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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主掌百官監察,彈劾及建議,空悟雖不是大庸朝官,但他是皇家寺廟的主持,這些年又時常出入宮廷,利用皇上的信任,以箴言妄斷國事,其權利更勝於朝官。

只是,空悟是個做事謹慎的人,低調行事多年,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也是不易,所以彭墨想了一個不甚磊落的招兒,逼他露出狐狸尾巴。

看着金修宸,勾唇笑的狡獪,道:“只是試探不好玩,容我再加一點料,湊足一把火燒了他的狐狸皮如何?”

“都隨你,記住,你的背後有我撐腰。”說著俯首咬了咬她小耳朵,沉聲補了一句,道:“不過,尋求幫助的時候也只能來找我,若你敢找其他人,我就讓你好看。”

彭墨側目對上他桃花眼中的小火苗,忙不迭的點頭,茶樓的事情剛剛結束,她可不敢再點火。

金修宸滿意的揉了揉她的發頂,提唇道:“這才乖。”

“小女謝殿下誇獎。”彭墨嘻嘻一笑,窩在他的懷裡打了個哈欠。

“困了?”金修宸看着,輕問。

彭墨點了點頭,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想睡覺又想要與你說話,怎麼辦?”他帶給她的感覺太踏實了,睡意止不住的襲來。

金修宸失笑,道:“那你閉着眼睛吧,既可以養神,也不影響與我說話。”

彭墨覺得他的提議不錯,順從的閉上眼睛,想起茶樓偷聽到的內容,輕輕笑道:“過幾日是齊董氏的生辰,屆時,齊冶儒一定會趁機將齊玉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

最重要的是金睿也會去,不知他們能不能在生辰宴之前求得皇上的賜婚聖旨?若是求得了那就更加有趣了,不過因楊花的事情,要皇上下旨並不容易!

金修宸扶着她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手掌一下下的輕拍她的脊背,聽她說了一半的話,笑問:“然後呢?”

彭墨不染而朱的唇輕輕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語聲淺緩道:“然後...有熱鬧可看,殿下要去嗎?”說完抬眸看着他。

金修宸低頭,看着她黝黑瑩潤的眸子如剛出生的麋鹿,濕漉漉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眸中不經意露出的慵懶和迷濛,卻又讓人忍不住心動,心中一動,輕輕俯首吻上她的眉眼,勾唇道:“我的王妃去嗎?”

彭墨挑眉,笑的不懷好意。“我若不去,還怎麼讓大家看戲?”她可是準備了一場精彩的大戲前去賀壽的。

金修宸霖然一笑,捏了捏她淘氣的小臉頰,道:“婦唱夫隨。”

彭墨喜歡聽他這般定義二人的關係,抿唇一笑,往他懷裡又鑽了鑽。

“睡一會吧?”金修宸看了看更漏,距離丑時還有些時間,足夠她小憩一會兒養神了。

彭墨搖頭。“我若睡了,你多無聊啊?”

“看着你睡覺,怎會無聊?”金修宸撫了撫她的髮絲,這麼幸福的事情,他做一輩子都不覺得厭煩!

“那你記得喚我。”彭墨聽他這般說,嘴角的笑怎麼都掩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才心安的閉上了眼睛,片刻,睡意越發的濃。

齊府門前,齊玉踩着腳凳走下馬車,金睿挑簾看着她,溫柔道:“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齊玉抿嘴羞澀一笑,點頭,看着他的馬車走遠才轉身走回府中,剛走進沒幾步就遇到了令人厭煩的人,眉眼冷了下來。

老秦在府門內恭候齊玉多時,此時看着她坐着金睿的馬車回來,心思流轉,上前幾步頜首恭敬道:“二小姐,老爺有請。”

齊玉斂笑,眸光冷冷看着老秦,嘴角扯動,揚眉道:“勞煩秦叔了。”

老秦垂首,忙稱不敢。

他雖然對這位半路進門的二小姐沒什麼好感,打心眼裡也是鄙夷的,但面上卻不敢表露,現在的她頗得晉王喜歡,又極有可能是未來的晉王妃,而他說破天也只是齊冶儒身邊的一個心腹奴才,對她還是要敬着的。

更何況現在就連齊冶儒對她都是寵愛有加,吃穿用度比起嫡親大少爺來也是不差分毫的。

齊玉看着老秦作態,笑意更添諷刺,揚起下巴挺直了脊背來到他面前,深深看着他。

老秦忙將頭垂的更低,姿態恭敬,完全看不出前幾日的冷眉赤眼。

齊玉看着心裡舒服了一些,冷哼一聲,越過他身邊,徑直往齊冶儒書房走去。

老秦看齊玉走遠,朝地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眸光陰鷙的盯着她的背影,咬牙道:“休要張狂,一個黑烏鴉披了綵衣也終究不是鳳凰!”

