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那矮個道士生了一張布滿麻子的臉,此時正怒氣沖沖地瞪着我們,一臉兇惡的表情,看了看臉色發黑的楚飛,氣得暴跳如雷,說好啊……你們居然用毒!

眼看誤會就要產生,陳玄一急忙起身,說不,這毒不是我們下的!

那夏長老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陳玄一解釋,當即把手一擺,眯眼看着我們,眼底射出一道泛寒的怒起來,咬牙切齒大罵道,“陳玄一,當年滄海師兄收你做掌教弟子,我曾說過,你乳臭未乾,心性缺乏歷練,想不到你竟因此懷恨在心,屢次與我們上清宮作對,今天竟然勾結魔教的人,對我的愛徒下毒,你這小畜生,道爺饒不了你!”

他怒氣大漲,自顧自地說完這話,立刻自袖中摸出一把短劍,撒手投擲向我們。

刷——

那短劍快得如同閃電,根本來不及反應,我只看見一束劍光,眨眼就到跟前了,眼角不由得一抖,心中怒火滔天。

馬勒戈壁的,青城山了不起嗎,就可以隨便冤枉好人?

這怒火一起,小腹下再次躁動起來,一股陰寒氣息在我手中放大,不管不顧地揮手一抓,死死握住了那短劍的劍鋒,手中一股森寒的氣勁包裹,居然生生阻止了短劍的突刺。

我盯着面前的那把七寸長的短劍,才發現這是一柄青銅打造的無柄金屬劍,賣相很古老,有點像歷史課本上面,吳越時期的那種短劍。

這短劍被我握在手中,居然“嗡嗡”顫抖,尾端的符紋勾勒,反倒滋生出一股刺眼的強光來,頓時讓我感到手心微麻,半條胳膊都失去了掌握,唯有趕緊撒開手,將這短劍拋在地上。那位夏長老卻是臉色大驚,滿臉麻子一陣亂抖,

“好小子,能接我一劍,你也稱得上高手了,留下姓名吧!”

我半條手臂酸麻,被那劍意所傷,居然抬不起來,心中的怒氣卻燎燒得更旺,將右手一揮,手中鐵藜釘脫手飛出,同樣對準那姓夏的射去。

他一聲冷哼,揮動道袍,利用氣勁,強行將這鐵藜釘攔截,滿臉怒容道,“臭小子,傷了我徒弟不說,還想用這暗器傷我?”

此言方落,夏長老雙手一揮,身後的那幫上清宮弟子也紛紛擺開陣型,對我殺到,我怒火正盛,當即就要朝他們衝過去,卻被陳玄一扣住手腕,強行拽着我奔向了樹林。

我怒火滔天,大吼道,“為什麼阻止我?”陳玄一說你別傻了,就咱倆這狀態,逃命尚且費勁,哪有餘力跟他們對拼?我心有不甘,邊喘息邊說道,“那你師父和小師妹怎麼辦?”

陳玄一依舊搖頭,“放心,這幫人雖然對我們有怨恨,但卻很尊重我師父,將我師父留給他們照料正好。”

我氣得邊跑邊罵,說狗

i的,你們青城山的人個個都不講理!陳玄一無奈,一陣苦笑,說怪只怪咱兩倒霉,恰巧撞在上清宮手裡,這位夏長老是個火爆脾氣,性格有點小肚雞腸,以前我曾經因為一些瑣事得罪了他,所以……

我說那楚飛呢,這小子為什麼死盯着你不放?陳玄一笑得更苦了,搖頭不答,只說一些陳年舊賬,一時半會實在難以說清楚。青城山教派林立,不同的門派之間,表面一團和氣,但私底下卻是競爭關係,自然少不了有些恩怨,這些事,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我倆一陣狂奔,好不容易才擺脫了身後的追兵,此時又累又困,只好逃到一處山澗中藏起來。

我背靠石壁喘息了一會兒,對陳玄一講道,“山上亂成這樣,你打算怎麼辦?”陳玄一滿臉發苦,沒有說話。我說乾脆咱倆下山吧,別管這些事了,現在山門這麼亂,咱們正好趁亂出去。

陳玄一看了看我,表情極度糾結,仍舊搖頭,說你自信下山吧,我能走。

我急了,問他為什麼?陳玄一表情肅穆,一字一頓地說,“我從十歲上山,一直受師父教導,早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歸屬,現在跟你下山,這叛徒的罪名就坐實了,天下雖大,卻沒有我的立身之所。”

我搖頭道,“可你回去又能怎麼樣,現在這誤會是越來越深,你那小師妹未必能替你洗脫嫌疑。”

陳玄一說不,這些事的經過,我師父心裡都清楚,只要他老人家醒來,自然可以撥亂反正,替我正名。我說你丫別扯了,滄海真人已經毒入膏肓,剛才我試過了,連他氣息都幾乎感應不到,這一路顛簸,也沒見他醒來,靠什麼給你正名。

陳玄一卻說事在人為,滄海真人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中了毒,只要搞到解藥就行。我說那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毒,解藥又在哪裡?

陳玄一搖頭,說下毒的人應該是枯松師叔,可惜當晚他為了掩蓋真相,對我出手,結果反倒死在我劍下,隨後我就背上了“弒師”的罵名,被諸多師兄弟圍剿,不得已逃往後山,根本來不及搜尋解藥。

我兩手一攤,說那不就結了,找不到解藥,你師父就沒辦法清醒,他一日不醒,你就一日擺脫不了嫌疑,這是個死循環,怎麼破?

陳玄一說,“雖然如此,我也要盡量試一試,最有可能出現解藥的地方,應該是枯松師叔的卧室,我打算重新返回老君閣,嘗試能否找出解藥。”

我說現在恐怕不行,整個山門都被攻破了,無論是魔教的人,還是這幫青城弟子,個個都恨不得將咱們食肉寢皮,萬一被人發現了行蹤可就糟糕了。

陳玄一默然,思考了半天,然後對我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下山,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氣得想發笑,說都到這步田地了,你覺得我還能置身事外?陳玄一很是無奈,只好嘆息道,“好吧,目前是山門最混亂,最適合潛伏的時候,我們要想找出解藥,也只有這一次機會,你願不願意跟我冒險殺回去?”

我吸了口氣,說人死鳥朝上,怕個卵!橫豎一死而已。

講完,我把目光定格在陳玄一脫臼的那條胳膊上,說你現在還能堅持嗎?他沒有說話,將脫臼的那條胳膊撐在石壁上,肩膀一扭,隨着咔嚓幾聲悶響,然後甩動手腕對我說,“只是脫臼而已,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