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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兩天,我便把自己關在房間內,用心揣摩爺爺寄給我的刀譜。

林家刀法講究兩個字,那就是霸道,黑魔刀不可輕用,出鞘必定見血,否則極有可能反噬主人,所以爺爺在刀譜的最後一頁,留下了一句交代,

“此刀名為黑魔,與林家祖傳的斬龍刃截然不同,霸道絕倫,因此施展這套刀法,必須佐以林家祖傳的《太上登隱決》,以此來凝固心智,否則魔心入體,終將墜入魔道,淪為刀奴。”

我不太明白,爺爺為什麼要把這麼危險的東西交給我?按理說,林家祖傳的寶刀,應該是我二叔使用的那把斬龍刃,至於這黑魔刀究竟是何來歷,我卻是聞所未聞。

老爺子總是這樣,一身是謎,總是給後輩們帶來無數的驚喜亦或是驚嚇。

又或者,他並不希望我繼承祖志,而是走上一條和林家組訓截然不同的路子?

我想不明白,只能放棄猜測,潛心研究起了刀譜。

兩日時間,匆匆流逝,到了一個星期後,陳玄一也帶上行李,再次下山來尋我。

巧的是,這次陳玄一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把十分輕靈的長劍,劍鋒很薄,猶如軟蛇,可以插在腰帶上偽裝起來。

陳玄一告訴我,這把劍叫“兩儀劍”,是他重回山門之後,由滄海真人親自贈予的。

我可這可太巧了,簡直就是緣分啊,我這邊剛得到爺爺寄來的黑魔刀,你就從滄海真人那裡拿到了兩儀劍,不曉得這兩把凶兵,到底誰會更勝一籌,要不要拼拼看?

陳玄一把兩儀劍護得死死的,說你出的什麼鬼主意?兩儀劍可是咱們老君閣代代相傳的信物,萬一有了什麼缺損,讓我拿什麼跟師門交代?

我嘿嘿一笑,說滄海真人還真捨得,居然將掌門佩劍交付給你,莫非是打算指定你,當下一任掌門的繼承人?

陳玄一急忙搖頭,說你別瞎講,我雖然是張教弟子,但前面還有兩位師兄呢,這話被人家聽到了,難免會生嫌隙,老君閣大弟子是趙澤豐師兄,他才是欽定的掌教繼承人。

談及趙澤豐這個名字,我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道溫潤可鞠、很有氣度和涵養的中年道士身影。

我說那可奇怪了,既然趙澤豐才是老君閣的天命之選,為何滄海真人還要把這把名劍交託給你?

陳玄一卻眼神一暗,低頭說,“因為小師妹。”

他說自己下山之時,已經當著滄海真人起誓,此生若不能擊敗姬雲飛,將小玉姑娘帶回青城山,這輩子就再也不回山門了,滄海真人感念其志,才會將這把擁有千年傳承的名劍,親手贈予陳玄一。

我嘆息道,“可惜上一次,咱們還是沒能留下姬雲飛。”

陳玄一則露出滿臉的鋒芒,眼中冰冷道,“只要咱們一直在江湖中闖蕩,將來早晚有一天,會再度和姬雲飛交手的,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會一雪前恥。”

聽了這話,我也只是苦笑。

雖然咱倆都得到了長輩的饋贈,可說真的,比起那堪稱奇才的姬雲飛,到底還是有不少差距。

修行就是這樣,必須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積累沉澱,絕非依靠一時的血勇,就能彌補修為上的不足和巨大差距。

畢竟我總不能一直開掛吧?多傷身啊!

當晚,我和陳玄一討論下一步打算,陳玄一則說道,“姬雲飛慘敗而逃,短時間內想必不會再重出江湖了,我沒有辦法查找他的蹤跡,只好向跟在你身邊瞎吃胡混了。”

我說這個無所謂,關鍵是咱倆總不能一直閑着,好歹要找點事業來干。陳玄一滿臉懵逼,說自己打小就生活在道士堆里,沒學過別的技能,除了擺攤算命,也幹不了別的。要不,咱們以後擺攤算卦算了?

我說你別瞎幾把扯淡,就你那兩把刷子,我還不知道?咱們幹得都是武夫子買賣,算命屬於玄學範疇,那是人家文夫子的活,萬一算岔了,被人抓住小辮,到頭來恐怕連招牌也得砸了!

陳玄一苦笑,說總不能在大街上光膀子賣藝吧?太丟人了。

我說乾脆開個靈異事務所吧,抓鬼這一行,不是你的老本行嗎,這肯定沒問題吧?

陳玄一眨眨眼,說那一準沒問題,抓鬼我還是搞得定的,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有這麼多鬼來抓啊!

我說你別管,這事我來想辦法,闖蕩江湖這麼久了,咱們也算積累了不少資源,只要肯動腦筋,辦法總比困難多!

也是巧了,當天下午,我就接到了一個從渝城打來的電話,是周坤打來的。

這傢伙先是跟我寒暄了一會兒,回顧當初在錦繡莊園共同經歷的歷程,然後直奔主題,問我有沒有空?

我說有空啊,嘛事?周坤立刻拍手道,“那太好了,我在渝城這邊遇上點麻煩,感覺自己未必能搞得定,你要是有時間的話,能不能來一趟渝城?”

我詫異道,“什麼麻煩,你不是宗教局的編外人員嗎,這麼大個社團,還不能替你搞定?”

周坤苦笑道,“別提了,體制內的很多事情都講不清楚,而且這次屬於我在外面接的私活,怎麼好讓宗教局的同僚知道?”

聽了這話,我當即拍板表示同意,“那行,我和道士朋友正愁沒地方施展拳腳呢,你這邊機會就來了,等我,最多明天下午就到!”

撂下手機,陳玄一問我和誰再聊?我就向他介紹了一遍周坤的來歷,陳玄一笑笑說,“這幫體制內的人,怎麼會找咱們幫忙,你可當心一點,千萬別又惹麻煩上身。”

我擺手說不會啦,周坤這個人還是信得過的,去年,我和風黎,周坤,還有一位柳無相老爺子,一起在一個叫錦繡莊園的地方大幹了一場,稱得上一同經歷過生死,他沒理由坑我。

陳玄一點頭道,“那好吧,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不說見外的話了,什麼時候動身?”

我說天都黑了,等明天吧,反正渝城距離成都不遠,也就幾個小時路程。

陳玄一搓着手道,“那你打算怎麼去,坐火車還是自駕?如果自駕的話,能不能租輛車再讓我練練手藝?”

回想上次在藏區經歷的車禍,我立刻黑臉,“你特么這輩子都別想在我面前摸方向盤了,滾,一邊玩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