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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幾位皇子中,皇長子恭王當然最該繼承皇儲,只是恭王庸碌,這些年支持他的人也漸漸減少,皇上似乎也不怎麼重用他。

而二子渠王金濯則勢頭正旺,也頗得榮寵,且他的母妃賢妃背後是丞相府,丞相府的一眾門生都是對渠王非常擁護,且他接人待物又謙和有禮,很合文官的性子。

且有這些文官的保薦讚揚渠王近幾年在朝中行走越發順風順水。

皇五子寧王金湛年紀稍小,也是前途無量,他的外祖父是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的副統領,掌管着京都內外的守衛和門禁。雖然只是副統領,可有宮中的惠妃娘娘撐腰這些年也是硬氣的很,就是正統領也是奈何不得他。

且在惠妃的操作下,副統領的官職又升了一級,原本三品官職的升至二品,與正統領只錯半階。

而晉王的母妃淑妃卻只是宮女出身,在宮中汲營多年升至妃位,一個宮女母家能有什麼勢力?所以連帶着晉王也成了眾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

可趙書常為什麼沒有選其他幾位,而選擇全力支持一位最勢弱的皇子呢?

庸碌無為的恭王自是不在趙書常的輔佐範圍的;剩下三位皇子,趙書常不管是投靠文官護擁的渠王還是武官保駕的寧王,能得到的待遇只是一般的附擁待遇,畢竟忠勇侯府只是二等侯,自己的職位在朝中並不重要。

所以趙書常險中求勝,選擇了最為勢弱的晉王,也正因為晉王勢弱,所以對於忠勇侯府的靠攏很是重視。

屆時晉王真的登基後,忠勇侯府必是擁主有功,重用封賞肯定是少不了的。

那個時候,忠勇侯府再不會只是一個二品候府了!

可這會兒晉王私營商鋪竟然被發現,還受了皇上的斥責,被停職一年之久,商鋪被封,連累的淑妃受罰,母子二人齊齊受到皇上貶斥。

更糟的是因欺詐之事流傳開來,金睿在京都之中維持的好名聲都土崩瓦解了,現在沒有人記得如玉謙和的晉王爺,市面流傳的只有面善心黑欺民霸商的晉王爺!

失了聖心已是難辦,現在連民心也失了,更是雪上加霜!

幾日不在京中,晉王竟然出了這麼多事情,件件都這麼棘手!

“還有何事?”趙書常眉頭緊皺,一時間也想不起應對之法。

“彭墨生病,京都四位王爺齊齊送禮將軍府。”

“四位王爺齊齊給彭墨送禮?”趙書常訝異問道,彭墨生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他們前幾年不送偏偏現在送?

聯想到彭將軍府的兵權...皇子爭儲一直是暗中進行的,這四位王爺齊齊送禮彭將軍府,是打算公開競爭了嗎?皇上會置之不理嗎?

吳斌點頭,接着道:“是的,侯爺,而且今日皇后還召見了彭墨。”

皇后召見?是皇上才對吧!趙書常暗自悱惻,四個兒子同時對一個女子有了心思,當爹的還能坐得住?

京都風雲要起了!“你先下去吧,本侯要好好想想。”這麼多事情趙書常一時難以消化,坐在圈椅上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吳斌點頭退下。

趙書常沉默坐了一會,抬步出了書房,去了後院。

纖巧閣是侯夫人吳小柔的住處,這幾日她接連睡不好,白日便有些沒精神,這會兒正躺在貴妃榻上小憩,剛想入夢便被張媽媽叫醒,豎眉不耐道:“何事?”

張媽媽對上吳小柔的怒顏,惶恐垂首道:“夫人,侯爺回來了,在正廳請您過去。”

吳小柔一聽,怔了一下,忙坐起身,困意全消,問道:“侯爺何時回來的?怎麼也不派人提前知會一聲?”

丈夫外出而歸做妻子的竟然絲毫不知成何道理?不過想歸想,吳小柔還是起了身。

張媽媽覷了覷吳小柔陰沉的臉色,加了幾分小心伺候幫吳小柔更衣,想了一下老臉帶笑道:“侯爺回來後直接去了書房,在書房也只呆了半刻鐘就來夫人這兒了,可見是記掛夫人您的,不告訴夫人您是怕您早早在門外候着,受累罷了。”不得不說張媽媽非常了解吳小柔的心思,一張巧嘴幾句話把她哄得開心。

半刻鐘後吳小柔衣着鮮亮的來到正廳,看到了闊別幾日的丈夫,含笑走過去,嗔道:“侯爺也真是,回來了也不提前知會妾身一聲。”

趙書常正喝茶,抬眼看了一眼吳小柔,眉頭微皺,這麼大年紀還穿的這樣鮮亮,又做出這嬌羞的模樣真是...,撇開眼問道:“這幾日府中如何?”其實趙書常來這裡是想要從吳小柔這裡了解一下彭墨的狀況,以及彭將軍府對京城四位王爺的看法。

吳小柔只當是夫君普通的關心,臉上笑意更盛,在趙書常身邊坐下,柔聲道:“妾身也只是在府中搭理搭理家務,無事便教教青櫻和仕兒做人的道理。”

趙書常聽言搖頭好笑道:“你大字都不識幾個,怎麼教他倆個為人的道理?”

