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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常“哈哈”一笑在齊姨娘腰間輕輕捏了一把,道:“爺就送你。”

“那侯爺先陪妾身去一趟夫人的纖巧閣吧?”說著從袖中拿出一白瓷瓶,接着道:“這創傷葯是妾身的父親送來的,妾身一直不捨得用,聽說二小姐破了相,所以忙找出來給二小姐用。”

想起那對無能的母女,趙書常臉色又黑了,不過看着齊姨娘還是笑了笑道:“有你這麼知書達理,本侯就放心了。”說著攬着齊姨娘向纖巧閣走去。

二人撐着一把傘在雨中走着,齊姨娘的小意柔情的開解讓趙書常這兩日鬱積在心中的火氣消散不少,還未踏進纖巧閣,遠遠就聽到院子裡面摔砸東西的聲音。

齊姨娘抬目看了一眼趙書常,果然見他眉目間浮現的厭惡;眸光一轉看着纖巧閣,嘴角帶了一絲冷笑,映的她柔和的臉都有些寒。

內室之中乒乒啪啪,張媽媽站在外間不敢進去伺候,唯恐被誤傷,心中對二人很是鄙夷,哪裡還有侯門夫人小姐的樣子?完全是瘋子的行為!眼神一轉看到了踏進纖巧閣的趙書常和齊姨娘,忙換上了一副笑臉,彎腰福禮殷切道:“侯爺來了。”

趙書常“恩”了一聲,眼神瞟向內室,裡面摔砸東西的動靜依舊未停。

張媽媽眼睛在齊姨娘身上掃了一下,淡淡彎了彎腰不咸不淡道:“齊姨娘來了。”

張媽媽是吳小柔的奶娘,又跟在她身邊多年,府中誰不上趕巴結着?對於一個姨娘她自是不願意瞧的,只不過看她此刻與侯爺在一起,才勉強行了這麼一個禮。

齊姨娘聽了微微點頭,屈膝端莊的行了一禮,口中柔柔喊道:“張媽媽。”

趙書常皺眉看着齊姨娘對着張媽媽行禮,心有不悅,她一個老奴才還敢受齊姨娘的禮?

但想到張媽媽是吳小柔的奶娘,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中越發覺得齊姨娘乖巧識禮,更是覺得這對主僕一樣的會拿捏老實人。

這齊姨娘素來嬌弱,初初拿了掌家權還不定怎麼受吳小柔的磋磨呢!心中想着,更是不願在這纖巧閣多呆一刻,不耐看了一下眼張媽媽,問道:“夫人呢?”

張媽媽對上趙書常還是不敢端架子的,垂首恭敬道:“夫人在內室陪二小姐呢。”

為趙青櫻診治的大夫說她的臉傷勢頗重又沾染了泥水等臟物,不利於傷口癒合,就是癒合許也是要留下疤痕的。

此話一出,趙青櫻驚慌失措,大哭大鬧不止,但礙於大夫在場也不敢太過,只是這大夫一走,她便無所顧忌的開始摔砸東西,直罵說是彭墨彭昊壞心腸的毀了她的臉。

誰知吳小柔不攔着,還反而加入了摔東西的行列,母女倆就如得了失心瘋一般,見什麼砸什麼,已經傷了好幾個服侍丫鬟,張媽媽為保這一身老骨頭,才躲到了外間來。

“恩。”趙書常點點頭,邁步向內室走去;齊姨娘對着張媽媽客氣點了點頭,跟上趙書常的腳步。

張媽媽看着二人的背影,渾濁泛黃的老眼精光一閃,也不快一步進去通傳;吳小柔被收了掌家權本就惱怒的很,這下又與將軍府鬧出這一遭事兒,連着趙青櫻毀了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見到齊姨娘深夜還粘着侯爺,怕是要炸毛了...暗道有好戲看了,老臉帶了一抹譏笑,忙抬步跟上。

趙書常聽着東西破碎的聲音,眉頭皺的緊緊的,心中越發不喜吳小柔,陰沉着臉剛踏進內室,迎面就砸來了一物,來不及躲,只覺得腦袋一疼,整個人一懵就摔倒在地,熱熱的東西從發間流了下來。

齊姨娘一看,心中叫好,面上卻儘是驚慌,嚎叫出聲,撲跪在趙書常身邊,哭着道:“侯爺,侯爺,您怎麼樣啊?”

趙書常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齊姨娘梨花帶雨的臉;再看房間的地上滿是碎瓷片,杯盞的,花瓶的,那些價值不菲的陶瓷玉器都被摔得粉碎!

抬手摸了摸被砸的腦袋,指尖上沾了殷紅的血,胸腔內壓着的火氣如潑了油一樣烈烈燃燒起來。

趙書常白日里早早的便離開了纖巧閣,吳小柔擔驚受怕了一日也不曾見丈夫來安慰,不禁心傷,看到女兒的傷勢又是心疼,想起將軍府里的姐姐又是心煩,種種心情夾雜起來把她壓得喘不過氣,所以就砸砸東西出出氣。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趙書常這個時辰會來纖巧閣,更沒想到他能無聲無息的來到內室,門外的侍女都是死的不成,為何無人通傳?眼瞧着手中的花瓶脫手,哪裡還能收回來?

