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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公見皇上有了笑臉,乘勝追擊問道:“皇上,今晚宿在哪裡?”

皇上看了看桌案上的奏摺,撫衣站起身道:“去承干宮吧。”

蘇公公點頭,揚聲道:“擺駕承干宮。”

皇后伺候皇上用了夜宵,一番梳洗之後,二人躺在床上,早就過了激情的年紀,相處起來很是平和。

皇上心情煩躁的時候就喜歡來皇后這裡,靜心。“柔嘉受了驚嚇,可有讓御醫給好好看看?”

皇后聞言輕笑道:“那瘋丫頭,哪裡用得着看?早就沒事人一樣了。”話意雖不好,但語氣滿是寵溺。

皇上也是一笑,道:“倒也是,以她的性子只怕還覺得好玩呢。”往日她總是說皇城束縛呆板,這下遇到這麼刺激的事情哪裡還會害怕?

說起金柔嘉,皇后便想起了她與彭昊的婚事,只是這兩日皇上為搜查刺客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她也不好提及,現在倒是個好時機。

想到此,皇后嬌嗔看了皇上一眼,好笑道:“都是皇上您給嬌慣的,讓她養成了這麼一個無法無天的性子,真不知道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柔嘉性子颯爽,是比一般的閨閣女兒要活潑一些,但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皇后不必擔心。”皇上說起柔嘉滿口的維護。

“皇上,上次臣妾與您說的柔嘉的婚事,您覺得彭昊可還好?”皇后已經與皇上提及過這件事情,皇上當時沒應允也沒駁回,皇后知道不是小事,倒也沒再逼問。

“皇后怎麼想的?”皇上看了皇后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彭昊倒是個不錯的夫婿選擇,再者,若是柔嘉嫁過去,不僅能拉攏將軍府,還能更加有力的把控將軍府的兵權。

可是,彭昊真的喜歡柔嘉嗎?若是二人沒有感情,他的制約之談可就無法生效了!

皇后聽皇上如此問,想了一下,道:“彭昊那孩子臣妾見過,是個識禮沉穩的,且至今身邊都沒有姨娘通房,就憑這一點就是讓人省心的。”

“柔嘉和彭墨的關係也很要好,以後若是柔嘉性子跳脫做了什麼事情,彭墨也能幫着緩和婆媳之間的問題,婆媳關係好了,他們夫妻的小日子也就舒心了。”

皇上聽着皇后話里話外都是在以一個母親的立場考慮問題,不摻雜一絲權欲,他微微動容,在這深宮之中能夠如此為孩子着想的母親並不多。“她是公主,誰敢給她委屈受不成?”

這意思就是同意了!皇后心中鬆了口氣,好笑道:“武英夫人哪裡是刻薄之人,臣妾只是擔心柔嘉好動的性子與武英夫人有衝突,再者柔嘉以後嫁過去自然是要另開府的。”

皇上點點頭,握住了皇后的手,道:“最近朝中事務太瑣雜,等過些時日朕會着手這件事的。”

這些年皇后也未曾爭搶過什麼,為他安穩後宮,勞苦功高,他自然不會薄待了她們母女,況且,他也覺得彭昊不錯!

皇后偎着皇上的胳膊,輕輕一笑。

怡和殿

“娘娘,皇上去了承干宮。”宮女月蘭打聽了皇上的消息,回來回稟給趙青水。

趙青水聽言,眸光頓時狠厲,護甲深深的扎進手心裡,咬牙道:“一個老妖婆還勾搭着皇上不放,不知羞恥。”

“娘娘莫氣,這些時日皇上就數往咱們這來的最多了,其他各宮的只有眼饞的份兒。”月蘭看趙青水發怒,忙說著好聽的哄她開心。

趙青水冷哼一聲,道:“你去承干宮告訴皇上,就說我肚子疼的厲害,請他來看一看。”

若是皇上今日宿在別處,趙青水還沒興趣做這一齣戲,只是誰都可以,就是皇后不行,她可沒有忘記當日跪在承干宮殿外的恥辱!

“是,奴婢這就去。”月蘭點頭退下。

這邊皇上皇后將要入睡,就聽到夏瑾的聲音,一時間都是皺眉。

“何事不能等明日再說?”皇后輕斥。

夏瑾惶恐,跪地道:“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好了,何事?”皇上驚了睡意,皺了皺眉,卻沒有煩躁,他知道皇后宮中的人都被調l教的很好,若不是有急事這麼半夜也不敢前來打擾。

夏瑾鬆了口氣,低頭道:“回皇上的話,是祥嬪娘娘身邊的宮女月蘭過來說祥嬪娘娘身體不適,請皇上前去看一看。”

因皇后曾吩咐過,遇到祥嬪的事情要謹慎對待,所以她才硬着頭皮來稟報的。

皇后聞言,袖中的手微微捏緊,眸光一閃有些銳利。

“哼,不必理會。”皇上一聽就黑了臉,他怎會不知趙青水心中所想?