吳小柔聽言一怔,本來柔和帶笑的臉一瞬間漲紅繼而鐵黑,看到丫鬟們忍笑的樣子,不禁呲目看着趙書常怒道:“侯爺這是做什麼?一回來便要尋妾身的不是嗎?哼!妾身是不識幾個字,可妾身還是這侯府的女主子,御賜的二品侯夫人,那些個狐媚的出口成章的賤人再有能耐也不過是一個妾罷了!”

趙書常無意之言卻招來這麼一大通不客氣的話,臉色也難看起來,自己納妾也要她來管不成?但想到還有事情要問,便強壓着沒有發火,卻也沒有心情在與她聊下去,開門見山直接問道:“彭墨病了,你去探病的時候她可有說什麼?”

吳小柔一聽微微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趙書常會突然轉移話題,問起彭墨的事情!彭墨病了嗎?自己可沒去看望彭墨,怎麼知道她說了什麼?

趙書常一看吳小柔的臉色,便皺起了眉頭,不確定道:“你不會是沒有去將軍府探病吧?”應該不是吧?她身為侯夫人這麼多年在貴婦圈內還能不知京都風向,不懂得時勢?更何況她身為彭墨的親姨母,外甥女病重她不會不知禮數的沒有去探望吧?

吳小柔聽着趙書常的語氣,有些慌亂,但想到彭墨是自己的親外甥女,哪裡還需要這般生分客氣,生個病還要做姨母的去探望,想着便梗着脖子道:“她一年有大半年都在病中有什麼可看的?”她那病歪歪的身子用什麼補品也都是回天乏力了,倒不如省出些補品留給自己享用。

趙書常聽言氣的霍然起身,指着吳小柔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吳小柔看着趙書常不以為然撇撇嘴道:“我與姐姐向來親厚,這彭墨又是我的親外甥女,哪裡用得着這般外分。”

趙書常聽着雖不認同卻也無法,不過這些年她們姊妹倒是親厚,想來她說的也不無道理,也不再計較接着又道:“京都四王齊齊送禮將軍府,為的不就是彭墨?你可倒好,這親親的姨母倒是後與他人一步了。”話中帶着失望。

吳小柔聽言膛大了眼睛,訝異道:“四位王爺送禮將軍府?”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自己怎麼不知道?“彭墨一副病歪歪的身體怎麼能勞動四位王爺探病,別是有誤會吧?”自己的青櫻比彭墨好百倍,怎麼就沒有的得到四王的青睞?心中頓時不舒服!

趙書常看着搖頭,一副不欲多言的樣子,這妻子也就只對衣服釵環感興趣,外面的事情她怎麼會去問?揮手遣退了廳中站着的丫鬟,壓低聲音耐着性子解釋道:“四位王爺探病彭墨,為的自然是將軍府的兵權。”

吳小柔一聽頓時冷“哼”一聲,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涼涼道:“我那姐夫死了這麼多年,將軍府不敗落已是萬幸,就憑那兩位外甥...在沙場上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有什麼兵權。”語氣甚是不屑。想當年姐夫還在時將軍府是非常輝煌,可現在嘛,哼,也就是撐着不倒罷了!

趙書常看着吳小柔眼中再次泛起了失望之色,和她說話完全是對牛彈琴,搖頭無奈道:“你準備些東西去一趟將軍府,帶上青櫻,注意探一探彭墨對四位王爺的看法。”說完也不看她,直接出了正廳。

有這麼一位夫人真是趙書常覺得此生最大的憾事。

吳小柔看着趙書常拂袖而去,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兀自氣憤的呆坐了一會,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忙讓人準備了東西,叫上趙青櫻一同去了將軍府。

馬車上,趙青櫻一臉不耐煩,這麼大的雨還要往將軍府去,彭墨生個病還要帶累他人,真真討厭。“母親,你看我裙子都髒了。”這裙邊上精細綉着荷花,這麼大的雨早把裙邊打濕了,荷花上沾了一塊塊的泥水,看着就噁心。

吳小柔也是心情不好,但也比趙青櫻耐得住性子,此刻看到女兒的樣子,想着這大雨天氣還要奔波這一趟有些心疼,安撫道:“回去娘再讓人給你做兩條新裙子。”

趙青櫻一聽眼睛頓時亮了,煩悶的心情登時不見了,眉眼間滿是歡喜,偎着吳小柔的胳膊喜滋滋道:“謝謝娘,女兒就知道娘最疼女兒了。”

“傻丫頭,你是娘的心肝,娘不疼你疼誰?”吳小柔看着女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