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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和靦腆一笑,拎起層疊的裙裾,踏階而上來到皇后身側,柔聲輕喚一聲母后。

“與你皇姐去了哪裡?”皇后含笑將金文和鬢角撒亂的頭髮掖在耳後,聲音慈柔。

金柔嘉在彭墨身邊坐下,嬌俏看了一眼對面的彭昊,聽到皇后的話,笑道:“文和想要蝴蝶,兒臣帶她去花園裡撲蝴蝶了。”

皇后憐愛的揉了揉金文和的頭髮,笑問:“是嗎?文和撲了幾隻?”

金文和看着皇后,羞澀輕笑道:“兒臣沒有皇姐敏捷,一隻也未撲到。”說著小臉跨了跨。

皇后聞言笑看金柔嘉,拉着金文和的手打趣道:“莫要與你皇姐比敏捷,你可比不上的。”

金柔嘉聽着皇后打趣自己,看了一眼忍笑的彭昊,嘟嘴道:“母后偏心。”嬌憨的樣子惹得眾人輕笑。

彭墨暗自打量金文和,粉色的宮裝,可愛嬌嫩,圓圓的小臉帶着羞澀的笑意,澄凈的雙眼撲閃中帶着醇厚。

看她如此依賴敬愛皇后的樣子,彭墨垂眸,心中思忖趙青水的事情她是否知情?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介懷?還是年紀小不知事?

可是,宮中之人又有幾人是糊塗的呢?

宸王府

齊辛收到皇宮的消息,來到書房,看着窗下半躺在竹製藤椅上的人,頜首道:“殿下,魏世子和渠王殿下也在皇宮。”

金修宸擰眉,坐起身放下手中的書,道:“城北吳宅現在如何了?”

皇后這賞花帖子下的並不秘密,幾位皇侄知道並不奇怪,他也能想到辦法讓他們無暇顧及墨兒。

只是,現在讓他犯難的是,他還未想到辦法掣肘魏英然!

齊辛點頭道:“已經準備妥當,並放出風聲,晉王殿下應該很快就會有所行動的。”

畢竟受皇上急迫態度的影響,金睿對此案是不敢放鬆分毫的,現在“查”到了蛛絲馬跡自然是立即出動的。

金修宸點了點頭,眉頭沒有鬆緩,道:“魏英然的調查如何了?”

比起幾位皇侄,金修宸目前最棘手的敵人是這位善於偽裝,清雅俊秀讓人摸不到底細的魏世子!

齊辛道:“當年為承恩侯夫人接生的婆子現在已經難尋蹤跡,經這些時日的調查,魏世子此人生活作息很單調,日復一日的也沒什麼變化,出生至今他身上只發生過一件大事情,就是九歲時候的意外落水,也是這次落水讓他落了病根,體弱一直延續至今。”

金修宸皺眉道:“難尋蹤跡?”

齊辛點頭。“是,當年的接生婆本都是大庸城中的老手,可在承恩侯府接生過後便接連銷聲匿跡了,至今也未有消息。”

“查!”金修宸冷笑,接連消失,倒是巧的很!

“是,屬下已經在追查了,只是這件事情已經隔了二十年,調查起來或許會費些時日。”齊辛說著皺眉。

金修宸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能查清楚的,且不說事件間隔過長,就單單說魏英然的謹慎,也是不易查清的。

擰眉斂目道:“接生婆的事情要查清,九歲的落水也要調查。”

魏英然自幼喪母,一直是皇后娘娘與承恩侯寶貝呵護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落水?

齊辛沒有想到這一點,聞言點頭道:“是,屬下明白。”

“盯着城北吳宅和晉王的動向,王妃在宮裡的事情也要注意着,有事情儘快來回稟。”宮中終究是不安全的,不知她可否能應付。

“是,屬下明白。”對於王妃的事情,宸王府所有人都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渠王與顧翎羽出了勤政殿,一路來到御花園,遠遠看着涼亭內的情景。

顧翎羽的目光落在涼亭內的彭墨身上,淡淡扯唇道:“晉王與寧王今日倒是消停。”

以往有彭墨的地方,必然會有他們二人的身影,今日卻一個都沒來。

渠王的目光在亭中巡視,最後落在彭墨身上,對這個只見過一次的女子,他一日都未曾忘記。

現在他已經不單單只是因她家世容貌而想要娶她,似乎加了些真心的想要愛護她,聽到顧翎羽的話,道:“寧王染了急病,御醫勒令讓其在殿中修養,不得外出。”

說著輕蔑一笑,道:“晉王最近屢遭父皇斥責,現在應該在忙着皇家園林刺殺事件的調查吧,畢竟他只得了這麼一個爛差事。”

顧翎羽跟着輕蔑一笑,道:“現在朝中近一半官員俱是以表哥馬首是瞻,而皇上看到此局面也未曾打壓,想來皇上心中也是屬意表哥的。”

