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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番喝罵,罵得那叫一個暢快,然而光腚一郎也不蠢,儘管聽不出我究竟罵了些什麼,卻沉下臉,暴怒着說道,“八嘎,我乃黎家主人的座上賓,豈容你詆毀?看刀!”

說著,那傢伙騰身而起,手中太刀一划,在空中轉了個圈子,刀勢如虹,化作一道匹練,對着我脖子削來。

次奧!

這丫的其貌不揚,一米六的身板,真應了那具“三寸釘”的老話,可這打發靈活自如,卻是狠辣歹毒到了極點,一道橫挑,嚇得我亡魂皆冒,手上沒有傢伙能夠抵擋,只能抽身爆退。

陳玄一卻揮劍趕上,將桃木劍一引,不去硬接刀鋒,而是使了個粘字訣,手腕翻轉,一纏一繞,將那刀勢截斷。

這兩人一個來自日本橫濱的武士家族,另一個全是道門年輕一輩的天才,刀劍相加,疾如炒豆,一陣乒乒乓乓的對拼之後,光腚一郎再次飈高了身法,身體好似飛轉的陀螺,自三米高空凌空急轉而下,刀光攜裹着蠻霸的沖勢,對着陳玄一腦門劈來,

“閣下是高手,試試我這一刀!”

“來得好!”陳玄一將木劍疾舞,腳下踩着不丁不八的七星步,身體騰挪跳躍,避開他一刀的沖勢,將長劍舞出一道劍花,徑直朝那小子背後斬去。

唰!

劍光急速舞動,光腚一刀飛刀攔截,兩道絢爛光斑在空中交織成網,剎那間漫天都是光芒涌動。

我看的着急上火,要說修為,還是陳玄一稍強一點,只靠着一把木劍就將這光腚一郎的殺招一一化解,不過木劍到底是木劍,哪能與百鍊精鋼比拼硬度,一旦脫了手,勢必落入下風。

再者身後追兵已至,若是給這光腚一郎糾纏下去,勢必會陷入包圍。

事到如今,我也顧不上什麼江湖道義了,從路邊撿了一根樹杈了,揮棍而上,迎着那暴戾的刀光橫掃千軍。

雙方斗得正酣,冷不丁我一個“第三者”插手入其中,原地膠着的局勢瞬間變化,光腚一郎眼界倒是不俗,直到陷入圍毆只能落敗,於是將腳尖點在地上一旋,輕鬆躍出三米,口中怒罵道,“中國人,沒有武士道精神,怎可以一敵多!”

我上去就是一口痰,“你特么還好意思講什麼武士道精神,身後那麼多追兵是空氣啊!”

光腚一郎嘿嘿一笑,說我和他們雖是一起的,但卻並未參與何圍,我所求的,是一對一公平的對決。

我冷着臉揮棍而上,大罵道,“這又不是打擂台,即分生死也決高下,去你大爺的小鬼子,這時候反倒跟我講起道義來了!”

我這一棍掃出,勁風中攜帶的壓迫感十足,他識得厲害,當即退後車頂,將雙手舉高,“好個既分生死也決高下,我早想會一會大中華的豪強,這邊遂了你的願吧!”

說罷,他手中捻出一串佛珠,對着那佛珠念叨有詞。

我這邊優勢佔盡,兩人同時攻去,幾乎已經鎖定了勝局,當即也是一聲獰笑,說你特么的平時不拜佛,關鍵時候抱什麼佛腳,人家佛祖可未必有空搭理你!

這傢伙嘿嘿一笑,反倒將咒語念得更勤了,周遭光影變幻,一股肅殺之氣衝天而起,陳玄一似乎預感到身後,匆忙大吼道,“回來,小心!”

唰!

此言方落,那光腚一郎身後卻有濃煙冒起,白霧繚繞,化作一片煙雲,濃霧中卻是飛出了幾張薄如蟬翼的白色紙片,被裁剪出了常人的大小,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無論身高還是比例,都與常人保持一致。

我一陣稀奇,心說這丫的,又不是剪紙比賽,幹什麼放這麼多紙人出來?結果陳玄一看出蹊蹺,急忙上前一步,一劍跳向那白紙人,口中厲喝道,“這不是剪紙,是式神!”

唰!

這一劍挑到當中,那紙片般的式神卻漠然睜開雙眼,在那張白皙的臉上,用紅筆描繪出仿真的五官,居然活靈活現地動了起來。

光腚一郎將佛珠收好,揚聲大笑道,“兩位,且讓我為你們演示,這紙人戲法有何高明之處!”

說著,他腮幫子高鼓,一口氣噴在那紙人式神上,咬破舌尖,一口精血灌頂,原本隨風而盪的紙人驀然活了過來,手中揮動一把薄如蟬翼的紙片長刀,橫過來一斬,竟將陳玄一手中的桃木劍隔開,錚然有聲。

我次奧!

我張大嘴,滿臉都是驚駭,這尼瑪妥妥的又是一個召喚師啊!

敵人太猛了,我情知久斬下去勢必有限重圍,急忙揮棍一捅,將那式神逼退,對陳玄一吼道,“走!”

“哪裡去!”

光腚一郎揮手一指,那幾張白紙片便獵獵生風,在空中宛如風箏似的飄着,動作奇快地掩殺而來。

我聽到頭頂的破風聲,立刻將木棍高舉,唰的一道勁響,式神揮動紙片長刀相迎,只不過輕輕一觸,我手中樹杈子居然給他斬成兩截,斷裂處光潔如新,宛如那鏡面一般光滑。

這可把我嚇一跳,感情紙片鋒利到了一定的程度,也能殺人!

“交給我來!”眼看幾道式神襲來,陳玄一立刻拽了我一把,將我朝後方一推,隨即擠破中指,快速滴了幾滴陽血在劍鋒上。

桃木劍中,符文璀然生光,明暗交替的猩紅符光迸射而起,與那式神幾番拚鬥,一劍盪開了諸多雜兵。

這時夜幕中傳來轟隆隆巨響,卻是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我頭皮一緊,應聲朝着那裡看過去,只見夜幕下,一對汽車前照燈如月亮般刺眼,徑直射向我雙目。

我被那前照燈晃了一下,眼前一黯,心卻道了聲苦也,這麼多追兵趕來,莫非今晚正要折在此地?

聽着震耳欲聾的馬達聲靠近,我心中大喊,吾命休矣!

誰知那汽車卻並不是衝著我和陳玄一來的,臨到跟前,反倒甩了一把方向盤,依靠慣性一個飄逸,然後驟然加速,徑直朝着驅使着式神的光腚一郎狂飆而去。

光腚一郎狠則狠矣,哪能用血肉之軀去硬鋼這鋼鐵洪流?趕緊受了術式,跳往一邊。

此時那車窗搖下,伸出幾隻強健有力的手,每一隻手上都握着一把手槍,對着光腚一郎宣洩子彈。

嗖嗖子彈聲在夜幕下交織,光腚一郎頓時嚇得“哇哇”大叫,一個猛子扎進草叢,轉眼將消失不見。

很快又是一輛白色轎車襲來,我認出了車牌,正是黃國偉那天用來接待我們的座駕,心中大喜,拍了拍陳玄一的肩膀頭,“太好了,咱倆有救了!”

果然,那車子快速停在路邊,車窗搖下,露出黃國偉那張精明黝黑的臉,對我和陳玄一飛快招手,“兩位師父,趕緊上車,讓我的保鏢先替你們擋一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