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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和章澤等人看到金修宸抱着彭墨走來,忙都閃身匿了。

踢開一扇房門,金修宸閃身走進房間,將她放下,握着她的手腕的手卻沒有鬆開,長臂一伸將房門合上,而後收回順勢攬住了她的纖腰。

彭墨背靠房門,身前是他捍衛不動的身軀,他目光灼灼嘴角含笑,一眨不眨的低頭凝視着她,手腕處桎梏的掌心帶着薄薄的繭,有一下每一下的撫擦着掌側嬌嫩的肌膚,惹得她心跳。

“墨兒,我好像還沒有說...。”說著他俯首在她耳邊:“我好想你。”

粉嫩嬌小的耳廓與他的唇瓣若有似無的接觸,看得懷中之人睫毛輕顫,他揚唇輕笑,然後使壞似的伸出了舌尖,輕舔耳廓。

彭墨頭皮一麻,心狠狠的顫了一下,以耳朵為點,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迅速的紅了起來。

他垂首,輕抬起她的下巴,微涼的唇輕輕的覆上她的櫻紅,一觸即離,黏柔的嗓音帶着沁人心脾的蠱惑:“墨兒...你想我了嗎?”

她睫毛顫的更加的厲害,索性閉了眼,輕輕的點頭。

耳邊聽得一聲淺笑,她臉色更紅,抓住他前襟的手不覺收緊,同一時間,面上的毛孔感到了極近的呼吸,他的手輕輕的扣在了她的腦後,接着她唇上一軟。

滿室旖旎...。

定國王是在次日午後趕回來的,定國王府轟轟烈烈的熱鬧起來,門客出入頻繁。

一輛華蓋馬車從諾大的王府門前緩緩行駛,雨青色的車簾輕輕抖動了下。

彭墨收回了手指,依舊歪身窩在他的懷裡。

金修宸捏了捏她的鼻尖,笑意寵溺:“依我看,你的方法太過平常。”

“你怎麼想?”她以為她已經夠狠毒了!

“交給我,保證讓定國王去半條命!”金修宸俯首輕吻,聲音清淺如風。

理雲慕回了皇宮,後花園閣樓上,國王負手而立,遠遠遙望着宮中最高的殿堂。

“父王。”躬身問安。

“你看,夕陽下金黃的琉璃瓦染了些許的紅色。”他笑了笑,眸光暗沉一片,猶如化不開的墨:“多麼誘人的顏色。”

理雲慕沒有說話,只是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這皇宮埋葬了多少人的骸骨,灑了多少的熱血。

那座最高代表着婺城國權利的殿堂承載了多少人的野心想和計謀。

這個權利縱橫的國度,誰能活的純凈如水呢!

“讓你去大庸的意思是為了造成內亂,最好是滅了彭家這個中流砥柱,可你倒好,不禁沒有傷她分毫,反而將一顆心都丟在了彭墨身上。”

“是兒臣的錯。”但他不後悔。

“不過,她倒也沒有辜負你的一片苦心,這次若能除了定國王這個大患,也算是收益匪淺。”

默了半晌,理雲慕淡淡道:“她很好。”

只是太過疏離,除卻金修宸外,對外他人一概恩怨分明,絕不拖欠人情。

國王側目看了眼落寞疲倦的兒子,似笑非笑:“可你卻放棄了她。”

理雲慕不語,他這不叫放棄,而叫成全。

只是這份兒成全來的太過銳利,將他反噬的滿身都痛。

默了一會,國王搖了搖頭,安慰似的拍了拍理雲慕的肩膀,轉身走了。

夕陽西沉,灑在琉璃瓦上的彩霞散去,光彩熠熠的閃光處黯淡下來,所所宮殿的勾檐飛角好似野獸口中的利牙,沉寂的壓迫中,他眉間深鎖。

次日晨曦,定國王府門前擺放了一個龐然大物。

冰釜!

銅青色的冰釜四面雕刻着華麗的雲紋獸紋,上蓋與下身嚴絲合縫,如此華貴的器物本該惹眾人查看,只是此刻冰釜四周無一人。

定國王府的家丁都在五步開外處站着,因為冰釜所散發的森寒之氣實在讓他們吃不消。

“這冰釜里會是什麼啊?”疑問又好奇的問句。

“大概是誰送給王爺的禮物吧。”不確定的回答。

“什麼禮物這麼神秘?怎麼不見送禮之人?”定國王常年人來客往,收的禮庫房都擺不下,這去去冰釜算什麼禮物?

“唔...大抵是不想被人發現真實身份吧。”

身後一陣騷動,眾家丁轉身看到從人群中走出來的管家。

“這是怎麼回事?”管家看着在場的人。

問過之後卻沒有人回答,當值的門房看着上前道:“也不知是誰送來的,早上開門一看就在了。”

管家皺眉:“昨晚可有聽到什麼聲響?”

