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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暗處的齊辛警覺的觀察着四周,看到向墨荷園這個方向走來的彭昊後,他將手指放在唇間,吹出了清脆悠揚的鳥叫。

“咕咕咕...。”

金修宸聽到了這鳥叫,微微皺眉,眷戀的看向彭墨,道:“有人來了,我晚上再來。”

彭墨點了點頭,想到他的傷勢,蹙眉擔憂道:“你小心點,傷還沒好利索呢。”

金修宸聽着她軟糯帶着絲絲埋怨的聲音,笑意柔和,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低聲道:“王妃放心,你夫君的身體好着呢。”

彭墨臉色羞紅,看了看內室,還好彭禮被琉璃吸引了,並未注意他們這裡。

嗔他一眼,催促着他趕快走,待看他輕車熟路的從後窗跳走後,她又忍俊不禁起來,何時他才能從大門進出呢?

來到內室,看着彭禮笑道:“禮兒,等會兒若是有人問起來,你不要把宸王來過的事情說出來,好嗎?”

彭禮眼睛亮晶晶的點頭:“恩,禮兒知道了。”

宸王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定不會做出背叛宸王的事情,看了看懷裡的琉璃,道:“姑姑,琉璃可以讓我養兩天嗎?”

彭墨捧着彭禮的小臉袋揉了揉,笑道:“禮兒這麼乖,當然可以。”

琉璃聽到姑侄二人的對話,哀怨的發出了一聲低呼表示抗議。

彭禮一聽就樂了,喜道:“姑姑你看,琉璃也喜歡我的,聽到我要養它,可開心了。”

彭墨抽了抽嘴角,孩子,你確定它是開心的嗎?對上琉璃圓溜溜的眼睛,囑咐道:“跟着禮兒要乖乖的,過兩天我就接你回來了。”

琉璃嗚咽一聲,別開頭不去看彭墨。

彭墨瞪大了眼睛:“嘿,你還生氣了?”

彭禮汗顏,對姑姑這種與狐狸交流的行為感到無奈。

彭昊站在門外,看着姑侄兩個頭挨着頭的親密勁,笑問:“你們玩什麼呢?”

“三叔。”彭禮看到彭昊忙爬下床,規規矩矩的行禮。

“禮兒乖。”彭昊上前抱起彭禮,笑道:“你祖母到處找你不到,原來你在你姑姑這裡躲清閑。”

彭禮撇嘴苦惱道:“祖母讓我寫大字,我不想寫,還不如跟着副將練功夫。”

彭昊聞言輕笑出聲,不愧是將軍府的孩子,只是不讀書的毛病卻不能慣着,問:“你以後不是想當將軍嗎?”

彭禮點頭,做像祖父,像父親一樣的將軍是他的願望。

彭昊聞言皺眉,做出若有所思又苦惱的神情,道:“一個將軍若是不識字,怎麼看兵法?怎麼排兵布陣?莫非只在戰場上拼蠻力不成?”

彭禮一聽,怔了一下,隨機叫道:“三叔放我下來,我要去找祖母。”

彭墨看着抿嘴偷笑,三哥哄孩子倒真是有一套。

彭昊將彭禮放在地上站定;彭禮給彭昊和彭墨各行了禮,道:“三叔,姑姑,禮兒要去練字了。”

彭墨笑着點頭,道:“去吧,姑姑遲些時候去找你玩。”

彭禮點頭,將走之際還不忘抱起琉璃:“禮兒會好好照看琉璃的。”

彭昊看被彭禮抱走的白糰子,轉身笑問:“這白狐狸是金修宸送你的吧?”

彭墨對上彭昊揶揄的眼神,紅着臉點頭,琉璃雖然是齊木帶回來的,但她知道,這其中一定是金修宸的意思。

彭昊摸着下巴,輕笑道:“果然,狐狸送狐狸。”

呃!金狐狸?彭墨一怔,這樣稱呼他也倒是形象。

兄妹兩個相視一笑,對這個稱呼都是非常中意,笑鬧一陣,彭墨來到外間坐下,給二人各自斟了茶。

“三哥不在前院?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彭昊端起茶杯,笑道:“大哥在宮中還未回,那些人也就還未登門,前院自然無事可。”

雖然彭展已經極力婉拒了一些應酬,邀約,但京都中的人似乎是不打算放棄這位手握重兵的將軍,或者說是渠王寧王還不願意放棄!

不過看大哥遊刃有餘的樣子,彭墨倒是不擔心他會陷入困境,淺嘬了口茶,道:“後日三哥要去晉王府嗎?”