渠王聞言面上笑意更盛,眸中神采飛揚,道:“話雖如此,但仍不可掉以輕心,本王那兩位弟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顧翎羽頜首:“表哥說的是。”

渠王整理衣襟,抬步走向涼亭,面上的陰沉已經盡數斂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潤謙和的樣子。

來到涼亭外,拱手恭敬道:“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萬安。”

顧翎羽跟在渠王身後,跟着請安道:“翎羽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皇后看着二人的到來,下意識的去看下手的彭墨,又看了看一旁的魏英然。

聽到請安聲,和藹笑道:“起來吧,到了本宮這裡不必如此拘禮。”

渠王直起身,聞言溫和笑道:“常言道禮不可廢,兒臣在母后這裡更是不敢逾越半分。”

皇后看着渠王此般,滿意點頭,道:“怪不得你父皇總是誇你。”

渠王謙虛頜首,走進涼亭內與眾人見禮後依次落座。

皇后吩咐人上了茶,添了這二人便不能只談花賞景了,閑聊道:“怎麼最近不見晉王進宮?”

渠王聞言淺笑,恭敬答道:“近幾日三弟惹了父皇不開心,受了幾句訓斥,難免心中有些憋悶,所以未曾向母后請安,兒臣改日見了他一定會叮囑他前來向母后請安的。”

皇后寬和一笑,道:“請安在心,不在行動,你們能在朝堂好好的協助皇上就好,至於本宮這裡,來不來的本宮也不怪罪!”說著微微皺眉,有些擔憂問:“只是,晉王做了什麼事情惹了你父皇不開心?”

晉王與淑妃都是小心謹慎的人,怎麼會屢次惹怒皇上?

渠王謙卑的聽着皇后的教誨,聽言為皇后解惑道:“三弟奉旨接管了皇家園林刺殺案的調查,只是案件積攢已久,卻一絲線索都未查到,父皇以為三弟生了懈怠之心,方才教誨一二。”

魏英然抬頭道:“是宸王殿下的刺殺案?”

“正是,世子莫非對此案件有高見?”渠王詫異看了魏英然一眼,他不是向來不理朝事,怎麼今日對這件案子生了興趣?

魏英然輕勾唇角,笑了笑道:“只是覺得此案幕後之人不簡單罷了,若不然以晉王殿下的能力,怎麼也該有了眉目才是。”說著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彭墨。

彭昊看着魏英然皺眉,他是故意的!

皇后看了看魏英然,不解他此番話的含義。

渠王聽着這番話更是詫異,這魏英然與晉王有來往不成?怎麼話里話外都在為他開脫?還是說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如此一想,不禁皺眉,莫不是承干宮與晉王府聯合了?

一瞬間,百般思慮湧上心頭,但他面上卻一點沒表示出了,只是淺笑道:“世子所言甚是,三弟確實是才能卓著的。”

皇后聞言溫和笑道:“恭王在朝事上並不上心,你該做個好兄長,好引導晉王與寧王為大庸出力。”

渠王頜首,含笑道:“母后說的極是,兒臣定當謹遵母后教誨。”

金柔嘉對這些政事不感興趣,無奈的看着眾人一言一語的來往。

金文和靜靜坐着,一丁點的存在感都無。

顧翎羽看了看彭昊與彭墨,笑道:“聽說皇上有意召彭大將軍回京述職,不知三公子與慧寧郡主可知?”

彭墨聞言心下歡喜,眸光晶亮問:“大哥要回來了?”

殊不知她向來恬淡的容顏帶了這慧黠明亮的樣子有多麼奪目,魏英然與渠王不禁看呆了去。

“並不知,顧公子如何知曉的?”彭昊聽到這個消息,心中也是歡喜的。

渠王回神,看彭家兄妹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便接話道:“剛剛我與翎羽去了勤政殿,聽到父皇提及的。”

彭墨聽着渠王說完,燦然一笑,道:“那這件事情就是真的了?娘知道了一定很開心。”下半句是說給彭昊聽的。

“恩。”彭昊笑着點頭,大哥離家已有兩年,母親日日念叨,若是知道這消息,肯定是開心的。

魏英然還未見到過彭墨這般明亮的笑意,不覺跟着笑意加深,眸中帶上了絲絲執着之意。

如此直接不掩飾的目光,彭墨無法忽視,但在眾人面前,她什麼都不能說,只是垂首靜坐,面上恢復了恬淡的笑意,既不熱切,也不疏遠,端的是恰到好處。

“渠王殿下,聽說下月南燕國的大皇子明王與二皇子武王也會來?不知這消息是否屬實?”彭昊問詢渠王。

渠王淡淡一笑,道:“南燕國似乎有意向,只是,明旨還未到達。”

彭昊點頭,劍眉淺蹙,婺城國來大庸已是動機不明,如今就連南燕國的也要來插一腳,怪不得皇上會召大哥回京。

看來,下月的京都將要起波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