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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彭墨的淡然,紅衣女子卻不那麼淡定了,怒道:“誰暗自出手傷人?”

膝蓋落地後的疼痛訴說著她再次被人暗算了,還是這般屈辱的跪地,咬牙便想起身,膝蓋卻一時使不上力又重新跪下,耳邊是鬨笑聲,她咬緊牙關撐着劍再次起身,渾身散發的怒氣已經變成了殺氣!

這些賤民,膽敢嘲笑本姑娘,真是不知死活,黃泉路山可別怪本姑娘心狠手辣!

就在紅衣女子舉劍欲動手的一瞬,一聲輕飄飄的聲音從停靠一旁的馬車內里傳出來。“二妹,不可胡鬧。”

紅衣女子聞聲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收了渾身的殺氣,退回至馬車旁,但眼睛依舊是恨恨的盯着眾人。

彭墨把視線放在車廂上,嘴角的笑意加深,帶着玩味,原來這車廂內的人才是正主。

不過,聽她叫這紅衣女子二妹?這倒是有趣,眼瞅着她二妹把人都得罪光了,面子也丟光了,她這做姐姐的才開口阻攔,真是情深意切!!

“二妹年幼貪玩,驚擾了各位,非常抱歉,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包涵。”

從車廂內繼續傳出聲音,輕柔又禮貌,眾人聽着很是舒服,就連對紅衣女子的憤怒都減輕了。

“二妹,給這位公子道歉。”

“大姐我為...。”紅衣女子本就丟了臉,現在還要給人道歉,豈不是把臉丟盡了?她本不答應,但口中的話被截斷。

“二妹,聽話!”

聲音依舊輕柔,但已經不是商量的口氣。

紅衣女子盯着車廂看了一瞬,才轉身,僵硬的看着書生,咬牙蹦出二字!“抱歉!”

書生受寵若驚,拱手一禮,道:“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姑娘莫要客氣。”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跳上了馬車,鑽進車廂前她回頭,眼睛在彭墨身上凌厲划過,冰冷又怨毒。

彭墨對此回之一笑。

眾人一看危機解除,都四散走了,心中對彭墨誇讚。

書生看惡煞走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沒忘記恩人,來到彭墨身邊鄭重道謝。“多謝姑娘相救!”

“不必客氣,給你母親熬藥重要。”彭墨清淺開口,眼睛落在他手上,剛剛性命攸關之際他也未曾放鬆手中的藥包半分,是個至孝之人。

書生一聽,忙道:“是是是,在下徐冉,若以後發達定不忘姑娘救命之恩!”說著鄭重拱手一禮,轉身離開。

流螢看着書生背影,輕輕一笑道:“倒是個實在的,知道現在沒能力報答主子,要立志發奮呢!”

齊木看了看茶館二樓的半扇窗,走回彭墨身邊,道:“王妃,咱也走吧,殿下該着急了。”二樓之人一直處在暗處,雖然剛剛出手相幫,但依舊不能辯敵友。

“恩,走吧。”彭墨點頭,轉身上車之際耳邊響起一聲暮色深沉的聲音。“阿彌陀佛,彭施主。”

彭墨駐足看過去,眸子一眯浮起不耐,隨即垂眸,羽睫掀起水眸含笑,從腳凳上走下來,來到空悟大師身前,還了一禮,輕聲問:“空悟大師看到了?”

“彭施主慈悲,如此貧僧也就放心了。”空悟大師看到了剛剛的一幕,幸虧有彭墨相幫,不然那書生只怕已經命喪黃泉了,不過....。

彭墨面上笑意淺淡,聞言微微歪頭苦惱道:“大師看到就好,免得又要說我做惡事禍百姓了。”說完輕巧一笑,又福了一禮,客氣道:“我還有事,告辭。”

面上的善永遠不等同心底的善,而心底的惡永遠也無法改變面上的偽善。

空悟,彭墨不願與他多做交談。

善惡自有道論,可這一世她彭墨的善惡要自己來掌控,他人休想置喙!

教她善惡?前世她行善的結果是何?該有人出面指責金睿惡行的時候,他空悟又在何處?哼!一個只知道出入宮廷攀權富貴的偽僧,談什麼佛法?教誨?

空悟看着馬車,無波的眼底一片深沉,手中捻動的佛珠輕輕撞在一起,發出細微的聲響。

“師傅在看什麼?”小徒行慈歪着頭問。

“在看一個需要解決的麻煩!”空悟轉身,口中輕輕吐出一句話。

麻煩?什麼麻煩?行慈抓了抓光亮的腦門,甚是不解。

二樓,顧翎羽看着將軍府漸行漸遠的馬車,嘴角一勾,俊朗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片刻,他的目光轉到空悟身上,手指輕輕的擊在桌面上,叮叮咚咚,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一個細窄的胡同的暗處站着一人,她蓬頭垢面,衣如破布,腳上的草鞋露着腳趾,正是逃犯如雨!

