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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英然的眼中陰沉一片,如竹清雅的身姿透着危險的氣息,冷冷道:“既然已無退路,那就禍水東引。”

平安眼睛一亮,若是將線索引到宸王府,那可就有好戲看了,頜首笑道:“世子請吩咐。”

魏英然緊抿的嘴唇似乎淺淺的笑了笑,他轉腳來到書桌後,素指撫摸着畫中之人,眸光清明了些許,低聲問:“我記得,暗衛被殺,金修宸用的是婺城國的殺手。”

平安點頭稱“是”,若金修宸不是用了如此刁鑽的辦法,他們也不會吃了這暗虧,沒法兒反擊。

日光泄進房間內,照在魏英然身上,清雅中帶上了明媚,只是他一雙眼中的慾望太過明顯,與美好的他格格不入,慢慢收緊了手,冷聲道:“給你一晚上時間,把那些殺手落腳的地方找出來。”

這才是他主子還有的樣子,不是嗎?平安仔細看了眼魏英然,點頭稱是,轉身走了出去。

金修宸,既然你用婺城國的殺手壓制我的行動,那本世子就來一個借力打力,十分期盼看到皇上知道你勾結婺城國為禍大庸後的反應!

趙森出了勤政殿的門,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渾身有種虛脫的無力感。

想到皇上督促破案的態度,他不敢停留一刻,忙出了宮一路回了京兆尹,親自監督案件進度。

只是,這案子一無報案人,二無受害人信息,就連屍體都被野獸翻的亂七八糟,種種情況下,若想迅速破案,實在艱難。

夜間,金修宸來到了墨荷園,看着梳妝台前梳頭髮的人,走近笑道:“以後這種向你獻殷勤的活就留給我。”說著接過了她手中的木梳,給她梳起頭來。

彭墨無奈笑了笑也就由他了,他的力量不輕不重,手法輕柔,絲毫不會拉痛她,比起她自己竟然還要嫻熟。

烏黑亮麗的髮絲托在手中如絲如緞,涼涼滑滑的觸感甚是舒服,抬頭看了她一眼,眸光晶晶亮亮,滿含寵溺,勾唇笑道:“婺城國的使臣過幾日就會到達京都。”

彭墨聞言看向鏡中的他,笑問:“所以,你選擇今日爆出京郊山上埋屍之事,我猜想,在此案偵破期間,你有辦法讓魏英然走投無路,卻又不下最後殺機,為的是婺城國使臣來時,讓魏英然主動求助,或許他們主動相助,以此為線索,查清楚魏英然與婺城國的聯繫。”

她和金修宸已經用了很多辦法,很多途徑去查魏英然,卻收效甚微,這次婺城國使臣前來,簡直是一個查清楚的好時機。

所以,金修宸在殺魏英然暗衛的時候,便步下了這一步棋。

金修宸聽言笑了笑,將最後一束頭髮梳完,抱起她來到內室床上,給她裹上棉被,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墨兒果然聰明,也最懂我。”他只才走了一步,她就已經猜到了他全部的計劃,讓他心驚又感嘆。

彭墨被他誇獎有些得意,笑問:“魏英然不笨,你篤定他會上鉤嗎?”

金修宸便笑了,道:“他手下能用之人只剩下平安一個,且這件事情又只有那一個漏洞可尋生機,他怎麼會不選?”

“那些人是否可靠?”她問的是那些婺城國的殺手!

金修宸抱着她,隔着棉被也能感受到她身上軟嫩的觸感,聞言,倨傲一挑眉,道:“我培養的人,自然可靠!”

彭墨被包成粽子,動彈不得,拿眼睛斜了他一眼,問:“魏英然是否已經行動?”

金修宸被這含嗔帶怪的眼神看的心神一盪,不覺緊了緊胳膊,低頭道:“下午便已經動了,一切都在掌握中,王妃莫要擔心。”

“我不擔心,我這兩日只關心晉王府的戲檯子。”彭墨笑得狡猾。

齊冶儒果然起了與齊玉斷絕關係的念頭,只是,齊玉的名字已經記在了宗譜上,現在又是皇上御賜的晉王側妃,若是驟然將名字劃掉,也是不合適,想來老奸巨滑的齊冶儒要採取些手段,“名正言順”的將齊玉驅趕了。

金修宸看她肆意慧黠的樣子,只覺得愛不釋手,低頭啄了啄潤澤的櫻唇,笑道:“兩個女人,一個男人,這一台戲,果然是熱鬧。”

彭墨見他喜歡,獻寶道:“你若喜歡看,我就讓他們再唱上幾天可好?”

“可是我聽說齊冶儒已經行動了。”

彭墨詫異,瞠目道:“什麼時候,我怎麼沒聽說?”幽夢在監視齊府,怎麼沒報回這消息?

金修宸笑了笑道:“就在我進門之前,遇到了幽夢,他讓我轉達王妃知道的。”

彭墨白他一眼,倚在他胸口,眯眼想着:“不會是要用毒吧?”

