噩生活在世間的普通人,縱然半隻腳踏入了修行,頂多也只能稱得上散修罷了,沒師門,沒傳承,一切皆依靠我自己去悟,至少在成氣候之前,並不能張揚。

孫隊或許也看出了我的憂慮,於是嘆氣,擺擺手說,“算了,你先回去吧,我也累了,想留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我欲言又止,沉默半天,才一本正經地跟他講,說關於此事,你打算怎麼辦?他一臉無奈地站起來,說搞成這個樣子,能怎麼辦?只能暫時在醫院住上兩天,一切,都把傷養好之後再說。

隨即,他又特別認真地看我,說無論如何,自己吃上了公家這碗飯,就要為群眾負責,對一切黑惡勢力說不,甭管對手多厲害,有多麼龐大的勢力,他是不會放棄追查的,別忘了,公門背後,站的是整個國家。

任何勢力,面對人民專政的鐵拳,都不值得一提!

他信心十足,我卻無言以對,小聲勸告他,這件事,最好是別查了。孫隊問我為何?

我嘆氣,說這個世界實在太大了,在普通人的常識背後,還隱藏着無數錯綜複雜的暗流,能幹得出這種事的勢力,絕對不會太簡單,我堅信人們專政的鐵拳能打倒一切暗黑勢力,但那需要付出、也需要犧牲。

我不希望,孫隊就是那個犧牲的人。

他頓時錯愕,很震驚地看着我,說林峰,你是不是猜到了,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我靜默無言,搖搖頭,轉身離去。

我把孫隊當朋友,所以並未將有關光復會的一切,告知於他。

我很清楚這些不法狂徒為了追求利益,究竟有多麼的不擇手段。這些事,絕非孫隊能擺平,除非動用軍隊。

可和平時期,哪裡能輕易調動呢?這事我不太想管,也不希望孫隊去管,因為一個不小心,興許就是殺身之禍。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更亂了,直至返回了小區樓下,我仍舊在思索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摻和進這裡面的事情來?

沒等我走進樓道,前面卻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打亂了我的思緒。

我抬頭,發現樓梯間那裡,居然被好多人圍着,小區裡面停了一輛救護車,不少人圍在樓道那邊,對着樓上某個地方指指點點?

出於好奇,我也站上去圍觀,詢問保安到底出什麼事了?保安直嘆氣,說唉,出事的是三樓老張家,他剛才被人刺傷了,人就撅在樓道里呢,傷人的傢伙已經跑路了,鄰居了打了急救電話,醫生剛抬着擔架上去,唉,也不曉得老張情況怎麼樣了。

我依稀急得,這位老張是個很熱心的人,五十來歲,人挺不錯,和樓上樓下的租客們關係都處得不錯,我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也跟隔壁鄰居打過幾次照面,所以認得。

我說啊,怎麼搞的,老張為什麼會被人刺傷?

保安大哥一臉神秘,小聲說你不知道吧,最近這幾天,咱們市區發生了大事,不少年輕漂亮的姑娘都被人綁架了,無故失蹤,雖然警方一直在查,可查來查去,每個准信,反倒是類似的情況發生得更頻繁了……

我心裡一咯噔,說這和老張有啥關係?

保安苦着臉,說唉,老張家有個女兒,今年剛上大三,趕上學校放假,回來和家人團聚,誰曉得被人盯上了,最近幾天,總是有個頭上染了一撮黃毛的傢伙,在小區附近流竄。起初也沒人在意,哪只這黃毛居然動了歪心,打算趁天黑,對老張的女兒下手,結果不巧,給下班的老張撞見了。

那黃毛是個二愣子,上來就動刀,老張和他女兒則拚命呼救,驚動了不少鄰居,黃毛見勢不妙,這才轉身往樓下跑,鄰居們則主動報了警。

這件事,就發生在半小時以前。

我聽完,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不久後,幾個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着一副擔架從樓道中跑出,我看見了肚子上滿是血污的老張,身邊跟着一個哭哭啼啼的女孩,看模樣,應該就是老張的女兒了。

救護人員推開了圍觀的人群,將這父女倆都送上了救護車,我聽到好多鄰居在議論,說老張也太倒霉了,剛好被一刀刺穿了脾臟,下來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也不曉得醫生救不救得回來。

我置身於人群的議論中,臉色很白,愣愣地看着救護車駛遠的方向,把拳頭默默地攥了起來。

這也太巧了。

難道是老天爺給與我的警示么?這這樣事,居然會發生在我家樓下的鄰居身上!

返回家中,我惶惶不可終日,坐在沙發上愣了好久,噬神蠱似乎感應到了我的情緒,在我腦海中“嘶嘶”地叫着,這小東西,雖然口不能言,但卻無比清晰地向我轉達一個情緒,干他丫的……

於是我站了起來,把視線轉向了手機,望着手機通訊錄,那個備註名為王嬌的電話號碼,暗暗地咬牙,騰一聲站起來。

死就死吧!

這可能是我人生中,做出的最大的決定,對未來影響之深遠,幾乎主導了我的大半生。

但現在想來,我並不後悔。

是夜,凌晨左右,我換上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然後趁着夜深人靜,繞路,來到了衛經理所經營的那家餐廳。

午夜過後,街上的人很少,餐廳也打烊了,偌大的街道,除了幾輛零星駛過的出租車,沒有別人。

我蹲守在了餐廳外面的綠化植被下,眯着眼睛,打量餐廳的玻璃門窗,思索着應該怎麼調查。

我對光復會缺乏了解,只知道這家餐廳,也是光復會名下的產業,至於那位衛經理,則是蘇執事的手下之一,只要能控制住這個傢伙,想必,應該能探聽出不少虛實。

不過這個點,沒準衛經理早就下班了,我只能抱着試一試的打算,來到這裡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