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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雲慕明白,金修宸的危機就是他的轉機,他自然要好好的把握。

這次他用彭禮和方哆為餌將彭墨騙了來,為的就是她能留下。

父王採用驪姬那般陰損的方法他不主張,但是君子之間的公平競爭他卻一步不會相讓!

金修宸按耐住心中的五味陳雜,桃花眼泛着幽光睨着彭墨,嘴角笑意盈盛道:“既然廣開府門迎賓客,那麼銳王不介意多住一個人吧!”

“宸王要去我的府里住?”理雲慕看着金修宸,故作驚訝問:“別院里的王妃怎麼辦?”

不管是以前的金修宸還是“犯病中的金修宸”,都是一樣的厚臉皮!

彭墨笑着接話道:“是啊,宸王殿下還是快回去陪驪姬姑娘吧,這一夜她不知如何擔心呢!”

金修宸似笑非笑,凝着彭墨道:“郡主似乎忘了,昨日是誰將我挾持來的?”

彭墨的目光在他脖間的傷痕上一閃而過,笑道:“說起來倒是我對不起驪姬姑娘了。”說完瞟他一眼,徑直走了。

理雲慕憋了笑,跟上彭墨的腳步。

流螢看了看走了的彭墨,又看了看獨自站着的金修宸,勸道:“殿下還是快跟上吧,這個銳王一向心思深沉,若是騙走了主子的心可就糟了。”

金修宸咬了咬牙,眸光深諳不明,面上陰晴不定,但聽了流螢的話,還是大抬腳步,快速的追了上去。

彭墨沒有再騎馬,而是坐上了理雲慕準備的馬車,踏上腳凳之時,她低聲囑咐道:“我的行蹤,還望殿下保密。”

這次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不知能不能瞞下來,若是被京都知曉,只怕與彭家和宸王府不利。

“我明白。”理雲慕很愧疚,若不是他將彭墨騙了來,也不會鬧出這麼多的事情。

若是因此讓她陷入險地,他心中會一輩子過意不去。

“謝謝。”彭墨笑了笑,雖然他們與理雲慕的關係不似摯友般牢靠,但是這種事情她相信他不會說謊。

金修宸走了過來,恰巧看到他們二人說話的一幕,偽裝出洒脫的臉上出現了裂縫。

他磨了磨牙,快走幾步,在彭墨踏上馬車後,緊隨其後的鑽了進去。

理雲慕看呆了眼,怔了一瞬,就聽身後下月問:“殿下是坐馬車還是騎馬?”

彭墨剛剛坐穩就看到帘子重新挑起,一人快速鑽了進來並在她身邊坐定。

“你上來幹什麼?不騎馬嗎?”她要避人耳目;他可是大張旗鼓的入的婺城國,用得着坐馬車嗎?

“我受了傷,不宜見風。”金修宸故意伸長了脖子,漏出兩指長的刀痕。

“...。”彭墨抿了緊嘴唇,點頭。

有彭墨在的地方,流螢自然要侍候着,馬車旁沖理雲慕行了個禮,踏着腳凳鑽進馬車。

馬車坐三個人尚可,若再加一人就很擁擠了。下月看了看理雲慕,道:“殿下,您騎馬吧!”

除了騎馬他還有別的回城方式嗎?理雲慕冷着臉點頭,轉身上了馬。

行了一會,車簾自內掀開,理雲慕看着忙打馬上前,溫聲和煦問:“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彭墨搖了搖頭,道:“想了想,我住在殿下府里終究不便,還是換個處所吧。”

他的府邸必然受人關注,她是打算靜悄悄的待着的,去他的府里有些招搖了。

再者,將軍府的人不宜與別國的皇族牽扯,前世的滅頂之災,她至今難忘。

金修宸聽得一喜,嘴角勾起了弧度,這才對嘛,一個女孩家的怎麼能隨便住在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府里?那不等於羊入虎口了!

“沒有不便,我府里很乾凈,不會有鶯鶯燕燕的煩心事去擾你休養。”理雲慕說著眼神掃了掃彭墨身邊的金修宸。

彭墨沒有去看金修宸的臉,但也能想象得一二,抿唇輕笑:“郊外殿下可有宅子,最好帶有溫泉的?這兩日受了風,身子越發的冷僵,我想泡一泡驅驅寒氣。”這話雖是借口但也是真話,她卻是覺着身子不爽快。

她墜湖身體受了大寒的事情理雲慕是清楚的,此刻一聽,縱是想要邀請她去他的府里也不行了,畢竟她的身體最重要。

“去收拾一下溫泉山莊,再傳一個御醫候着。”他眉宇憂忡,側首吩咐着隨從。

自有兩個隨從快馬去傳話。

“多謝殿下。”彭墨笑了笑,撂下了車簾。

“你還是覺得冷嗎?”金修宸皺緊了眉頭,眼中的擔憂藏也藏不住。

彭墨閉目眼神,聽到他的話眼睛也不睜,乾巴巴回道:“多謝殿下,我不冷。”

