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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的婚事,他內心的抗拒程度讓他也有些心驚。

想到驪姬的存在和他對她的拋棄,他似乎沒有立場再去開口她的婚事,但他就是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

氣弱又執拗道:“你是大庸的郡主,你的婚事應該由皇上決定,豈能私自決定!”

彭墨輕笑了聲:“皇上將我賜婚給了你,可你卻棄了我娶了驪姬,你們皇家打了將軍府的臉,現在我自願嫁給理雲慕,想來皇家為了安撫,應是不會反對的。”

金修宸眸光一黯,她說得對。

現在將軍府一定對宸王府有着很深的心結,皇上昏迷中,哲王的身份還不足以去處理這件事情。

可若等到皇上殯天,新皇登基,朝局最是動蕩時,那麼就需要武將的坐鎮。

那個時候,將軍府的兵權則更加的重要,為了安撫將軍府曾經受到的侮辱,新皇極有可能答應彭墨外嫁的要求。

他口中滿是苦澀,要他贊同她的婚事,比要他的命還要艱難!

盯着她盈潤的水眸,他再次開口:“你就願意永遠的待在婺城國,與大庸將軍府的親人兩地相隔。”

從她不遠千里的出京去救彭昊和彭禮開始,他就知道,她對親情是極其看重的。

彭墨笑意微頓,睨着金修宸微諷道:“雖是不舍,但總好過待在京都惹人恥笑的好。”

流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也曾讓驪姬去處理,卻難堵住悠悠之口,對她,他是虧欠的,現在他認為,他對她是有責任的,他必須讓她幸福。

“我...我很抱歉,但婚姻是大事,你不要意氣用事,再者婺城國王對你懷有敵視,你若嫁了來只怕會有性命之憂。”

“國王想要綁架我的原因,我很清楚。”彭墨逼近他一步,仰視着他,語氣急沖道:“金修宸,你好好的想一想,你為什麼不願意讓我嫁給別人?我需要的不是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雖然知道他身中蠱毒暫時想不起與她的誓約,但他對感情的逃避的態度還是讓她很生氣,傷心,挫敗,憤怒。

出了花園,流螢就跟了上來,低聲道:“主子,章澤他們回來了,就在別院外。”

彭墨看流螢一臉的小心,才知道她神色帶着怒意,深呼了口氣,緩聲道:“你去將人帶進來。”只要是沾有金修宸的事情,她永遠都難以平靜。

流螢聽着皺眉:“那...銳王那邊?”

章澤的身份別人不清楚,但理雲慕卻是清楚的,如此精銳的暗衛,他會願意讓人進來嗎?

“無妨,你只管去。”

聽彭墨這樣說,流螢應了聲,轉身往別院外去。

彭墨回了暫居的院子,才剛剛坐下喝了杯茶,流螢就帶着人回來了。

章澤和其餘的暗衛跟了進來,對着上位的人拱手請了安。

“一路上可還順利?”彭墨目光在他們身上掃視,只有兩人身上帶了傷,她懸着的心稍有鬆緩。

章澤回答了一切順利,才道:“王妃,屬下回城之時遇到了【送禮】的人。”

彭墨聽着眼神一亮,嘴角帶笑問:“安頓在哪裡了?”

“是與定國王府隔了三條街的一處民宅里,很安全。”

彭墨點頭:“我知道了,另外你再去打聽一下千面他們的行蹤,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我有些擔心。”千面和司月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他們人數太少,護送着一老一小,在這婺城國境內還是很艱難的,昨日一別已經十幾個時辰,不知大哥是否順利接到了他們。

章澤頜首:“屬下明白。”說著自退了出去。

看向其餘的暗衛,他們年輕的臉上帶着倦意,但眼中卻滿是神采,她看着笑意加深,吩咐道:“流螢,你帶他們去休息吧,有傷的互相照應處理一下傷勢。”

眾人點頭告退;彭墨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歪身躺在軟榻上,她有些累了。

昏昏沉沉間睡了過去,再睜眼時已經是天光大亮,她猛地坐起身,急聲喚來了流螢。

“主子,怎麼了?”看彭墨一臉的焦急,流螢也跟着懸起了心。

“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昨日章澤去打聽消息如何了?”這麼重要的時刻她怎麼就睡了過去?

流螢聽着哭笑不得:“主子別急,您才睡了小半個時辰而已。”

彭墨微愕,看了看窗外,原來不是睡了一夜。

“...那現在什麼時辰了?”

倒了杯水端給彭墨,笑答:“才剛酉時,主子還要睡會嗎?”

溫茶入口,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搖了搖頭汲鞋起身。

“他們可安置住下了?傷勢處理的如何?”

