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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墨,你可有什麼建議?”皇上對趙青水的話感到懷疑,彭墨怎麼看都不像是喜好玩鬧之人。

彭墨淺淺蹙眉,道:“祥嬪娘娘想必是記錯了吧,喜歡玩耍的人是趙二小姐,而非臣女。”

皇后聽言去看皇上,果然看到他面色僵硬,一陣皺眉,暗自忍笑,心中很滿意彭墨的機智應對。

皇上現在只要聽到“趙二小姐”這幾個字眼就能想起御花園的事情,心情也就不怎麼好了。

趙青水沒有注意到皇上的變化,更沒有注意到殿中沒有出現吳小柔和趙青櫻的身影。

扶額無奈笑道:“想來是本宮記錯了,不過,你與青櫻的關係一向要好,她喜歡玩的,你也一定都玩過,智者多勞,就請彭四小姐動動腦筋,想一個周全所有人的遊戲。”她可不打算就此放過彭墨。

彭墨聽着趙青水強硬不容置疑的話,低眉一笑,道:“既然祥嬪娘娘執意如此,臣女只好發表一二拙見。”

“你想到了?”金柔嘉哪裡看不出趙青水的有意為難,心中還在想怎麼幫彭墨推掉,沒想到彭墨就已經答應了。

彭墨含笑點了點頭,供多人玩的遊戲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而且恰好她也需要這樣的遊戲,可以說趙青水的有意刁難卻無意幫了她一把!

祥嬪面色一僵,復又柔媚一笑,涼涼道:“這殿中之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彭四小姐當真想到了能顧全所有人的遊戲?皇上在此,欺君可是大罪。”

皇上瞥視趙青水,道:“尋常遊戲,無須較真,彭四小姐儘管說,不必有壓力。”

心中對趙青水的做法很是不滿,既然她知道殿中之人眾多,供多人戲耍的遊戲又不多見,她執意讓彭墨想辦法豈不是刁難?

彭墨倒是沒想到皇上會維護,淺笑頜首道:“是。”

趙青水臉色一沉,攥緊了手,勉強笑道:“皇上不必擔憂,臣妾自是知道四小姐聰穎,才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她。”

皇上不喜歡趙青水的刁鑽,更不喜歡趙青櫻的蠻橫,細細想來忠勇侯府一家都讓人難生歡喜,看着身側的人,臉色越加暗沉,冷聲道:“站在這裡成什麼樣子?坐回去。”

趙青水聞言再難維持住笑意,屈膝福禮道:“是。”退回至位子上坐下,無視皇后眼神的譏諷,用手揉了揉後腰,站了這麼一會腰間有些酸沉之感。

“彭墨,你說說有什麼遊戲?”身邊沒了令人生厭的人,皇上聲音不似剛剛冷凝。

彭墨淺笑道:“皇上可曾聽過民間的一種遊戲,叫做擊鼓傳花?”

“民間遊戲?擊鼓傳花?什麼花?”皇上聽着不俗的名字有了興緻。

況且皇室的宴會上做民間的遊戲,不失為一件美談。

彭墨回道:“擊鼓傳花的這個花,並不是一定要是真的花,也可以用繡球,手絹等物代替。”

“聽着倒是新奇,說來聽聽。”

“參與遊戲者可以是幾人或者幾十人,準備一個“花”,再準備一面鼓,挑出一人蒙上雙眼以槌擊鼓,鼓聲響,眾人開始依序傳動“花”,鼓聲停,花在誰的手上,誰就表演一個娛樂大家的節目。”彭墨也是在書上偶然看了這個遊戲,當時覺着好玩就多看了一遍,沒想到今日竟然能用得到。

寧王看着彭墨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心中的佔有之欲有增無減,笑道:“趙青水這些時日在宮中可是得意的很,沒想到遇到彭墨也只有偃旗息鼓的份。”

這樣的女子娶回去定會成為助力,且看父皇也很是喜愛她,若是成親以後,通過她倒是能與父皇親近父子關係。

渠王側目看了看寧王面上絲毫不掩飾的欣賞,輕輕勾了勾唇,溫和的面上偏有一雙冷然的眸子,道:“弱小之人自然使人想要呵護。”

寧王稚嫩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狠厲,低聲道:“弱小之人也分兩種,有一種時刻想讓人呵護,就像彭墨,也有一種天生就讓人厭惡,就像他。”說著看了看前面的金睿!

渠王挑眉,心思流轉,不解看着寧王,同樣壓低聲音道:“五弟的意思是?”

寧王身上的冷意更加明顯。“這些時日他的風頭也出夠了,既然咱們回來了,這京都也該熱鬧熱鬧了!”說著看了看狂吃不止,濺的菜汁橫飛的楊花,目光更加鄙夷。

物以類聚這句話說得果然有理,像金睿這樣卑賤的人,是沒有資格與他們二人一同爭奪皇位!