彭昊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道:“要去的,或許柔嘉會出宮。”

自從指婚以後,皇后便不許柔嘉出宮,只讓她在宮中待嫁,他猜想,她明日一定會趁機出宮的。

彭墨自知相思之苦,遂也不打趣,只是道:“大哥說不會去,屆時我和大嫂一起去。”

彭昊點頭,道:“晉王被皇上斥責禁足,現在晉王府是個敏感的話題,大哥剛剛回京,又手握重兵,一舉一動都是引人注目的,確實需要避諱一二,免得傳出閑言碎語,惹得皇上生疑。”

彭墨知道這兩日大哥和三哥總在一起商議,所以此刻三哥的話就是大哥的意思,見他已經想的周到,她便也不再提,轉而說起了朝中局勢。

“你說,朝中的官員後日會有多少到場的?”

前世,她和金睿大婚,可謂是十里紅妝,朝野上下誰不送上一份賀禮?那奢華熱鬧的場景簡直是百年難遇。

彭昊想着晉王府的景況,搖頭道:“不會超過三分之一。”

彭墨聽言勾唇,瑩潤的眸中浮起了玩味之色,婚禮上若是沒有賓客,那就不熱鬧了,若是不熱鬧,怎麼對得起她籌謀許久所費的心力?看來,修羅盟又要重出江湖了!

金修宸出了將軍府,齊辛迎上前道:“殿下,魏英然半個時辰前進了宮。”

進宮?他此時進宮,只有一個目的!彭墨!

金修宸眸光冷了冷,涼涼勾唇道:“走吧,咱們去會一會魏世子!”

齊辛瞠目,殿下的意思是要見魏英然?

我說殿下,您可剛剛把人的暗衛給殺干屠凈,此刻去見人家,不是擺明了挑釁?

不過,這魏英然竟敢大膽的肖像王妃,也實在可惡,去會一會也不為過,免得讓他不知了斤兩。

承干宮

皇后看着起色越來愈好的魏英然,心中提着許久的石頭漸漸放下了,面上笑意加深了許多,靄聲道:“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就來了,姐姐也好提前宣個御醫給你診脈。”

魏英然淡淡搖頭,挺直了腰背坐在錦凳上,一雙無波的眼睛望着皇后,往日溫潤的神情此時換上了凜然,啟唇道:“姐姐,此行進宮,小弟有一事相求,還請姐姐應允。”

皇后看魏英然此般,心中一跳,斂笑緊張問:“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自小到大,她這個弟弟從未讓她費過心,也未闖過什麼禍事,此刻看着他凝重的神情,皇后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事?

“姐姐,我想儘快迎娶彭墨進門,還請姐姐在皇上面前為我說和。”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誰背後出手,只是,不管是誰,他都不能坐視不理。

可背後之人竟然用婺城國的殺手來殺他的暗衛,此招實在犀利,他為了隱藏的身份,只能壓下這件事,這個虧是吃定了,但心中卻又不甘心,所以他想出了這個催婚的辦法。

他催婚,對金修宸,對彭墨而言,都是最直接的還擊。

皇后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此刻聽到魏英然所求的事情,頓時哭笑不得,道:“你呀你呀,要嚇死姐姐嗎?”

魏英然赫然,垂首抱歉道:“讓皇姐擔憂了,是小弟的不是。”

皇后很少見魏英然如此急不可耐的模樣,更未見過他如此心儀一個女子至此,忍不住多問一句:“你就這麼喜歡彭墨嗎?”

魏英然聽言微怔,片刻,點頭道:“是,非常喜歡,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我更加的想要得到她!”

不管是仁善的她、嗜血的她、單純的她、滿腹詭譎的她,還是不愛他的她,他都難以割捨,也做不到放手。

初聞他的暗衛被殺,他是急怒的,但在這些情緒之外,他卻又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知道,金修宸行動了,只是,這行動,彭墨知不知情?又有沒有參與其中?

他不敢想不敢猜,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來撫平心中的不安!

皇后怔了怔,隨即掩唇輕笑,點頭道:“姐姐知道了,晚些時候見了皇上,會向他提的。”

母親早逝,她親手將魏英然帶大,亦姊亦母,此刻能看到他找到心儀的女子度過一生,皇后心中是欣慰的。

再者,早一日為侯府娶回女主人,她也好早一日卸下侯府後院的重擔。

魏英然鬆了一口氣,扯出一抹笑,道:“多謝姐姐。”

夏謹走了進來,垂首恭敬道:“娘娘,皇上召您去勤政殿。”

皇后微微點頭,道:“告訴皇上,本宮即刻就去。”說著看向魏英然,溫柔笑道:“等會兒姐姐去了勤政殿就與皇上商議這件事情,你在府中等我的消息。”

魏英然笑着起身,拱手道:“累的姐姐辛苦,小弟抱歉。”

皇后嗔他一眼,道:“說什麼抱歉不抱歉的話,倒顯得咱們姐弟生分了,快回去吧,我也要去勤政殿了。”

“是,小弟告退。”魏英然躬身退了出來,他站在殿門口,仰頭看着天邊的雲彩,眸中陰晴不定,片刻,他垂眸再睜眼,已是無波無瀾,如竹的身姿清揚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