“主子,要不穿上棉衣吧?”流螢說著掏出了理雲慕準備的衣服。

彭墨搖了搖頭;金修宸一臉不爽的側目看來,嚇得流螢忙將衣服收了起來。

肩上一沉,彭墨睜開眼,就看金修宸將他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抖了抖肩,狐裘掉了下來:“多謝殿下關心,我有棉服。”

金修宸重新給她披上,並且給她系了帶子,擰着眉低聲道:“耍什幺小孩子脾氣?再說那些棉服不如我的暖和。”

“...。”他是否也這樣呵護過驪姬?彭墨看着他的臉,心中不由想着,毫無意外的泛起了酸泡。

一陣氣悶,抬手就要去解狐裘帶子,誰知他的手掌鋼鐵般的箍住了她,聲音清清冷冷的傳來:“你若不穿,便將這狐裘丟了吧。”

說完鬆開了她的手,兀自閉目養神。

彭墨抿了抿唇,瞥了他一眼,將狐裘收緊,不穿白不穿,哼!

流螢戰戰兢兢垂首裝死,暗自腹誹,為什麼她是第一個找到這兩位主子的?

一路再無話,車馬浩蕩前行,直到達溫泉別院才停下。

一番安置自是不提。

收拾妥當已是午膳時分,理雲慕派人來請。

彭墨帶着流螢去了前廳,金修宸和理雲慕已經等着了,廳中的氣氛不怎麼好,她裝着沒察覺,笑着看向桌上的佳肴,笑道:“好豐盛,多謝殿下款待。”

“這幾道是你喜歡的,這幾道是婺城國的特色,你嘗一嘗,若是喜歡,我晚上讓人再準備。”理雲慕笑着介紹,語氣中的寬容和寵溺聽得金修宸心中彆扭,卻又沒有立場說話,只是悶頭喝了口酒,佳肴入口如同嚼蠟。

飯畢,彭墨去了溫泉。

流螢帶着衣物守在一旁。

大半個時辰便有小丫鬟過來,恭敬的站在屏風後,慢聲細語道:“公子,我們王爺說公子體弱,還是不要多泡為宜。”

“知道了,你退下。”流螢收到彭墨的眼神,開口。

丫鬟稱是退下。

又泡了一會兒,彭墨裹衣站了起來,穿戴後走了出去,天色已經沉了下來。

她算着時辰,暗自想,司月和千面他們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該大哥那裡了。

定國王的厚禮應該已經到達,只是她在這裡,消息還未傳來。

只能等晚間章澤他們匯合後,再去查探消息了。

丫鬟垂首走過來,三步外止步,福禮道:“公子,王爺請您去花廳。”

這別院里的丫鬟應該都是受了吩咐的,不然也不會見了她全都低着頭,理雲慕做事情果然細心,也讓她安心。

“何事?”

小丫鬟聽言和聲回答:“王爺請了御醫給您把脈。”

“我知道了,你帶路。”

小丫鬟聽言再次福禮,率先走在前帶路。

花廳距離中午吃飯的偏廳不遠,她走着就看到了偏廳內坐着喝茶的金修宸,微微挑眉。

金修宸終於等到了她,忙起身跟了過來,看着她紅潤的小臉,他問:“泡了溫泉,可覺得舒爽了些?”

“多謝殿下,我一切都好,不勞費心。”彭墨一面說著,一面加快了腳步,故意與他拉開了距離。

金修宸快步跟了上去,接着問:“你去哪裡?”

“銳王為我請了御醫,這會兒請我去把脈。”彭墨認真的回答。

“...。”又是銳王!

金修宸胸中火辣辣的燒燙,但為她請脈的事情重要,他不會阻止,便收了聲,一路跟着。

流螢小心的看了看彭墨,有些意外主子這次氣的這麼久,倒是難為殿下了。

不過,想到金修宸做的那些事情,她又覺得,主子生氣是對的。

花廳中,理雲慕看到彭墨,笑着迎上前幾步,目光在她臉上認真的看了看,笑意加深道:“氣色好了許多。”

彭墨微微笑道:“殿下這裡的湯池子真不錯,泡了一會兒渾身都松乏了。”

理雲慕與她而言,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交心的知己,但最不可能的就是愛人。

她的愛人此生已定。

“你覺得好就行。”說著側身,他身後站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此時這老者低垂着頭,恭謹的站着。

“這是宮裡的白御醫,來給你請脈的。”理雲慕介紹着說。

彭墨道了謝,在椅子上坐下,捲起了袖子。

白御醫依舊沒抬頭,小心的在她身邊坐下,拿出了素白絲帕搭在了她的手腕處,搭指凝神感受着她的脈跳。

金修宸緊張的看着,唯恐白御醫說出個不好來。

理雲慕目光在彭墨和金修宸身上掃視,眸光閃爍,嘴角笑意低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