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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的推開兩扇門,只見院子里丫鬟小廝一團亂,不少人搬着能搬的值錢的器物,用錦布包裹着,逃竄着往偏門去。

姚若蘭看着怒火大勝,厲聲呵斥:“大膽!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嬌喝,眾人猶如被點了穴般的頓住,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大門。

待看清了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氣。

他們是看兩位主子都沒了蹤影,所以才想着偷一些東西,儘快的離開,他們只是臨時僱傭來的,沒有賣身契在姚家手裡,就算跑了也沒人能找到。

卻不想,姚若蘭突然的回來了!

這下被逮了個正着,依着她的脾氣指定要鬧起來的,若是報了官,他們只怕沒善終,這般一想,哪還敢逗留,飛快的逃了出去。

一個人逃,十個人跟。

院子里雞飛狗跳,看着每個人紅了眼的模樣,姚若蘭孤身一人那還敢橫,立即藏在了大門後,看着他們逃光了,這才敢出來。

本來十分狹小的院落,此時一片空蕩,桌椅板凳,茶盞器皿倒的倒,碎的碎,一片狼藉。

想到剛剛丫鬟小廝的洗劫,他忙跑到了姚成的房間,果然,空蕩蕩的,什麼都不剩了。

只怕,這姚府已經被搶光了!

窗棱大開,風呼呼的倒灌了進來,唯一的燭火熄滅,房間里登時一片黑暗,姚若蘭心頭大駭,忙跑了出來,站在月光普撒的庭院中,她氣的磨牙。

這群該死的賤奴,竟敢行偷盜之事,簡直死不足惜!

不對,祖父去了哪裡?

想着,她環視四周,空蕩蕩的悄無聲息,她心頭漸漸慌亂起來。

不會...這群賤奴不會是把祖父殺了吧?

一想到這宅子里藏着死人,她立即恐慌的尖叫起來,迅速的轉身衝出了大門。

直跑出兩條街,她才停下腳步,扶着牆喘着氣。

街上人非常少,她才恍然想起,馬上就到了宵禁了,若是巡城的侍衛發現了她,只怕是要抓起來問罪的!

祖父死了,京都中的人就連一分的薄面都不會給她,進了大牢,落在了那起子小人手裡,她不死也要退層皮的!

現在,她要怎麼辦?

去找彭墨?

不行!她一刻都不願意再見到那賤人的臉!

京都之中還有誰能幫她?

恭王府是去不成了,恭王突發疾病,恭王妃一定不會讓她進府的!

到底該怎麼辦!姚若蘭急的直跺腳!

忽的她想到了一人,焦急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她心中難掩欣喜,終於找到了理由去見他了!

小半個時辰以後,她站在了宸王府門外。

諾大的府邸,大門緊閉,她理了理衣裙,看着裙擺和鞋子上的泥污,她眉頭輕皺,出門太急了,也沒換一身衣服,不知宸王會不會覺得她低微?

應該不會,宸王身份貴重,豈是眼皮子淺的人?

拾步上了台階,她敲響了府門。

門內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接着偏門打開,一個小廝走了出來,看着門前的人,客氣問:“姑娘找誰?”

姚若蘭聽這人問的客氣,心中更是覺得金修宸謙遜有禮,御下有方。

挪了挪步,往開門小廝身邊走了兩步,她笑道:“小女姓姚,是來拜見宸王殿下的。”

拜見?小廝聽着就疑惑了,這拜見也該是晨午,哪有大晚上來拜見的?

再一聽她自稱姓姚,心裡對她的身份便有了幾分明了,笑着道:“這位姑娘,我們殿下此刻不在府中,不如姑娘明日再來?”

姚若蘭聞言皺眉:“不在府?這麼晚了,宸王殿下去哪裡了?”莫不是又去了那些個腌臢的地方尋樂子了?

小廝又是一笑,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下。

他家殿下可是有主的人,慧寧郡主乃是以後的宸王正妃,都不曾過問過殿下的行蹤,她一個不沾親帶故的陌生人憑什麼問?也真是有意思!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客氣答完,小廝轉身就要回去,卻被喊住。

他心中有些不耐,但還是止了腳,轉身問:“姑娘還有事?”

姚若蘭咬了咬下唇,可憐又無措的看着眼前的小廝,低聲道:“可否...可否先讓我入府,我在府中等宸王殿下。”她可不想在街上輾轉,怎麼也要先進了宸王府,再求宸王幫她!

