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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裡逃生,我簡直驚悸到了極點,幸虧風黎已經緩過不少勁,雙方攜手而來,一個將鱷魚男的嘴巴打偏,另一個則跳到鱷魚身後,猛然踹出一腳,將這傢伙打飛。

就搏殺手段而言,這兩位比我高出了好幾個台階,雙方攜手之下,倒是將這鱷魚男給強行逼退。

風黎發了狠,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與這鱷魚男死死抱在一起,就地滾落,不多久竟然砸進了溪水之中,一陣拳腳碰撞,砰砰有聲。

我正要上前幫忙,兔爺卻回頭瞪我,大喊道,“別添亂,趕緊跑,我們會想辦法在天亮前和你匯合!”

我心底里以琢磨,自己這點能耐,就算衝上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只得乖乖聽話,轉身跑向林間。

結果這一跑,我卻聽到林子里另一道腳步聲傳來,餘光一瞥,就發現一個渾身長滿肌肉,額頭上有塊刀疤的傢伙,正從一片樹林中跑出,手上還端着一把槍。

“許文!”

瞧見此人,我腦中閃過一道炸雷,心說這丫的果然是個二五仔,於是急忙撿起了地上的石頭,奮力朝那人手臂投擲過去。

這石頭並未砸中許文的胳膊,但卻貼着他額角划過,撞上了一棵樹榦,發出“啪”的一道悶響。

許文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一跳,趕緊將槍口移開,然後對準了我,口中驚叫道,“是你?”

槍口剛指向這邊,我便趕緊躲在樹榦背後,對他厲聲大罵道,“你個王八蛋,忘了風黎對你的恩情了嗎,居然跟法螺會的聯合起來,給我們下套!”

許文聽了我的話,臉色青白一陣,並不搭話。

我以為這傢伙多少會有點廉恥,誰曉得他沉默了不到兩秒,居然舉槍就射,一枚子彈打在我身後的樹榦上,砰的一聲,炸開來的木屑紛飛,露出碗口大的疤痕。

我被槍聲嚇得一哆嗦,趕緊蹲下身去,將整個身體都藏進草叢中,就地一滾,同時嘴裡罵罵咧咧地吼道,“艹,你特么還有臉對我開槍,你個二五仔!”

我心中滿含激憤,一連罵了很多難聽的話,他可能受不了了,大吼一聲,“你特么給我閉嘴!”然後捨棄了遠程射擊,撒腿朝我這邊奔來。

槍聲一停,我心中稍緩,手槍對我威脅極大,可要說近距離肉搏,我可未必會輸給這傢伙。

想到這裡,我立刻從草叢中滾落下來,將身體微弓,猛地朝前一撲,沿着側面殺到,雙手死死抱住了許文拿槍的那隻手。

他驟然遇襲,臉上同樣嚇了一跳,但是身體卻並未停頓,反倒厲吼一聲,揮動手臂,試圖將我甩來。

我跟他一番纏鬥,緊抱着滾落在地上,他揚手,朝我眼窩打來一拳,被我偏頭躲過,心中一發狠,直接張嘴朝丫的胳膊上咬去。

這流氓打法讓他一陣難受,口中“啊呀”慘叫着,情景之下丟了手槍,騰出手來掐我下巴。

我不管不顧,一口咬住了就不松嘴,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在他胳膊上啃出一條血淋淋的傷痕,大量咸腥的血液從傷口中瀰漫,途徑我的嘴角,濕噠噠地滴落下去。

“啊……混蛋,放手!”

許文怒極,揮拳砸向我的後背,這一拳下來,砸得我眼冒金星,幾乎噴血。

可我也不是白給的,咬中他的同時,嘴裡便含混地念出一竄咒語,噬神蠱氣息沿着身體接觸的地方傳遞,化作一股陰冷的氣流,湧向許文的身體。

這傢伙正要揮拳再砸,身體卻猛地打了個擺子,然後渾身發抖,連打了好幾個激靈,表情越來越難受。

我趁勢爬起,一屁股坐在他腰上,抬手就是一耳光扇過去,大罵道,“說,為什麼背叛風黎,為什麼給我們設下陷阱。”

這傢伙倒是一條硬漢,中了我的蠱咒,居然死死咬着牙,一聲不吭。

我來氣了,反而又是一耳光,不記得使了多大力氣,搞得自己手背發麻,而許文的腮幫子則高高鼓起,混着血沫,噴出一嘴的牙,口中含混不清道,“特么的,殺了我,有種你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

生死相搏,靠的就是一股狠勁,聽到他嘴裡咆哮的話語聲,我立刻感覺一股熱血衝進腦門,眼睛一紅,什麼都不管不顧,伸出雙手,死死掐住他脖子!

他被我掐得只翻白眼,嘴裡“嗬嗬”叫着,臉上也瀰漫出一股潮紅色,眼看就要閉過氣過,這時候林峰再度傳來一片腳步聲,我心中一動,將噬神蠱召喚出來,朝這小東西吼道,“殺……”

噬神蠱聽了我的話,兩隻綠豆般的小眼仁中,頓時湧出一股戾氣,將身體一射,化作殘影,迅速穿梭於林間,不一會兒,我耳邊就傳來“噠噠噠”的槍聲,隱約夾雜着幾道尖銳的吼叫,

“啊……這鬼東西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

幾秒種後,槍聲停息,通過噬神蠱反饋回來的信息,我意識到至少有三個傢伙喪身在它口中,心中不僅不覺得難受,反而變得無比暢快,一股殺戮之後的滿足感,彷彿化作了強心針、催化劑,沿着我的血流涌遍全身,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陷入了極度亢奮的狀態。

殺、殺殺……

特姥姥的,你們要我死,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此時的我,渾身都被暴漲的殺意所填滿,眼珠子也化作了一片血紅,儘管沒有鏡子,但我卻依稀能夠感應到自己的臉,究竟有多麼的怨毒與瘋狂。

快意之後,是對於嗜血殺戮的驚悚和後怕,陡然間,我又清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居然會變得如此冷漠殘忍?

情緒上的變化,搞得我一陣懵逼,不自覺,鬆開了掐住許文的手,此時的許文被我掐得昏迷過去,但是嘴巴里還殘留着一口氣,我不忍心再掐了,急忙縮回手,朝着樹林後方看去。

這時候,我瞧見風黎和兔爺正匆匆趕來,兩人身上都帶着一些傷痕,臉色也白慘慘的,不過眼眸清亮,顯然是聯手趕跑了那個鱷魚男。

“許文怎麼在這裡?”

很快,他倆便瞧見了被我死死壓在地上,只剩最後一口氣的許文,臉上同時顯露出不同的表情。

兔爺咬牙切齒,恨不得給他補上一刀,而風黎則是一陣沉默,目光複雜地看着許文,眼中的疑惑反倒大過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