“沒有,一切如常。”幾個守夜的人都是搖頭。

圍繞着冰釜轉了一圈,管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搓了搓發涼發寒的胳膊,眉頭皺的更深,開口道:“抬進府。”

自有四個小廝上前去抬,使足了勁冰釜卻紋絲不動,管家看着又招手叫來了四個。

八個人依次站在冰釜四面,矮身摳住冰釜的下體,大喝一聲,憋得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可冰釜依舊是紋絲不動。

這下管家就納罕了,什麼冰釜這樣的重?

四周聚集的看客越來越多,管家轉身往府里去。

定國王正在用早膳,就看管家急匆匆的趕來,放下了筷子,沉聲問:“何事?”

管家躬身道:“王爺,府門外不知是誰放了一座冰釜,老奴派了八個壯漢還是抬它不動,特來討個注意。”

“不知是誰?”定國王抓住了字眼,聲音不辨喜怒。

管家卻聽出了定國王話中的怪罪之意,忙雙膝跪地,稟道:“回王爺,門房說昨夜未聽到一絲的異響。”

“哦,倒是稀奇。”定國王冷冷笑開。

他這一輩子經歷了無數的明槍暗箭,送什麼的都有,送冰釜的還是頭一次見。

不過,倒是有意思,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冰釜,敢在他面前作祟!

冷哼一聲,起身道:“走,去看看。”

管家軲轆着站起身,口中答應一聲,忙跟在了定國王身後往外走。

二人快步來到府門前,聚集的看客又多了一層,小廝一看定國王出來,忙殷勤的上前將冰釜四周的看客趕走。

“就是這個。”管家站在定國王身後,指了指冒着涼氣的冰釜。

定國王眯着眼,銳利的打量着這個造型華貴的冰釜,冰釜本是夏日才會用的器物,如此早春時節,擺出這麼大一座冰釜,是什麼意思?

城中之人誰會對他做這種事!

八個人都難以撼動,那麼是何人送來的?門房就沒聽到一絲的聲響?

思慮半晌,不得其果,他揮揮手,沉穩吩咐道:“開釜!”

看客早就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看着冰釜,此刻一聽更是捨不得離開。

吩咐之下自有小廝上前開啟冰釜。

兩個壯漢,一人抓住一側的把手,咬緊了牙關用力的向上抬起,管家一看,忙又招呼了兩個上前去幫忙。

終於,嚴絲合縫的蓋子在是個壯漢的努力下露出了一條縫隙,白森森的涼氣頓時縈繞在冰釜四周。

冰釜蓋子摩擦釜體的聲音乾澀又尖銳,聽得人心中發毛。

蓋子取下,定國王上前去看,蘊起的白霧中他定了定睛,率先進入眼球的是片片白肉。

心中划過疑惑,眼睛瞪得更大。

陣風吹來,白霧消散些許,冰釜中盛着的東西顯露在人前。

“啊!”

不知是誰發出了尖銳驚恐的叫聲。

一聲起後,此起彼伏!

定國王卻沒有動,他充血的雙眸瞪得很大,雙瞳卻有些虛無空洞,他看着冰釜中的人。

他的女兒,他尋找了許久的思妍。

他的女兒安詳的躺在冰釜中的冰塊上,白玉般的身體被切成片片薄片,猶如蓮花瓣的堆成了一具屍體。

耳邊是驚恐的喊叫。

鼻尖是冰涼的氣息。

胸中卻是一團火,燒的他渾身都疼。

吼間一陣腥甜,他不可抑制的噴洒出來,點點血星猶如紅花般點綴在冰釜中的屍體上。

接着,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後仰,後腦勺重重的砸到了青石板地上,雙眼一閉,再無意識。

騷動中又加動亂,管家吩咐着人將定國王抬進府中,忙又拿着帖子去請御醫。

而府門外的冰釜因搬移不動,管家讓人臨時的搭了帳篷,外層派了十幾個壯漢把守,內里則是八個婆子看管。

御醫去的很快,診脈後的結果是中風。

理雲慕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彭墨和金修宸在第二日踏上了回程的路。

理雲慕沒有相送,他們走的靜悄悄,一點的不惹人矚目。

而省親的隊伍則遙遙跟在其後。

回京已是三月末。

春日驕陽暖和和的照在人身上,彭墨懶洋洋的抻了抻胳膊,從馬背上跳下來,看了看四周熟悉景色,迎着綠瑩瑩的枝丫,遠遠望着熟悉的城門,嘴角笑意加深。

“京中也不太平。”金修宸忽然開口。

彭墨看了他一眼,眯眼笑道:“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金修宸笑了笑,彎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提,人就跨坐在自己的身前了。

手臂松垮垮的環住他的腰身,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他輕聲細語道:“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做。”

彭墨歪頭,正對上他含情的桃花眼,抿唇一笑,點頭應是。

因“道不同”所以二人是分開進城的。

彭墨悄悄的潛入了將軍府,而金修宸則大咧咧的進了城,直奔皇宮。

PS:這一章真血腥,我寫的心慌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