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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最不缺乏來自他人的惡意。

蘇大姐知道自己栽了,也明白一旦落入西北局的手中,自己絕對沒有翻身之日,可是即便落在這樣的境地中,她還沒有忘記要拖人下水。

所以她矢口否認,不肯承認自己是殺害了張處長的真兇,如此一來,死無對證,我們三個仍舊是最大的嫌疑人。

聽了這番話,最激動的人莫過於風黎,他瞪大眼睛,怒火幾乎快要從眼眶裡射出來,對蘇大姐厲聲咆哮道,“你剛才講什麼,明明是你乾的,為何不肯承認?”

蘇大姐卻笑了,一臉的洋洋自得,說你憑什麼要我承認,是不是我乾的,六扇門自有公論,拿得出證據,我自然甘願伏法,可你們要是拿不出來,也不要妄想我會心甘情願地背鍋。

這女人顛倒是非的能力倒是不錯,這番話一脫口,彭英看向我們的眼神又變得凌厲起來,然後緩緩拱手抱拳道,“三位能夠在慈恩寺遇難之時,大方地伸出援手,這一點已經足以證明你們並不是卑鄙小人,然而朝堂律法,講究的卻是證據,這女人既然不肯認,我也只好將三位一併帶回去了。”

彭英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彭宇和彭英也站出來,三人呈品字形站立,將我們圍在了中間,倒是釋方和尚比較仗義,立刻大聲說道,“彭施主,一定要慎重啊,他們三個綁了慈恩寺大忙,決計不會是壞人,你可千萬不要中了奸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彭英點頭說,“大師放心,我只想把這三位請回西北局對證,並不是拘拿,一切,等調查結果出來,自然會還真相一個大白。”

“哈哈……小子,你居然也會有今天,哈哈……”蘇大姐也笑了,笑得尖銳而惡毒,充滿了得逞之後的快意,以及滿滿的嘲諷。

她這笑聲立刻引來彭瑩的不滿,立刻瞪了她一眼道,“妖婦,笑什麼笑?不管張處長究竟死在誰手上,都不會有你的好下場,你這邪魔外道,幫助魔教幹了這麼多壞事,就算少了一樁罪證,等待你的依然是重刑!”

身為彭門三英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年紀最小的那一個,彭瑩卻是巾幗不讓鬚眉,自有一顆公義心在那裡,喝吃完了蘇大姐,她又回頭看向我們,柔聲說,“三位不用緊張,我大哥只想請你們回去對質一下,人不做虧心事,何必害怕公堂。”

身為彭門老二的彭宇也晗笑道,“我三妹說得不錯,張處長畢竟是西北局要員,他的死,直接引發了朝堂震動,茲事體大,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還請諸位見諒。”

我對彭門三英的整體印象很好,人家秉公執法,我倒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真正讓我感到鬱憤難平的,還是蘇大姐如此這般的險惡用心。

她以為抵死不認賬,我就沒辦法自證清白了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步站出來,先是對着彭門三英分別拱手,隨即語調緩緩道,“三位,我還有一個證人,能夠證明張處長的死跟我無關。”

“哦?那又是誰?”彭英將濃眉一挑,詢問道。

我面無表情地伸出手,輕輕打了個響指,然後朝着禪房角落中的某個方向道,“出來!”

話音落下不久,那堆瓦礫廢墟中,便戰戰兢兢地走出一道身影,賊眉鼠眼地看着四周,正是跟隨我們一塊兒來的丁毅。

先前這裡的戰鬥太混亂了,我沒有讓丁毅出場,一則是為了防備這個傢伙會在危機時候叛變,重新投入光復會懷抱,二則,也是害怕他在混亂中死去,讓我們丟失了一個“污點證人”。

所幸這些安排都是值得的,現在大戰告捷,丁毅也平安地躲到了最後,總算是時候發揮他的價值了。

而隨着丁毅的出現,原本還掛着一臉惡毒獰笑的蘇大姐,彷彿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想要掙扎地跳起來,不過卻被反應過來的彭瑩按得死死的,絲毫無法動彈。

她張大嘴,怨毒到滿臉扭曲,對正在走出廢墟的丁毅怒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聽這個小子的話,你是不是打算背叛我?”

這誅心三問,頓時讓丁毅的臉上布滿了糾結和痛苦,他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蘇大姐,然後移開視線,又面朝著我們,舉手說我能證明他們三個人的清白。

此言一出,彭門三英紛紛愣住,而蘇大姐則滿臉陰鬱,回過頭來,痛斥丁毅是個二五仔,說老娘平時待你不薄,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背叛?

我不知道丁毅內心是怎麼想的,他這會兒表情似乎也挺痛苦,面對蘇大姐的指責,他閉上了眼,說大姐,你對我的確是不錯,可惜和命比起來,孰輕孰重?我並不想背叛你,可是我中蠱了,你自己也是玩弄情、蠱的高手,自然清楚中了蠱的人,死狀會多麼凄慘。

丁毅表示自己怕死,他希望能夠苟活下去,所以不得不背叛蘇大姐,好以此來向我乞命。

“你這個叛徒,你這個混蛋!”蘇大姐卻聽不進去,一直不停地在叫罵著,僅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女人平日里對待手下的溫言細語,不過是一種偽善罷了。

真到了緊要關頭,她根本不在乎丁毅的生死,只關心能不能將我們三人也順利拖下水,罵得是越來越難聽,各種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最終連彭門三英都聽不下去了,彭宇直接出手,在這惡婦腦後斬了一記手刀,方才阻止她繼續罵娘。

而丁毅則滿臉絕望地走上來,開始交代,將蘇大姐是如何率領手下,半夜潛入張處長家中,最終殺人的勾當講述出來。

他描述得很細緻,因為是親身經歷者,所以能記清楚每一個細節。

而隨着這傢伙的講述,彭門三英看待我們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柔和許多,直到最後,彭英直接舒了一口氣,擺手打斷丁毅說,“好了,你能不能保證,自己剛才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先,到了公堂上,你肯簽字畫押?”

丁毅點點頭,說可以,然後又一臉希冀地看向我,說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一切事情都交代妥當了,現在能夠替我解蠱了吧?

我漫不經心道,“不急,現在只是口頭供述,萬一到了後面你又‘翻案’怎麼辦?”

事實上,我給他下的慢性蠱,根本就沒有辦法解,只能通過蠱咒壓制,延緩發作,這麼說也是為了穩住他,讓這小子在案子調查清楚前不會反水。

至於案件結束之後,那蠱毒什麼時候會發作,他又會經歷怎麼樣的痛苦,就不關我的事了。

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點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