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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子我依舊很忙,除了每天都要打坐祈福,以《大自在觀想天》的方式行咒固體,還要應付老媽的催促,想盡辦法謀求工作。

我不得不兩天兼顧,成天從早忙到晚,所幸身體中有了噬神蠱這小玩意,經過他的加持,我的體力和精力無疑都比之前旺盛了許多,就算每日只睡三五個小時,也不會覺得困頓。

閑暇之餘,我會嘗試與它進行溝通,說來也奇怪,自打住進我的身體之後,這玩意似乎消停了不少,幾乎有大半的時間在沉睡,除了偶爾感應到我的召喚,會蘇醒之外,別的時候,基本不會對外界產生任何興趣。

起初我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直到後來我才漸漸琢磨過來,噬神蠱也是生靈,只要長着一張嘴,就得吃飯不是?這大半個月以來,我只顧着使喚它,卻從未想過讓這小傢伙吃上一口熱的,長此以往,就算鐵打的身體也未必受得了。

這麼算起來,我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合格的主人。

想明白這點,我便開始着手“飼養”這小東西,起初是在樓下寵物店買了幾袋貓糧,放在一個盤子里,然後持咒誦念,試圖喚醒這小傢伙出來吃東西。

誰曉得它半點不領情,在我腦海中“嗡嗡”吟唱着,表達着極度的不滿,我左思右想,才想起來二叔曾經說過的話,這東西,屬於誕生於九幽極地中的產物,吃的東西也與常人不相同,依靠的是吸**血和陰暗能源維生。

這裡插句題外話,其實不管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體內都存在一定量的精血,只不過精血分為兩種,一種是先天精血,俗稱為“心頭血”,這東西極難養成,只能通過後天的進補和修行,一點點的積攢,用一點就少一點。

其次是後天精血,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中指血”,因為十指連心的緣故,人的中指上面的血管,可以直通心脈,所以道士蘸壇畫符,大抵用的都是中指血。

說回正經的,精血這東西,我自己體內也沒多少,自然捨不得擠出來飼養這小東西,而且人的精血一旦虧空,身體勢必衰弱、大不如前,嚴重的甚至有可能暴斃,所以我也不敢放這小東西去外面胡亂吸食,沒轍了,只好用另外的方式給他進補。

那幾天,我只要一得空,就會帶着噬神蠱去醫院收集死人的天魂,用這種辦法來滋養它日漸虧空的體質。

所謂天魂,是人的“三魂”之中的一種,按照道家的陰陽命理學來講,人的精神可以稱之為魂魄,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而普通人一旦死去,天魂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消散,地魂則進入幽府,往生極樂,其次是命魂,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這裡面積攢着一個人生前的所有記憶,倘若此人臨死前有較大的怨氣,那麼命魂就會凝而不散,重新聚攏,以靈體方式存在於世間。

當然了,成鬼的條件極為苛刻,並非所有人死後都能成鬼。

一般人死之後,就算心中有較大的怨氣,也只能形成一些負面的磁場,一旦有人經過,不小心受到這種磁場的輻射,便會對大腦電波形成衝擊和損傷,而這個人也會由此產生一些幻象,看到許多不該看到的東西。

但這種磁場,只能算一種負面的怨氣,還稱不上是真正的鬼魂。

真正的鬼魂,一般以靈體方式存在,能夠吸食人類的精血,但是它們存在的時間不可能太久,每逢初一、十五,陰門大開,都要飽受那陽火之刑,受盡陰風洗滌之痛苦。

大部分鬼魂會被第一輪陰風吹散,僥倖存活下來的,才能稱之為“鬼”,不過這時候的鬼魂,由於經受了陰風的洗滌之痛,所以性格會變得極為暴戾、善妒,直至害人。

而噬神蠱所需要的能源,便來自於這些尚未消失的命魂。那段時間,我每天帶着噬神蠱,往返於各大醫院,但凡是聽見哪裡有剛死掉的人,便會立刻趕去,有時候運氣好,的確能夠搜集到一些殘魄,但都沒有發現真正意義上的鬼。

由此可以想見,一個人死後想要變成鬼,究竟有多麼的艱難,電視上演的那種隨隨便便逛大街,就能遇鬼的案例,在現實世界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可這人一倒霉,就算喝涼水都要塞牙,當我帶着噬神蠱滿世界“找鬼”的時候,鬼魂偏不出現,一旦我鬆懈了,那玩意卻真的找來……

那天我去參加了一場同學聚會,席間情緒有些高,喝了不少,把自己灌得五迷三道的。

等同學會散場,我獨自打車返回小區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

我家住的是上個世紀建成的舊單元,沒有安裝電梯,我家又在八樓,是靠近天台的那一戶,平時倒不覺得爬樓費勁,可一旦喝醉酒,兩腿就有些飄了,苦逼着趴着樓,只盼着能快點回家, 洗個熱水澡之後美美地睡上一覺。

可老天爺彷彿專門跟我作對,平時爬樓,我總是一溜煙就爬到自己家樓層了,可今晚卻不同。

我兩手抓着樓道扶梯,一步步地往上挪着,滿腦袋眩暈,記不清到底爬了多久,這破樓梯仍舊沒有到底的意思,不知不覺,好像已經爬了五六分鐘,可抬頭一看,四周圍還是空空蕩蕩的走廊,宛如沒有盡頭。

這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情況不對,感覺胃裡有些難受,就蹲下來,用手揉着肚子,嘴裡小聲抱怨,“狗日的,這樓梯今天怎麼這麼難爬?”

受的我的聲音帶動,樓道里的聲控燈一陣明暗閃爍,不知不覺,竟然全都熄滅了。

這光線一黯,我就沒再罵下去了,使勁甩了甩頭,強迫自己從酒醉中清醒過來,然後環顧四下里的環境,漸漸覺得,這樓道有些不對勁。

首先是我爬了這麼久,按照往日經驗,早該回到家裡,其次是這樓道里的聲控燈,居然拍不亮了,無論我怎麼跺腳用力,周圍仍舊一片漆黑。

我本能地繃緊了後背,恰好在此時,我感應到背後產生了一抹涼悠悠的冷氣,好似有什麼東西貼在我耳根後面,不停吹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