小廝更是覺得好笑:“沒這個規矩,姑娘既然要拜見我家殿下,還是明日再來吧!”說完直接關了偏門。

姚若蘭還要跟上前,就吃了個閉門羹,登時氣的磨牙。

進了府,小廝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管家。

管家聽後,沉吟片刻,因着金修宸不在府中,他報告給了齊辛。

“她說姓姚?”齊辛挑眉,這京都姓姚的,大晚上還在外流連的,覬覦他家殿下美色的,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姚若蘭了。

管家點頭:“是。門房上說那姑娘還在等着。”

齊辛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注意着些她的去留,我去將這件事情告訴殿下。”

管家應是,自去了。

齊辛趕着馬車從後門出了府,直奔將軍府了。

這邊,金修宸和彭墨剛用完宵夜,就看流螢過來了。

“殿下,齊辛過來了,說姚若蘭在王府門外等着殿下。”

“這...。”金修宸一怔,隨機看向彭墨,果然看她疑惑帶着慍色的眼神,他忙擺手表示不知,義正言辭道:“這件事情我可不知道。”

神知道這姚若蘭想的什麼,這深更半夜的上府去找他!這不是害他嗎!

彭墨瞪他一眼:“我說什麼了嗎?殿下急什麼?”

金修宸指着她,急道:“你這麼看着我,我能不着急嗎。”

彭墨好笑:“我看你又怎麼了,我不能看你嗎?”

“看是能看,只是,你別瞪我啊!”

白他一眼,彭墨起身,衝著他微微福禮:“好吧,小女錯了,再不敢對宸王殿下不恭敬了。”

眼看人要走,金修宸忙抓住了她:“你幹嘛去!”

彭墨轉身推開他的手,倨傲的抬着下巴,不看他一眼:“殿下管的太多了吧?殿下是我什麼人?”

這小丫頭!金修宸磨牙,一字一頓說:“能是什麼,你夫君!”

水眸下垂,看着他的臉,正色又無辜道:“是就是,殿下瞪什麼眼?”

金修宸一個綳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這小丫頭在這裡等着他呢!

他這一笑,頓時萬物失色,她忙別開了眼,暗道一聲妖孽。

轉身向里走,邊走邊道:“殿下該走了,小女要歇下了。”

金修宸起身,三步並兩步的與她擦肩而過:“你上次不是留我留宿來着?我今日不走了!”說著大咧咧的踢了鞋子,躺在了榻上。

彭墨磨牙,上前就去拉他:“你怎麼能賴皮?上次是上次,這次不一樣了。”

金修宸反手一拉,溫香軟玉入懷,接着他一個翻身,人就在他身下了。

撫去她落在臉上的髮絲,指腹輕輕的摩擦着她的眼角,嘴角帶了笑問:“每次你一瞪我,我的心就跳的很快,你說,這是為什麼?”那一雙水眸不管是生氣還是喜悅,都帶着勾人攝魄的風采。

彭墨臉一紅,暗罵他流氓,手上用了力去推他,怎奈力不如人!

氣喘吁吁的放棄,她掐了把他的胳膊,氣道:“你幹什麼?”

她的力氣在他身上好似是撓痒痒,他笑着捉住她的手,高舉過頭頂,眉頭一挑,正色反問:“咱們能幹什麼?”

這廝!簡直詮釋了什麼叫一本正經的耍無賴!

“墨兒怎麼不說話了?”看着她瞪得圓鼓鼓的眸子,他忍笑問。

她能說什麼?彭墨看着湊近的臉,氣的磨牙:“殿下還不走?”

小臉一跨,語氣頓時哀怨起來:“王妃要趕我去哪裡?”

彭墨不上當,瞪他一眼:“自然是回你府里去。”

“不回。”直接又乾脆的回答。

“你...唔...。”還要再說,雙唇就被牢牢封住,熟悉的氣息籠在鼻翼間,她能感到他呼吸帶來的風吹動她臉上的絨毛有些癢。

牙齒在她櫻唇上輕咬了一下,聽得她輕哼了一聲,他笑着加深了吻。

次日一早,宮裡的太監就來到了將軍府,口諭彭墨入宮面聖。

另一邊,金修宸也準備着進宮。

千面走了進來,笑道:“殿下,姚若蘭可還在府門外等着呢,那哀怨的樣子好似您拋棄了她似的,看得行人很是不忍。”

金修宸系好了腰帶,轉身看了他一眼,後者頓時收了幸災樂禍的神情,適時表現出為主憂愁的模樣。

“派人悄悄的告訴她,去京兆尹府。”在他這裡待着算怎麼回事,等會進宮若是墨兒問起,他可不能對她撒謊的!

這等麻煩,還是儘早打發了才是。

“是,屬下馬上辦妥。”千面出去了,找了個暗衛扮作行人,在姚若蘭面前故意提起了京兆尹府。

姚若蘭一驚站起了身,是啊,還有京兆尹府!

金修宸不見她,她下一步該報官才是!

這般一想,立即撥開了看熱鬧的行人,大步往京兆尹府去了。

門房上前驅趕了看大戲的行人,府門恢復了以往的清凈。

金修宸出門沒看到厭惡的人,很是滿意,踩着腳凳上了馬車,往宮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