流螢知道彭墨說的是暗衛,答道:“就住在了咱們院子的旁邊,傷勢並無大礙,已經用了青鳥備的葯。”

彭墨聽得點頭,就聽流螢又道:“主子,屬下有一件事情要說。”

“什麼事?”抬眼去看流螢,只見她一臉的糾結,對她要說的話好奇起來。

“殿下...殿下一直在花園的亭子里,未曾離開。”彭墨在生氣流螢是知道的,所以說得時候難免有些擔憂,別又像昨夜一樣說錯了話,惹得他們之間的矛盾更深。

彭墨皺眉,不解道:“他在亭子里做什麼?”

流螢搖頭:“就是獃獃的坐着。”看彭墨神色有鬆動,忙好聲勸道:“主子,您去看看吧,殿下一個人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彭墨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轉而問:“理雲慕去了哪裡?”

“主子剛睡下,他就帶着人回城了。”

回城?現在酉時初,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了驪姬,所以,最晚明日午時前,“完整的”金修宸就能回到她身邊了。

想着,嘴角勾起了笑。

這些日子,她真的太想他了。

“主子,起風了。”

彭墨回神,轉頭看向窗外,果然樹枝搖曳,皺眉怨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這會起了這麼大的風。”

流螢乘勢道:“主子,殿下還一個人待在亭子里呢,不會凍着了吧?”

“...他哪裡那樣嬌弱?”嘴上說的雲淡風輕,但心裡卻好似貓抓一般,亂糟糟的坐立不安。

流螢看着,忙將衣架上金修宸的狐裘取下,上前笑道:“主子,殿下的狐裘還在咱們這裡,您是不是要還回去啊?”

彭墨看着狐裘,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點頭道:“...好吧。”

亭子內,金修宸低垂着頭靜靜的想着彭墨的問題。

忽然,視線內出現了一雙小巧的鞋子,他抬頭看去,就看彭墨含笑看着他。

“你做什麼呢?起風了都不知道嗎?”說著繞到他的身後將狐裘給他披在肩上。

金修宸站起身,看着她嘴角的笑,心中無比的熨帖:“我...你不生氣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殿下做了什麼錯事惹着我了嗎?”彭墨撇嘴,抬手將狐裘帶子給他繫上,指頭不小心碰到他脖子上的傷口,她皺了皺眉,這傷口怎麼好像沒處理?

“我娶了驪姬,所以你很生氣。”金修宸說的很誠實,也很確切。

傻瓜!她是生氣,但她卻更加的心疼他!“過兩日,咱們就回去如何?”

金修宸眼睛一亮:“回大庸?”

“嗯。”彭墨含笑點頭。

金修宸聽着就笑了,她終於不嫁給理雲慕了!

另一邊,理雲慕到達城中,直接去了鐵牢內。

驪姬頹廢的坐在牆角內,她已經試了所有能用的辦法,可就是打不開這鐵牢的門,如今她只能坐在這裡等死!

看着出現在牢門外的理雲慕,她蹭的起身撲在鐵門上,歇斯底里大吼:“銳王,我是大庸的宸王妃,你沒有資格關押我!”

理雲慕冷嗤:“宸王妃?你是得到了大庸皇室的認可?還是去祭了祖入了皇家族譜?還是有宸王妃的誥命頭銜?”

驪姬被問的頓住,這些她都沒有,可她是和金修宸拜了堂的人,她就是宸王府名正言順的王妃!

“你們問過金修宸了嗎?他是否同意你們處決我!”

理雲慕笑了,聲音泛了冷:“你的情蠱能欺騙彭墨,卻騙不了我,不要忘了,婺城國內最不缺的就是巫醫。”

“你...你要做什麼!”驪姬聽得心慌,她唯一的憑仗就剩金修宸了,若...若他們解了這蠱,只怕金修宸會第一時間取了她的命吧!

“殺你!”看着對面的女人,理雲慕斂笑,眸光幽靜的猶如一汪死水,聲音低淺虛無縹緲卻帶着冰冷的銳利。

驪姬聽得渾身發抖,這個溫潤的銳王終於露出了弒殺的一面了!

還有誰能救她,對了,國王!

“我要見國王,國王沒有御召,你是不能殺我的...你不敢殺我!”驪姬切齒。

理雲慕輕笑,眸光泛起點點波光,盯着牢中的人低緩道:“我若不敢,還會來嗎?”

驪姬徹底慌了,膝蓋一軟她險些跪下,怔了一瞬她猛地吼道:“你...你不要上了彭墨的當,她要你殺了我就是為了與金修宸雙宿雙飛...我有情蠱,我能將彭墨帶到你身邊...銳王你就不想得到彭墨嗎?”

理雲慕眉頭微皺,眸中蘊起怒氣。

監獄長看着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鞭尾直打在驪姬的手背上,她尖叫一聲,瑟縮畏懼的退回了牢室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