承恩侯府

魏英然靜坐在燈下,手中拿着一卷畫軸,解開畫軸上的紅綢,畫卷在桌上平鋪開來。

只見畫中人身着素白長裙,盈立在薄霧縈繞的山澗,明眸皓齒,淺笑嫣然,翩然脫俗,但額間一粒硃砂痣卻又帶着十足的魅惑,更加襯出她不凡的絕色。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手指輕抬小心的撫摸着畫中人的輪廓,嘴角溢出淺笑。

“彭墨,你是我的!”

片刻,涼薄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帶着一股王者的氣勢。

“吱呀”

門開了,魏英然抬頭,看着走進來的平安。“何事?”

平安走近幾步,恭敬道:“世子,思妍郡主下月會攜和親旨意到達京都。”

“恩,我知道了。”魏英然輕輕點頭,面上無甚波動,目光依舊落在桌上的畫中人身上。

待平安看到了畫卷中的女子後,詫異的瞠大了眼睛,他看的出這畫是世子的手筆,本以為世子只是玩玩,沒想到竟是認真的嗎?

思忖了一下,開口道:“世子,主上說您的婚事...。”

魏英然抬頭,無波的眸子泛起冷意,靜靜的審視平安,啟唇打斷他的話,道:“我以為我才是你的主子!”

平安心生畏懼,不敢直視魏英然的目光,頜首道:“屬下失言,請主子責罰!”

魏英然看他一瞬,淡淡道:“下去。”

“是。”平安咽了咽口水,頜首退下。

魏英然小心收起畫卷,眸光深沉,他的婚事只能由他自己做主,誰都別想能掌控他的命運!

子時過半,金修宸看着懷中睡得香甜的人,寵溺一笑,捏着她的小臉,柔聲道:“墨兒,醒醒。”

彭墨將他的手拽下,口中不滿嘟囔一聲,接着又睡了。

金修宸看着輕笑出聲,自語道:“誰說你向來淺眠?”說著起身,連同懷中的她一起抱起來。

突然的騰空讓彭墨一驚,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看抱她的人,待看到金修宸熟悉的下顎時,她又放心睡了。

金修宸抱着她來到內室,看到衣架上的衣服,低頭問着懷中的人。“衣架上的衣服是等會兒要穿的嗎?”

當然,並沒有人理會他!

金修宸搖頭失笑,將她放在圈椅上,拿着衣服給她一件一件穿了。

彭墨睡着,被他一會兒抬胳膊一會兒抬腿的擺弄,睡意去了大半,只是也不睜眼,就由得他去做。

“倒是不知你這麼懶?”金修宸打趣。

彭墨聞言笑了笑,道:“殿下厭煩了嗎?”

“當然!”金修宸認真點頭。

彭墨睜眼,驚詫看着他,他剛剛說當然?他厭煩她了嗎?

金修宸看她呆愣的樣子,輕輕一笑,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這樣的日子我早就厭煩了,現在每日都在想着娶你回去呢。”

彭墨呼了一口氣,懸着的心放下,環住他的脖子,委屈道:“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她無法忽視剛剛那一刻心中的恐懼不安。

金修宸抬眸看她一眼,道:“你見過誰主動放棄自己性命的?”與他而言,她是比生命還重要的,要他放棄,除非死別!

彭墨被他的話說的怔了怔,他將她比作性命嗎?

失神間聽他嘟囔。“這東西看着好看,怎麼這麼難系?”

彭墨看他手指笨拙的系著她腰間的佩帶,卻總不得其法,笑道:“是殿下太笨。”說著拿過他手中的佩帶,三兩下系好。

起身站在鏡前看了看,點頭道:“殿下穿衣的手藝不錯。”

金修宸聽她打趣,勾唇笑道:“還有待練習。”特別是那個佩帶。

“練習?和誰?”彭墨轉身,水眸亮晶晶的盯着他。

金修宸桃花眼中含着柔和的笑意,看着她認真道:“除了你,本王想不到其他人!”上前一把抱起她來到外間梳妝台前,放她坐下,道:“我去喚流螢給你梳妝。”

彭墨看着他的背影想象着成親後的情景,胸中溢滿了幸福,不覺笑出聲。

流螢進來,看到彭墨笑得窩心,笑問:“主子在笑什麼?”

彭墨自然不會說,搖頭不語。

收拾妥當,彭墨繫上披風穿上,帶上風帽,遮掩住眼鼻,只露出一個光潔的下巴。

因不能驚動將軍府巡夜的人,所以彭墨是由金修宸抱着越牆出去的。

齊辛早已經駕車等在府門偏角,看到二人出來後驅車上前,跳下馬車恭敬道:“殿下,王妃。”

“可準備好了?”金修宸警惕的看了看黑黢黢的街道。

“已經準備好了,殿下放心。”齊辛頜首。

金修宸點頭,扶着彭墨上了馬車,隨後也跟着鑽進去。

馬車迅速駛離,為避開城中偶爾的巡防兵,齊辛是避着主街道走的,繞了一會才來到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