深宅大院里也就這種手段最直接有用了。

“你猜對了,就是用毒。”金修宸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笑問:“水瑤那裡了可要做防備?”

彭墨撇嘴道:“若是她有了防備還怎麼看戲?”

水瑤是個精明的女子,卻不是大膽的女子,若是有所防備一定會避開的,如此結果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了。

清心閣

齊玉站在門前,遠遠看着水合院的方向,一張臉青紅交錯,她費盡心機得來的側妃之位,到頭來卻輸給了一個卑賤的丫鬟,她不甘心!

夜色中,美麗的眼眸中滿是殺意。

方敏在一旁侯着,看到齊玉的樣子,不覺打了個寒蟬,摸了摸袖中的藥包,心中有些忐忑。

主僕二人各懷心機,各自無話。

次日一早,水合院中,水瑤伺候晉王起身,親自端來了洗漱用品,為晉王凈面。

收拾妥帖,水瑤笑問:“王爺,早飯是去姐姐那裡用,還是在婢妾這裡用?”

晉王想起齊玉,滿臉的笑意瞬間冷下,不耐道:“好好的,提她做什麼?莫不是你不喜歡本王在這裡?”

水瑤大駭,水眸中瞬間盈滿霧氣,垂首委屈道:“王爺曲解婢妾的意思了。”

晉王嘆了口氣,抱她在懷裡,哄道:“好了,有話好好說,哭什麼?”說著看到她臉上的淚痕,語氣又放柔了些,道:“別哭了,哭花了妝就不好看了。”

水瑤勉強笑了笑,掏出香帕沾了沾臉上的淚水,柔聲道:“王爺,婢妾出身卑微,被王爺厚愛,已是幸運,只是這水合院,婢妾實在無福消受,還請王爺允許婢妾另居他院吧。”

晉王皺眉,沉聲問:“是誰說了什麼話?或許給你委屈了?”

水瑤大驚,搖頭擺手緊張道:“王爺,您不要怪罪姐姐,姐姐是為了婢妾着想,實在是婢妾太過卑微,用不起這麼好的院子。”說著,聲音哽咽起來,滾珠似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落在前襟上,打濕了綉工精美的合歡花。

晉王聽後,氣不打一出來,怒吼道:“她又算什麼?一個齊家的丟棄的養女!”

站在門外的齊玉聽到晉王此番話,只覺得一顆心疼得失去了知覺,她咬緊了牙關才沒有衝進去打殺了水瑤解氣,這個賤人竟然背後污衊她,誤導晉王!

若是此時衝進去她的解釋晉王未必會聽,也未必會信,反而會讓她的處境難堪!

想到此,她轉身出了院子。

“側妃,不給王爺送小菜了?”出了水合院,方敏問道。

齊玉這才想起今日的目的,搶過方敏手中的食盒,高高舉起,重重摔下,食盒中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就被扔在了地上。

扔在地上,她猶不解恨,幾腳踩下去,小菜就混合著塵土變了摸樣,她恨恨咬牙,陰鷙猙獰道:“賤人,本側妃早晚要除掉她!”

方敏看到比,摸了摸袖中的藥包,上前一步來到齊玉身邊,附耳低語一番。

齊玉聽着慢慢勾起了唇,眼睛看着水合院的方向,竟似毒蛇一般可怖。

另一邊,京郊一所普通的民宅中,思妍郡主端坐在飯桌前,慢條斯文的用着早餐。

而姍姍來遲的麗姬則是一臉的怒氣,一掌拍在飯桌上,“嘭”的一聲響。

思妍郡主面色一沉,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看着她,冷冷道:“麗姬,我尊重你不代表我怕你!”

麗姬一聲冷哼,抬手指着她,怒聲質問:“哼,做什麼無辜樣子,我的蠱蟲是不是你殺死的?”

那些蠱蟲都是最珍貴的,沒想到遭逢毒手,這所民宅里,除了思妍,她想不到第二個人做這件事!

“你的蠱蟲死了?”思妍郡主面露詫異,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無奈道:“捉賊拿臟這句話麗姬沒聽過?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殺了你的蠱蟲?”說完,門外立即湧進來幾個帶刀侍衛,團團守在思妍身邊,怒目瞪着麗姬。

麗姬不敢妄動,面色越發的冷峻,眼睛掃視眾侍衛,最後她看着思妍,扯唇一笑,冷意刺骨:“郡主,這件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

思妍看着麗姬的背影,譏諷一笑,仗着幾隻蠱蟲就敢一而再的挑釁她,實在可恨,既然麗姬不知道“教訓”二字如何寫,那她就送出一個難以忘記的教訓!

麗姬氣惱的出了院子,冷冷駐步,轉身看着院子,滿眼的陰冷,她的蠱蟲都是心血培養,今朝被思妍盡數毀去,這仇不可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