此刻她目光陰鷙的看着彭墨華麗的馬車,咬牙恨道:“我過得連鬼都不如,你為什麼還是這麼光鮮亮麗?命運真是不公平!”

可我如雨卻也不是輕易敗給命運之人!

一路再無風波,到達望月樓的時辰比預定晚了近兩刻鐘,金俢宸本還擔心,這會兒見着她又鬆了口氣,桃花眼閃爍着點點晶晶不易察覺的牽掛,嘴上卻痞言痞語的打趣道:“遲了這麼久,四小姐可是路上遇到了美男子,迷住了眼?”

彭墨聽他調侃,心中腹誹,哪裡有比他還要美的男子?福禮道:“讓宸王殿下,公主久等了,小女路上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遲了。”

“遇到什麼麻煩了?可有受傷?”金柔嘉穿着一身騎裝,她是被九皇叔從馬場給臨時拉出來的,這麼一聽彭墨的話,登時捏着鞭子站起身,頗有一股英姿颯爽女中豪傑之氣。

金俢宸皺眉,去看流螢,流螢輕輕搖頭,金俢宸眉頭皺的更緊。

“我沒事,公主別急。”彭墨拉着金柔嘉坐下,看着金俢宸道:“宸王殿下可否避一避,小女有話要告訴公主。”

金俢宸猜想到她要說的事情,點點頭出了雅間,流螢知道金俢宸有話要問,便自覺的跟了出去。

二人走後,彭墨看着一臉茫然的金柔嘉,笑了笑道:“嫂嫂好。”

金柔嘉杏眼一膛,隨即臉色爆紅,啐道:“你這死丫頭,說什麼混話呢?”

彭墨何時見過金柔嘉害羞的樣子?登時笑的不行。

“你...你笑什麼?哎呀,我走了。”金柔嘉只覺得臉燙的厲害,看彭墨促狹的樣子,恨不得要掐她兩下解恨,可卻又下不去手,一跺腳就要走。

彭墨忙拉住金柔嘉的胳膊,好不容易止了笑,從懷中掏出三哥的玉佩,鄭重的放在金柔嘉手中,道:“雖比不上嫂子玉佩的意義和價值,卻也是我三哥從小帶大的,一直未曾離身,托我贈與嫂子。”

金柔嘉只覺得玉佩燙手的很,卻又捨不得丟開,悄悄的攥緊了收在袖中,瞅着彭墨,小聲道:“他怎麼不自己給我。”這麼給一塊玉佩是什麼意思?彭墨叫自己嫂子是他的意思嗎?

彭墨笑道:“等會兒公主自己問我三哥吧。”說著便起身出去了。

金柔嘉一愣,怎麼走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膛目結舌一瞬,還未想明白,就看門重新打開,一人走了進來。

彭昊看到守在門外的流螢,便以為彭墨也在房內,誰知推門進來卻只有金柔嘉一人,頓時一怔,隨即心跳慌亂起來。

金柔嘉乍然看到彭昊還以為花了眼,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真的是他,又想起彭墨的話,恍然。

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金柔嘉心如擂鼓,手中的玉佩愈加的灼手,蹭的站起身,對上他疑惑的眼又覺得反應有些過火了,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退熱的臉重新燙了起來,低着頭說不出話。

彭昊看金柔嘉害羞,輕輕一笑,向前一步把手中的點心放下,看着她的發頂道:“這是一品食齋的點心,我買了些你喜歡的,你嘗一嘗吧。”

另一輛馬車內,紅衣女子憤憤不平,坐立難安,忍不住質問。“大姐剛剛為何攔我?”那些賤民就該給些教訓才能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

被喚大姐的人看着紅衣女子輕輕一笑,眸底是十足的冰冷,聲音卻依舊輕柔。“思敏,咱們來大庸國是有事情要做的,不能為了這些小爭執而驚動更多的人,且那幾人武功都不錯,咱們強硬對上怕是要吃虧的。”

紅衣女子撇撇嘴不以為意,眼睛看向坐在馬車一角的女子。“怕什麼?大不了就讓驪姬去。”驪姬的手段就是對付十個絕頂高手也是綽綽有餘的。

名叫驪姬的女子一襲白裙,輕紗覆面,雙眉彎彎,獨露一雙剪水眸子在外,渾身散發出一股不食煙火的素潔之氣,此刻聽到思敏的話,轉眸看過來,面紗下的她似是笑了笑,但眸中的冰冷卻是顯而易見的,道:“思妍郡主,思敏郡主,我只是奉國王之令,隨行保護兩位的安全,其他事情,我不會做。”有能力也不會去做!

思妍郡主輕笑點頭,抱歉道:“思敏年幼,說話唐突了驪姬,還請見諒。”

驪姬轉眸去看思妍,對她的話似是滿意,淡淡道:“無礙。”

思妍看着思敏,眸中含了些嗔怪,語氣卻還是輕柔的。“快別胡鬧了,驪姬是國王的貴客,此次屈尊陪咱們同行已是勞苦,怎可再勞她做事?”思敏嘟了嘟嘴心中雖有不滿,卻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