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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縣的冬天,確確實實是比許嬌杏想象中還要冷上一些。

眼看着才剛剛入了十二月,離臘月還有些時候,臨縣就飄起了一場細細密密的雪花

這一大早上的,外間的菜地里全籠了一層白色,連着空氣中也多了一種陰寒之氣。

許嬌杏前世就是個南方人,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雪?

一時間,激動之餘,就想讓阿滿給夫子告個假,讓莫先生帶他去堆雪人。

不想,阿滿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和許嬌杏的興奮和高興比起來,阿滿的面上則要漠然許多。

他看了看外頭的雪況,巴巴的問了一句:“娘,你以前不是最討厭下雪嗎?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許嬌杏面上一陣訕笑,心道厭惡雪的是原主,她對雪可是喜歡的很!

不過,為了不讓兒子發現端倪,許嬌杏乾咳了一聲,這就道:“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的,誰喜歡雪,眼下,這雪也冷不着人,凍不着人了,還怕它幹什麼。”

阿滿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雖然,他以前不喜歡雪,可眼下,他也被他娘眼裡的歡喜給感染了,他也想陪陪多陪陪她娘,可眼看着就要考試了,最近學業也比往日更加重了一些。

稍稍思索,他終是回了一句:“年關將近,又要考試,娘我還得抓緊時間複習,往後考了功名,才可以保護你!”

言下之意是,他不想去玩兒雪。

說了這話,他猶怕從她眼裡看到失落一般,他趕忙又道:“這樣吧,下了學,若是雪堆上了,我就回來陪陪娘。”

許嬌杏被他這小心討好之色給逗笑了,心底深處卻覺得格外的欣慰。

這些時日,她忙着自己的事兒,整個人心力交瘁不說,也顧不上阿滿,不想,小傢伙竟還如此這般懂事!

這日,許嬌杏早早的將阿滿送去了私塾,才到縣裡,就聽說了一個大事兒:幾日前,白家老爺被人用殺豬刀砍了好幾刀,現如今還生死未卜。

這事兒,白家本是秘而不宣的,可其中牽扯了幾乎整個臨縣的大夫,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夫嘴巴不嚴實,竟將這情況給透漏了出來。

於是,這一傳十,十傳百的,漸漸就傳開了去,達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此番,眾人正津津有味的議論着,洪山就帶着白家隨從快步而來了。

許嬌杏一看到洪山,頓時就明白了他的來意,垂了眉眼,他繼續着手上的活兒,一邊又是道:“我鋪子里的病人還多,我走不開,要是請我去白府醫治,那就大可不必了。”

“許掌柜,只怕這人還必須得由你來醫治,公子交代的事兒,請恕罪。”他說著這話,就朝着外間招了招手。

霎時間,白家隨從就抬了一個鮮血淋淋的人過來了。

眾人起初還以為是白家老爺,這面面相覷間,竟才發現那人根本是個女的,一時間,眾人又是議論紛紛了起來。

“對不住了,往後退幾步,都往後退幾步,情況緊急,為了彌補大家的損失,二公子交代了,一個人給大家補償一串錢。”

洪山朝着那些看熱鬧的人說著,頓時就有人過來發錢了。

那可是一串錢啊!

看熱鬧的眾人歡喜不已,原本因着身子不舒服,而被人插了隊,還心有怒氣,不敢開口的眾人,此刻拿了錢,臉上也早就笑開了花。

許嬌杏將一切看在眼裡,不由皺眉,此刻,那洪山又再度開口道:“許掌柜,我家公子已經說了,這人就這樣了,治不治隨你,他都不會為難你。”

許嬌杏搞不明白顧春來到底在耍什麼花樣,直到她又走近了一些,看到了劉桂仙那張臉後,她整個人都驚住了。

竟,竟是劉桂仙!

她不敢置信的朝着洪山看了去,洪山儼然早就猜測到了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一般,再度道:“公子說了,治不治,都隨你。還望許掌柜能明白我家公子的良苦用心。”

許嬌杏有些無所適從,劉桂仙和她有過節,按道理來說,對方有難,她再是如何也不會搭把手。

可如今眼看着劉桂仙這身上早被砍出了無數個窟窿,霎時間,她又有些糾結了。

作為一個醫者,看着這樣的場景,似乎也有些不忍放棄。

畢竟,她再遲疑一陣,劉桂仙就得死!

抬眸看着洪山,許嬌杏發覺洪山早背向她而立了,那面容,儼然不將這事兒當成一回事兒一般。

許嬌杏咬着牙,不由問道:“顧春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可是他娘,難不成,他明知道來求我救人,我是不會救的,這才故意擺了一道,以退為進?”

洪山一愣,很是不解:“許掌柜為何要這麼想?公子一片苦心,難不成,你還不能理?公子已經說了,救不救,隨你的便。”

許嬌杏一陣頭痛,她倒是明白了,自己再問更多的話,他還是會這樣回話,既是如此,她倒還不如不多問。

嘆了一口氣,許嬌杏朝着嘴裡都嗆着血的劉桂仙看了一眼,終是讓人把她抬到了樓上雅間去了。

等人到了雅間,許嬌杏揮退了左後,這才開始認認真真的檢查起了劉桂仙的傷勢。

起初,劉桂仙被人抬着時,許嬌杏只從她那被刀劃破的衣服上寬出了個大概,如今把劉桂仙的衣物一脫,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是時日過長的緣故,劉桂仙的身體早呈現出了一股子的惡臭味。

許嬌杏強忍着惡臭繼續看下去,適才發現她全身上下,都是傷,而且,瞧着刀型,儼然就是菜刀那種大刀所傷,她雙腿處,早被人砍的能看見骨頭了。

許嬌杏戴着手套,整理了一下她那些個翻飛的皮肉,竟又從那些皮肉處發現了一根男人那物!

許嬌杏驚訝不已,雖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可結合著之前聽來的傳聞,她已然猜到了:這事兒定是跟顧青石有關的!

可既是好幾日以前的事兒了,顧春來為何不曾請大夫給她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