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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我心中大定,又覺得不對勁,趕緊說那你為什麼不主動聯繫我,告知結果?

南宮芸遲疑了一下會兒,說是你二叔自己交代的,另外,你二叔要我轉告你一句話,以後千萬別再摻和他的事,林家就你一棵獨苗,他最怕你出事,所以要切斷一切和你的往來。此外,你這輩子,絕對不能踏進帝都,明不明白?

撂下手機,我鬱憤難平,心說嗶了狗了,哪有這麼炒蛋的二爹?他心裡肯定有事在瞞我,不告訴我是不是,那我自己查!

當即,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明天一早就動身,前往藏邊!

當晚,我將這個決定告知了陳玄一和風黎,兩人皆表示同意。

風黎說了一番話,讓我頗為贊同,“當老子的這麼做,可能是出於對後輩人的愛護,可咱們做後輩人的,也總該有自己的想法才是,不能一輩子做條懶驢,被祖宗的計劃牽着鼻子走,這事不調查清楚,難道要林峰一輩子稀里糊塗,到老死都是個糊塗鬼?”

我很感激風黎這番話,是這番話,帶給了我人生前進的動力。

翌日,我去最近的售票點打聽去藏邊的機票,才曉得最近那邊遇上雪暴天氣,所有航班都延誤了,陳玄一對坐飛機這事一直抱有不小的膈應,於是便扯了扯我的袖子,說反正西北距離藏邊也不算太遠,莫不如,咱們租輛車自己開過去?

我表示同意,風黎也手癢難耐,表示要買輛車練練手。

買車的錢,多虧黃國偉的贊助,我們上午去看車,當天下午就開走了一輛二手的豐田霸道,沿着車載導航一路向西行,穿越茫茫戈壁灘,朝着高原處進發。

出發前我計算過路線,此去藏邊,不到一千公里路,我和風黎兩人輪換着開,應該要不了一天一夜就能抵達藏邊。

結果車至中途,陳玄一這吊毛表示手痒痒,也想跟着試一下。

反正是無人區,我和風黎一合計,就同意了,然後就是一場慘烈的車禍,車輪子飛出八丈遠。

車毀人未亡,我坐在報廢的引擎蓋上懷疑人生,風黎氣得罵了一路,陳玄一則扛着車輪子跑回來,問我和風黎能不能修好?我當時有種把他墊在車輪子底下,使勁摩擦的衝動。

沒轍了,只好繼續步行。

好在藏邊與大西北接壤,步行三日,我們抵達了藏邊一個邊塞角落,沒有“星隨平野闊,月涌大江流”的氣派豪情,有的只是我和風黎一路的罵娘聲。

戈壁灘上苦行三日,對於大部分行人來說,都是一場酷刑,好在哥們底子還算不錯,修行者風餐露宿倒也不算太為難,這才趕在第三天日落前,找到了一副人家。

藏邊是個神奇的地方,這裡海拔很高,空氣純凈而新鮮,沒有荒漠里的炙熱風沙,遠離了城市的喧囂繁華,邊陲小塞,人人虔誠而純樸,走在路上,偶然見到成片的牛羊群,還有不少頂禮朝拜的身影,一派聖潔氣象。

陳玄一告訴我,藏邊全民信仰佛教,極度虔誠,說道對於神佛的敬仰度,甚至比東南亞小國更甚。

當然,兩地雖說都是信仰佛教,但是側重點各有不同。

東南亞小國說信奉的佛教,是小乘佛法,注重個人修行,這些小乘教義比較自私,因此也誕生了不少利益熏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巫僧。

然而西藏所信仰的教法,則是屬於大乘教派中的禪宗,與中原佛法各有各的側重點,但都懷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腸。

此言不虛,就在前往藏邊小鎮的路上,我們便有幸結識了極為苦行的僧侶,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絲毫沒有中原佛門的光鮮體面,有的只有黝黑枯瘦的身軀,和一顆純樸至善的佛心。

和這類人打交道,會讓人產生一種能夠洗滌心靈污穢的神聖感,我對這些藏邊修行者推崇備至,然而卻只換來風黎的一陣冷笑。

他說,“這世上有黑就有白,哪有什麼單純的修佛聖地?這幫西藏喇嘛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自古以來,藏邊就有‘黃黑’之爭,兩個教派互相對立,彼此視作大仇,等你深入久了,自然就曉得了。”

我頗感詫異,詢問風黎是怎麼知道這些藏邊隱秘的?陳玄一搖頭插話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麼隱秘了,藏邊禪宗佛法,一向分為黑、黃兩個教派,黃教目前佔據主導地位,根基坐落在布達拉宮,而黑教則是一幫神秘的人,他們行事詭異、不講道義禮法,與荼毒西北的拜火教沒什麼不同。”

我恍然大悟,心說還有這等事,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隨即,風黎又補充一點道,“咱們這次前往藏邊,目地是為了拜會白雲寺的通善法師,至於人家禪宗之間的恩怨,和咱們沒有絲毫關聯,林峰你要收一收自己的脾氣,前往不要什麼出頭事都去干,省得捲入人家禪宗內部的恩怨,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

我發出苦笑,說我像是個到處惹是生非的人嗎?

沒想到這倆吊毛居然同時頓住腳步,異口同聲地點頭,說像!

好吧,我承認自己時運不濟,無論去哪兒都會沾染一身麻煩,不過這特喵的並非老子本意好不好?很多麻煩往往都是主動送上門的,干我毛事啊?

不久後,陳玄一路過一戶牧民的家門口,提出要借宿。對方倒是沒有拒絕,不過提出一個要求,借宿可以,三個人、三間床鋪,得花二十張毛爺爺!

我被這價格嚇一跳,心說搞毛啊,這都趕上星級酒店了,誰曉得陳玄一卻答應得很痛快,當即讓風黎數票子,帶我們住進了帳篷。

等主人家離開後,我扯了扯陳玄一袖子,說你丫花錢也太大方了,沒錯,上次港島之行,咱倆的確發了筆小財,可那是拿命拼出來的,也禁不住這種霍霍!

陳玄一大方地笑笑,說錢財乃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居士何必這麼記掛在心?

我火了,說你們這幫出家人不了解紅塵辛苦,為了一張毛爺爺,多少人拋頭顱、灑熱血?吃喝住行,哪樣不花錢?

風黎這才拍了拍我的肩膀,壓低聲音說,“省省吧,小道士做得對,你以為藏邊是個什麼好地方?這裡背靠無人區,所謂山高皇帝遠,不讓主人心裡痛快,咱們這幫投宿的,也別想過得舒心。”

我說嚇,這幫人不是信佛嗎?怎麼地,還能半夜摸進帳篷搶劫?

風黎一臉無奈,搖頭說你簡直就是頭蠢驢,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真善美?藏邊蠻子,民風未經開化,性格兇悍驍勇,與西北那幫綠林響馬做了幾千年鄰居,你以為人人都是心懷慈悲的主兒?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