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我頓時一臉茫然,說啊?怎麼引?

田叔平靜道,“山魈記仇,你剛才傷了它,這傢伙已經把你記住了,只要你站在洞口,它就能嗅出你的味道,到時候你設法把它引出洞,我再給它補一槍就算完事!”

我有些膽怯,回想起之前山魈瞪我的那一眼,莫名覺得心虛,正躊躇不知該怎麼辦,田叔已經開始催促我了,“怕什麼,山魈再厲害,到底只是個畜牲,只要你引它出洞就算成功!”

我只好硬着頭皮點頭,撒腿就朝山洞下面跑,山洞邊坐落着幾塊石頭,恰好能藏身,我躲在石頭後面,定了定神,壯膽朝石頭縫裡看去。

結果這一眼,我立馬看見了一對浮動在黑暗裡的眼睛,好似探照燈似的,瀰漫著暗紅的血絲,已經遙遙瞪死了我。

我感到大腦眩暈,那種四肢僵硬的感覺又來了,腦中回想起了田叔的叮囑,千萬不能跟這傢伙對視,於是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發現果然有效。

我這一閉眼,山魈就無法繼續迷惑我了,原本僵硬的身子也恢復了力氣。

機不可失,我趁機鼓足勇氣,將手中的軍刺揮出去。

這黑燈瞎火的,我也不曉得究竟刺中了沒用,耳邊只聽到一聲“嘰嘰”的喊叫,特別尖銳,好似有人在我耳邊嚼着玻璃,刀把緊跟着一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強行震開。

然後有一隻毛絨絨的爪子,死死揪住了我的胸口,沒等我反應過來,雙腳就離地了,身體也跟着飛遠,被狠狠砸向了石壁。

砰!

後背撞在石壁上的那一秒,我感到整個五臟六腑都疼得挪位了,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沒暈死過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洞中已經伸出一隻毛絨絨的手臂,徑直抓向我。

當時的我驚恐極了,感覺腦後有風,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趕緊把身體趴下去,那股風貼着我的頭皮掠過,狠狠砸在山壁上,緊接着就是石頭滾動的聲音。

我大氣不敢喘,迅速翻了個身,朝身後望去,才發現山魈的爪子好似鋼刀一般,居然在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上,划出一道猙獰的抓痕,緊跟着便是撲簌簌落下的石粉,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雙眼暴盲,心裡害怕得要死,趕緊用手去揉眼睛,這時候耳邊再度傳來一聲槍響,只聽得“砰”一聲,身邊有個毛絨絨的物件倒下,徑直砸在我身邊不遠處。

我心裡一咯噔,此時眼裡還糊着沙子,一點都睜不開,於是本能地伸出手,在那毛絨絨的物件上抓了一把,才意識到自己抓住的似乎是山魈硬邦邦的手臂,心裡一陣害怕,趕緊又要鬆手。

田叔卻從埋伏的地點跳出來,對我大喊道,“別怕,那傢伙死了,趕緊拖着它的屍體過來!”

我這才安心了一點,咬咬牙,拖着山魈的屍體踉蹌着往回跑。

這會兒眼裡的沙子被眼淚衝掉不少,我再次低頭,看向手上的山魈,發現這玩意額頭上破了一個大洞,被子彈直接貫穿了腦顱,滿臉都是黏糊糊的血和**,可眼珠子依然瞪得大大的,暴突的眼球寫滿了憤怒,好像還在瞪我。

我給這眼神一嚇,小腿又軟了,打了個趔趄,眼看要摔倒。

田叔舉槍朝着我這邊沖,邊跑邊對我大喊,“跑快點,這裡是山魈的老窩,等會兒它的同類全都會跑出來!”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身後石壁中傳來的“沙沙”聲,忍不住回頭一看,差點嚇得我尿都下來。

那黝黑的山洞裡邊,到處浮動着暗紅色的眼睛,每一雙血腥的眼球,就代表一頭山魈正朝我追來,密密麻麻的,多得數也數不清楚。

“我次奧……”

我本能地咒罵了一聲,撂起蹶子一陣瘋跑,田叔手上端着槍,與我錯身而過,嘴裡快速說,“不要回頭,一直跑,去我停車的地方等着!”

這會兒我嚇得心亂如麻,也顧不上多想,死死抓着山魈僵硬的胳膊,一溜煙跑下山,背後則傳來一陣槍響,像是田叔和山魈們交上了手,也顧不上細看,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下山,來到田叔停靠越野車的地方,背靠大樹,喘得跟牛一樣。

直到氣順了,我才有心思低頭,檢查起了山魈的屍體。

山魈身上各有兩個彈孔,一個在左肩,一個在雙眼之間,傷口血液已經乾涸,但臉上仍舊保持着瀕死前的猙獰表情,牙唇外露,兩瓣尖牙好似野豬般地敞開在外面,尖銳且長,好似開了刃的刀。

我定了定神,把手到山魈下巴上翻找,果然捋出三根綠色的長須子,來不及多想,一把將須子扯下,藏在了貼身的衣物里,正要一腳踢開山魈的屍體,冷不丁卻在山魈的脖子上,發現了一竄明晃晃的東西,心中一奇,於是蹲下來,打着手電一照,發現是一竄鑲金的吊墜。

“奇怪……這畜牲上哪兒找的吊墜?”我頓時懵了,摘下吊墜,拿在手上細細把玩,沒等瞧出個究竟,又聽到後山傳來的“沙沙”腳步聲,趕緊回頭一看,才發現是田叔正在跑下山來。

他身形有些狼狽,臉上着掛滿了血污,既有山魈的、也有他自己的,跑近了,我才發現他額頭上破了個口子,鮮血潺潺往外留着,看上去很猙獰。

我嚇了一跳,順手把吊墜塞進口袋,問他怎麼樣了?

田叔啥也不說,推着我坐進駕駛室,嘴裡催促着,“別問,快開車,那些畜牲還在追!”

我趕緊發動汽車,一腳油門朝山腳下駛去,途中慌不擇路,連續兩次都差點撞在了樹上,田叔則趁機找出了紗布和繃帶,將額頭上的破口包紮起來,躺在副駕駛座上一個勁地喘,忽然罵了句“直娘賊”,拍着大腿嚷嚷起來,

“狗日的,沒想到這些山魈這麼猛,早知道我該帶一把自動步槍上來!”

我一陣苦笑,像田叔打聽起了我跑下山之後的事,田叔就說,“你剛跑出去不久,那些山魈就追來了,一個個跟見了殺父仇人似的激動,撲上來就咬。”

他開了幾槍,倒是打中幾隻山魈,可惜子彈不夠,只好放下槍肉搏,額頭上的傷就是這樣來的,幸虧傷得不深,並不影響行動。

聊起與山魈搏鬥的經過,田叔一臉雲淡風輕,我卻是聽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對他投去了敬畏的眼神。

山魈爪子多硬啊,我可是親眼看見那玩意一爪子抓破了石頭,田叔以一當十,還能輕鬆跑下山來,雖然沒看見具體的搏鬥過程,但敬仰之情,卻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