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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真的臉沉得更厲害了,微眯着雙眼,在那報廢的汽車框架上輕輕一掃,隨即眉頭緊皺道,“看來假扮我們茅山道士的團伙,並不止車裡這幾個。”

我們全都陷入了沉默。

如此看來,似乎有一伙人,正在假借茅山的名義行事。

風黎忽然笑笑道,“所謂樹大招風,茅山作為中原道門的魁首,招牌太響亮,被人惦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看這事應該沒什麼稀奇的。”

劉真卻緊鎖眉頭道,“不對,假扮茅山弟子在江湖上行騙的案例,的確時有發生,可這裡是藏邊,不是中原,這夥人就算擁有真正的茅山身份,也不可能憑藉這種身份,在藏區獲得任何特權。”

這話分析得有理。

西藏地區人人篤信佛教,可不會搭理這幫道士的出身,甭管你是那個教派的,只要不信佛,在這裡都會被視作異類。

若是想要招搖撞騙,倒不如剃了光頭假冒和尚來得更方便,為何這些人,偏要假扮茅山道士呢?

直覺告訴我,這極有可能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茅山展開的陰謀。

顯然劉真也跟我想到一塊去了,眉宇低沉,一直在靜靜思索着。

他不吭聲,我也不好發表意見,只好靜靜退到了一邊。

這時候,風黎忽然輕輕拽了拽我的袖子,將我和陳玄一帶到一邊去,小聲說道,“我說兩位,我們路也帶了,人情也做夠了,就算真有人假扮茅山弟子,那也是這幫人和茅山的恩怨,與咱們半毛錢關係沒有,你們怎麼還留在這兒做陪襯?”

陳玄一道,“你的意思是?”

風黎苦笑說還能有啥意思,不管是藏區喇嘛,還是茅山弟子,我都不想跟他們摻和太深,我們只答應替這三個道士帶路,可沒說要陪他們一直查下去。

他這話倒是深得我心,要知道我們三個原本就是路過打醬油的,本就與這些大宗門沒什麼交情,既然已經完成了帶路的職責,顯然是時候離開了。

想到這兒,我便把目光轉向陳玄一,遵循他的意見,陳玄一皺眉想了想,倒是沒有提出明確反對。

既然如此,我便主動走向了劉真,拱手道,“劉前輩,之前我們兄弟三人,答應替你們帶路,如今事情已經辦到了,如果沒別的事情,晚輩這就打算告辭了……”

劉真還沒說話,一旁的小道姑就不樂意了,瞥了我們三人一眼,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之前你們被虹月禪師教訓得這麼凄慘,要不是我師父及時出手,你們連命都丟了,現在遇上麻煩事,你們不圖報答,居然一聲不吭就要走,真是無禮!

這話說得我額頭上青筋都要爆出來了,我特喵的為什麼會被虹月禪師打成那樣,還不都是為了救你,到底是誰知恩不報?

這小道姑雖然長得水靈,可是刻薄寡恩的性子卻實在惹人不喜,再加上說話刻薄,搞得我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強忍幾次才沒有發飆。

劉真則淡淡地咳嗽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表示道,“也好,三位既然要走,老道不便多留,待五天後,我們再去白雲寺相會吧。”

“好的,那我們就先告退了!”

我拱手一拜,扭頭,對風黎他們使了個眼色,隨即飛快地沿着繩索攀爬上去,大步流星地朝另一個方向走。

走出不遠,風黎便撇嘴冷笑道,“茅山宗,好大的架子,受人恩惠也不知道說一聲謝謝,我特么真是受夠了,真想試一試那個小道姑的血是什麼滋味。”

陳玄一急忙苦笑道,“你別亂來,你要是敢喝她的血,恐怕茅山就要拆你的皮了,一個不明事理的小道姑罷了,何必跟她過意不去?”

風黎一陣冷笑,說我和你不同,茅山對我而言,可不存在什麼所謂的宗門之誼,真惹毛了老子,今晚我就折返回去,將那小道姑的舌頭給拔掉!

我和陳玄一直到他不過是一時氣話,也懶得搭理,只是笑了笑,搖頭不做理會。

前行了兩三個小時,我們抵達藏邊一個小鎮,正捉摸要不要找地方投宿,結果風黎卻忽然找到我,在我袖子上輕輕拽了拽,小聲說道,“林峰,我感覺不對勁,好像進入這個小鎮之後,一直有人在跟蹤咱們。”

“嗯?”

我正覺得不解,陳玄一也小聲道,“沒錯,我也有這種感覺,剛才路過小鎮入口的時候,似乎有幾個穿喇嘛僧衣的傢伙,一直在我餘光附近徘徊。”

連陳玄一也這麼說,我這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低頭道,“咱們進入藏區,從沒得罪過除了白雲寺和黑教僧之外的任何勢力,現在我們和白雲寺之間的恩怨已經化解了,他們不可能繼續派人跟蹤咱們,莫非是……”

話未說完,風黎忽然上前一步,輕輕推着我和陳玄一,在我倆耳邊小聲說,“先不管,趕緊找個旅店投宿,等脫離了這些傢伙的視線之後在商議對策。”

“好!”

我和陳玄一雙雙點頭,在風黎的帶領下,來到一間比較破敗的旅店,登記入住。

等上了旅社二樓之後,我們三人立刻步入了同一個房間,將大門鎖死,然後透過窗帘縫隙,小心翼翼地監視樓下。

果然,就在我們住宿的旅社下面,幾個身穿黃袍的喇嘛僧,正有意無意地在街道上穿行,隨即又湊到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什麼,然後謹慎地朝我們這邊看了看,在之後便各自散去了。

我感到匪夷所思,看這幫喇嘛的穿着,不像是黑教的僧侶,反倒有點像是黃教的。

可是我們和白雲寺的恩怨明明已經了結清楚了啊?

風黎眉頭一抖,有些陰沉地收回視線,對我說道,“會不會是般智上師那個老陰逼不甘心,所以又……”

“不可能!”陳玄一立刻搖頭道,“雖然般智上師一直對噬神蠱抱有仇視心理,不過他是藏區高僧,行事還算光明磊落,更何況他已經答應劉真和阿江,不再找我們麻煩,沒理由繼續派人來監視我們。”

我也覺得奇怪,忙說對呀,更何況白雲寺現在正忙着住持幾天後的虹化法會,哪有精力繼續盯着我們?更何況剛才出現在樓下的喇嘛僧,都是些生面孔,根本不像白雲寺的人。

風黎詫異道,“可除了他們,咱們還得罪過誰?那位黑教的虹月禪師,剛被劉真長老和般智上師聯手修理了一頓,應該沒有這麼不知進退,立刻捲土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