就看着一個白瓷紅梅的花瓶落在趙書常的頭上“嘭”的一聲四分五裂,接着趙書常倒地。

吳小柔嚇得呆了一瞬才跑上前去,推開了一旁的齊姨娘,急切問道:“侯爺,你怎麼樣?傷到哪了?”說完就看到他發間的血,頓時大叫道:“血,啊,血...。”

吳小柔今日受了不小的刺激,趙青櫻的傷口已經讓她惶恐不已,這會兒看到趙書常腦袋上的血頓時失了分寸,大叫出聲。

“閉嘴。”趙書常看着吳小柔的眼中滿是厲色,爆聲呵斥;吳小柔嚇得一縮,乍然收聲;房間沒了吵鬧聲頓時安靜下來;趙書常瞪着吳小柔,煩躁推開她的手,捂着頭,扶着門框站起身。

轉眼看到倒在一旁不起的齊姨娘,皺眉問道:“齊氏,你怎麼了?”

齊姨娘聽到趙書常的話,艱難的坐起身,臉色煞白,把手籠在袖子里,垂首怯懦道:“妾身沒事。”

趙書常皺眉,走過去拉出她袖子中的手,只見她手心直直扎着的一塊碎瓷片,殷紅的血液流的滿手掌都是,頓時大怒,回身一巴掌甩在吳小柔臉上,惡狠狠罵道:“你這毒婦!”

吳小柔被趙書常呵斥的本就沒了主心骨,整個人精神都有些萎靡,這下不防神的被趙書常重力甩了一巴掌,頓時不受力的摔倒在地上,手掌和胳膊擦接地,正好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鋒利的瓷片劃破衣衫,直扎進手臂內,血流如注。

“啊!”吳小柔吃痛的大叫出聲,捧着血流不止的胳膊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書常,他竟為了一個妾掌摑自己!

趙書常也是一時氣急才甩了吳小柔一耳光,這下看着她受傷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暗道自己行事太過浮躁。

“夫人,哎呀,這是怎麼了?”張媽媽在暗處看到此,尖叫着跑出來,把吳小柔從碎片渣滓中扶了起來。

“夫人,您怎麼樣?”齊姨娘悄悄看着趙書常的面色,眸子划過思慮,一瞬焦急掙脫趙書常的懷抱,來到吳小柔身邊,看着她手臂的傷勢滿臉的驚慌失措,嬌柔欲倒的模樣惹人憐愛。

吳小柔眼神銳利的掃視齊姨娘的臉,恨不能用眼刀子在她臉上划上幾條刀疤,再看她裝出來的妖媚樣,想着趙書常為她打自己的一巴掌,心中冷沉,抬起沒受傷的手在齊姨娘的臉上接連甩了兩巴掌。

“啪”“啪”兩個響亮的巴掌聲壓下雜亂的雨聲,響徹房間,比之趙書常打的更響,也更加不需要留情面!

霎時間,齊姨娘左右臉頰上就各多了一個鮮紅巴掌印,她皮膚本就白皙,這兩個巴掌印在她臉上顯得有些刺目。

齊姨娘被打,嚇得忙跪在地上,低頭掩面肩頭抽動,扶柳的背影更加引人憐愛。

趙書常看着,臉色氣的青黑,吳小柔這那裡是在打齊姨娘?分明是對自己不滿,打齊姨娘出氣罷了!

本來還對她有一絲愧疚之心,此刻被她的兩個耳光全都給打沒了,怒目看着髮絲散亂,滿臉猙獰的吳小柔。“你看看你那裡還有侯夫人的樣子...。”

吳小柔對上趙書常冷冽質問的眼神,只覺得諷刺,冷笑打斷他的話道:“侯爺又要提休妻一事嗎?就為了心愛的一個妾,要做出寵妾滅妻之事?”看着趙書常變的更加難看的臉,又接著說:“不知皇上知道了會不會擼了你的侯爵?”

權利是趙書常最重視的,她就不相信趙書常敢冒着被皇上斥責的危險休了自己!

“你,你無理取鬧,瘋子!”趙書常被她的話一噎,若是自己傳出寵妾滅妻的名聲,那麼朝堂之上就一點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瞪着吳小柔,青黑的老臉紅一陣白一陣,本來此行是想與她商議晉**上所提之事,現在出了這麼多烏糟事,哪裡還有心情?一甩衣袖拉跪地的齊姨娘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無理取鬧?瘋子?吳小柔怔怔望着趙書常和齊姨娘消失的身影,眼淚滾珠似的落下來;張媽媽看着心中暗暗叫好,但面上儘是一個乳母該有的慈愛和心疼。

看着吳小柔傷心欲絕的臉,還不過癮的加了把火。“侯爺真是不應該,怎麼能為了一個妾對夫人您動手呢?看看這傷口...。”

吳小柔聽着張媽媽的話,眼中的悲痛瞬間消失殆盡,黑眸之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恨意!

趙書常,是你不念夫妻情分不仁在先,以後的路可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