渠王跟着他的視線看了看對面的楊花,最後把視線落到彭墨身上,眸光深了深,勾唇道:“既然五弟喜好熱鬧,那身為皇兄自然要陪弟盡興,如此才能兄友弟恭。”

京都成年皇子現有四位,恭王年齡最大,且已經娶妻,對皇位和彭墨他都表現出不在意。

晉王和寧王都是對手,既然現在寧王想要與他聯手除掉晉王,他何樂不為?

就先除掉最弱的,免得礙手礙腳惹人心煩。

彭墨看了蘇公公,客氣道:“有勞蘇公公準備小女所說之物!”

蘇公公客氣的點了點頭,答應着去準備。

小半刻鐘時辰,蘇公公便準備齊全了所有物品,受到皇上的授意,揚聲在殿中說了遊戲之事及遊戲規則。

眾人聽言都是興緻昂揚,不管心中怎麼想,但面上該有的歡喜和期待都是做的足足的。

金柔嘉看着彭墨問:“這擊鼓之人由誰來合適?”

彭墨想了一下,道:“不如讓臣女的侍女來做吧,她對這個遊戲也是知道的。”說著看向皇上,徵詢他的意見。

皇上看了看彭墨的侍女,是一個文弱的女子,點頭道:“恩,就由她來槌鼓吧。”

蘇公公找了黑布條把流螢的眼睛遮上,帶她來到準備好的鼓前,將小槌交到她的手中。

準備的“花”是一個七彩繡球,蘇公公交在皇上手中。

“如此,就開始!”皇上話音一落就聽流螢的鼓聲響了起來,皇上忙將手中的繡球遞給了皇后,皇后又傳了出去,兜兜轉轉的來到了女眷之地,繡球隨着越加密集的鼓聲,一個一個向後傳去。

“咚咚咚...。”低沉的鼓聲在殿中回蕩,將殿中的氣氛烘托的火熱。

彭墨看着七彩繡球來到那個身着粉衣,面紗遮臉的女子手中,恰在此時鼓聲戛然而止!

董氏因眼盲,所以將如雨安置在她的席位上,代替她傳球。

如雨手中拿着七彩繡球,繡球上艷麗的顏色灼的她的手有些顫抖,遊戲開始前她在心裡祈求上天一定要把機遇落在她的身上,沒想到上天真的聆聽到了她的心聲,這繡球真的在她的手中了。

殿中之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這個中頭獎的女子身上,如雨有些局促不安,拉了拉董氏的袖子,低聲道:“娘,繡球在我手中。”

皇后看了看皇上,又看着中獎的粉衣女子,含笑道:“是誰家的姑娘,上前來,讓本宮看一看。”

董氏剛張了嘴還未開口就聽到皇后的話,感覺到身旁的齊玉站起了身,走了出去,她來不及阻攔甚至囑咐。

如雨抱着七彩繡球來到殿中的位置,深吸一口氣,忍住渾身顫抖的感覺,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咦,這位姑娘倒是眼生,你與尚書夫人是什麼關係?”皇后看着她從齊董氏身側出來,有些好奇。

“尚書夫人是小女的娘親。”如雨低着頭,聽着這句話從嗓子里流出來,帶着顫意,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

皇后一愣,有些詫異的看着齊董氏,問道:“尚書夫人,這位姑娘是你的女兒?”

董氏摸索着站起身來到殿中位置。

如雨看着忙上前攙住董氏的胳膊,口中輕道:“娘,小心腳下。”

董氏感到搭在胳膊上的手有些顫抖,心中的怪責都變成了心疼,拍了拍齊玉的手,用盲了的雙眼平視前方,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她是臣婦的義女,名喚齊玉。”

齊冶儒看到此,一口氣差點噎在吼間,這...這董氏怎麼能在這個場合點出齊玉的身份?這麼一經點明,齊玉豈不就是經過皇上認證的齊家二小姐了?那麼她的名字就必須上在齊家族譜上了。

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記在宗譜里,齊冶儒心中是一百個不願意!

但此刻的情形似乎也不容他反駁了,因為皇上開口了。

皇上看着齊冶儒的方向,淡淡道:“朕倒是沒聽說此事,齊尚書大喜。”

齊冶儒當年丟失女兒的事情全城皆知,當時皇上還派了京兆尹府的人協助搜查了很久,但一直無果,齊董氏的眼睛就是那個時候哭瞎的,想起也是令人心酸。

現在他們應該也知道尋女無望,所以領養一女緬懷祭奠。

齊冶儒得到皇上的祝福,惶恐的站起身,來到董氏身邊站定,道:“微臣多謝皇上,小小家事不敢驚動皇上。”

“董夫人有福氣,得了一個乖巧的女兒。”皇后也知道往事,同為母親,她對董氏抱有同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