趙仕欺負柔嘉的事情本就是忠勇侯府佔了便宜,沒想到趙青水還是不知足。

皇后回頭看了皇上一眼,轉頭對夏瑾道:“你下去吧,請個御醫去給祥嬪看看。”聲音輕柔。

夏瑾聽命退下。

皇后躺回床上,支起胳膊看着皇上,面上是雍容雅緻的笑,道:“皇上還是去看一看吧?畢竟祥嬪還懷着龍子呢。”

皇上閉着眼睛,聞言睜眼看了看皇后,道:“朕說了不必理會。”懷孕的人他可以寵着,但絕不會慣着,更不用說祥嬪用懷孕的借口公然給皇后難堪,他不會縱容。

皇后點頭,不再勸。

片刻,靜寂中響起皇上的聲音。“趙仕的事情,朕早晚都會給柔嘉一個說法的。”

皇后聽言睜開眼,側目看着皇上,輕輕一笑,道:“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趙青水懷孕皇上就已經如此顧忌,若是她能夠順利的產下龍子,皇上還會重審舊案,處罰趙仕?

哼!以後的處罰與否她都不意外,也不期待,在這後宮之中,長久不衰的不光是寵愛,還有帝王的信任與愧疚!

而恰好,她佔全了這兩點!

趙青水,你今日敢如此挑釁本宮,是仗着肚子里的龍子嗎?以後可不要哭的太慘!

月蘭回到怡和殿,自然不敢如實告訴趙青水實情,只是和婉說皇上已經歇息了。

趙青水聞言頓時怒火躥騰,揚手揮下手邊的描金富貴花開的花瓶,咬牙道:“一定是那個老妖婆蠱惑的皇上不讓他過來。”

月蘭被這動靜嚇得一縮,硬着頭皮上前道:“娘娘息怒,以後您生下了皇子咱們就不用怕她了。”說著蹲下身去收拾花瓶碎片。

趙青水聽言輕輕笑了,手掌輕撫平坦的小腹,是啊,等誕下了皇子,還怕皇上不垂愛嗎?

待到那個時候,這前朝,這後宮,都將是她趙青水的天下,那個老妖婆和她的女兒都將萬劫不復,渣骨無存!

想到此她面上又恢復了優雅純善的笑顏,只是這笑意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月蘭不經意看了一眼,只覺得後脊骨都冒着涼氣,這幾日她越發看不懂祥嬪心中所想了,就如此刻這個詭異的笑容,忙收回了視線,將地上的碎片收拾乾淨,退了出去。

第二日,彭墨從彭氏的荷香園出來,剛走到小花園迎面就遇到了向府外走去的彭昊,笑問:“三哥做什麼去?”

“外面很熱鬧,我出去看看,妹妹可要同去?”彭昊說著細細的看了看彭墨的面色,比之昨日好了許多,看來吳御醫沒有說謊,這毒並不會長期稽留體內,微微鬆了口氣。

彭墨挑眉。“渠王和寧王回京了?”

最近京中形勢一片緊張,怎麼會有熱鬧可看?除非是在雙霞鎮震災近一月的渠王和寧王回京了。

彭昊點頭道:“恩,而且皇上很是開心,還特地派了禮部的人前去迎接。”

派了禮部的人去迎接?皇上此舉聲勢真是浩大,此事一了,只怕他們二人在朝中百官以及大庸國子民的心中都是升了好幾個高度吧!只是,不知金睿知道這個消息會氣的怎樣?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閑來無事。”彭墨輕輕一笑,聲音軟糯。

晉王府

金睿聽到皇上下旨禮部迎接渠王和寧王回京的消息後,硬生生的吐出了一口血,怒道:“父皇,你就這麼等不及的為他們造勢嗎?”

同是兒子,他那裡做的不如他們二人?為何父皇的眼中只看得到他們?

文戈一看頓時大驚,因談朝中事情,所以他屏退了左右,這會兒連一個近身伺候的人都沒有,他只得親自拿了帕子,端了茶水在一旁伺候着。

看金睿陰晴不定的面色,低聲勸道:“殿下不要惱怒,以後的事情還沒有定論,不必拘泥於眼前,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金睿眸光陰鷙,雙手攥緊了被角,骨節發白,可見他在極力隱忍心中的怒氣,半晌咬牙道:“不錯,本王還沒有輸。”

他絕不會輕易認輸!

彭昊沒有騎馬,跟着彭墨坐着馬車來到了二王回宮的必經主道,他昨日就在坐落於這主道的清風茶樓定了位置,為的就是一觀今日之景。

彭墨下了馬車,道路兩旁站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輕輕一笑道:“好多人啊!”竟是比節日還要熱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