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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已過巳時,皇后便留金哲用了午膳,還特意讓御膳房加了菜式,期間皇上也來了,這讓金文和很是開心,。

皇上看到金文和便想起了其母趙青水,面色一沉,但又不好發作,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算做回答。

金柔嘉看到皇上瞬間變成了一隻跳脫的燕子,上前抱住皇上的手臂,嘻嘻笑問:“父皇,五弟以後是不是都住在承干宮?”

因金哲以前並未入皇家玉碟,此番有了名號後,所以這皇家排名便也有了。

他今年十二歲,與寧王年齡相同,卻虛長寧王兩個月,所以這五便給了他。

給原本的五皇子寧王就成了六皇子;六公主金文和就成了七公主;七公主金霞羽變成了八公主。

這種更改皇家排名的事情開國以來還是頭一遭,就是以前的王朝也是沒有先例的,聽着雖然荒謬,但皇上發話,誰敢不從?

就連禮部的人都未提出異議,何況其他朝官?再者,一個親王都封了,又有誰會在意一個排名?

皇上看金柔嘉與金哲相處很好的樣子,心中很是欣慰,笑道:“看你母后如何安排吧。”

皇后看皇上把球拋給了她,便上前拉着金哲的手,和藹笑道:“哲兒,以母后想,你還是住在長信宮,畢竟是長大的地方,住着也舒心,只是宮中的事物要重新歸置,房屋也要重新修葺一番,這幾日你就暫且住在承干宮,你意下如何?”

金哲自小長在長信宮,自然很難割捨,聽皇后如此安排,恭敬頜首道:“兒臣聽母后的。”

皇后滿意點頭,轉頭看着皇上,笑道:“臣妾選了幾個服侍的人,皇上也過過目吧。”

皇上點頭,一眾人來到正殿,分主次坐下。

玉敏忙去將選好的宮人喊了進來。

一個女官(是般若),三個大宮女,六個小宮女,兩個內侍。

皇上一一看過,微微點頭,從面上看是及其滿意的。

金哲看着這十二個人,有些愕然,這些人以後都是要服侍他的嗎?

他悄悄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讓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被父皇想起了,他有了母后,有了身份!

皇后又耳提面命的對這十二個人教導了一番,才打發了下去。

金文和看着便有些不高興了,她身邊才八個服侍的人,憑什麼這麼賤婢生的孩子就能又十二個?而且,皇后為什麼讓他住在承干宮,卻從不說讓她搬過來的事情?可見是虛情假意的!

想到此,看着一臉笑意的皇后,深覺這笑是諂媚的,不禁鄙夷。

席間,皇上說起了給金哲啟蒙的事情,定了已經致士的一位內閣大臣,名叫文匋,可騎射先生卻是還未找到合適的。

金柔嘉咽下口中的飯菜,笑着接話道:“父皇還找什麼?就讓彭昊去教嘛。”

然後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了彭昊的騎射是如何如何的厲害,面上儘是與有榮焉的驕傲,一點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和羞澀。

看得皇上很是無奈,卻不覺不好,反而覺得真實,笑着搖頭,口中直嘆:女子外向。

皇后卻嗔怪的瞪了金柔嘉一眼,低斥道:“不要胡說。”將軍府哪裡是能簡單接觸皇子的?若不是將軍府的分量太重,這些年也不會一味地深居淺出,故作避世了。她如此不避諱的舉薦彭昊,萬一讓皇上以為承干宮聯合將軍府就不好了!

皇上面上微微笑着,心中卻是快速的轉動,將金柔嘉提議的事情在心中過了一遍,點頭笑道:“多虧了柔嘉,不然朕指不定怎麼頭疼呢!”

金柔嘉一聽,便笑了,以後練騎射有伴了,而且還可以見到彭昊,簡直是太好了。

金哲並不知道彭昊是誰,但看金柔嘉滿臉崇拜的樣子,心中想應該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吧!

這是答應了彭昊教金哲的事情了?皇后眸光一閃,皇上為金哲定下了文匋和彭昊,這種文淵武強的教習陣容可是比任何一位皇子的規格都高的。

文匋的學識和在朝中積攢的人脈可是不比顧家差的,而彭昊更是不必說了,背後有將軍府在,將軍府現在也未曾公開支持任何一位皇子,現在皇上卻讓彭昊來教金哲騎射,是否是讓將軍府支持金哲的意思?

就算將軍府不支持金哲,可有了這一層關係,在外人看來,將軍府也是哲王黨了吧?

皇上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為什麼要將朝中的水攪渾呢?

渠王府

渠王低垂着頭在書房間內來回渡步,面上儘是陰沉,眉頭緊鎖,眉目寒霜,唇角抿成了一條生硬的線。

顧翎羽來到書房門外,看着渠王焦慮的樣子,眸光中的暗沉一瞬即逝,揚唇輕喚道:“表哥。”

渠王聽到聲音抬頭就看到了門外站着的顧翎羽,神情一松,道:“哎呀,你可來了。”

顧翎羽看着渠王鬆口氣的樣子,心中冷哼,面上不顯的走進書房,自顧自的在窗邊的太師椅上坐下,清冷的眸子看着渠王,笑問:“表哥找我來是何事?”

“你沒見到外祖父?”渠王看顧翎羽的樣子,想來他還不知道金哲封王的事情,若不然也不會一派輕鬆了。

“我剛走到顧府門口就遇到了李升,便直接來了渠王府。”顧翎羽神色輕緩,說著抓起了手邊攢盒內的橘子,放在手裡來回的掂。

渠王心焦氣燥,看顧翎羽只顧玩,氣的上前一把打掉他手中的橘子,低吼道:“你還只顧玩?金哲被封王了,你知道嗎?”

此時此刻,金哲被封王,只能說明皇上沒打算在他和寧王之間立太子,至少是現在還未有這個念頭,所有才把金哲拉了進來。

他辛辛苦苦籌謀多年,一張謙和的面具帶到摘不下來,可現在他卻恍然憶起,皇上似乎從來沒有表示過要立他為太子的意向!

想到這些,他不禁出了一身的汗,燒了炭爐的屋子內,他打了個寒蟬。

顧翎羽看了看地上的柑橘,眸光越發的清冷,片刻勾唇譏笑道:“一個不成事的小孩子表哥也擔憂至此?”

意思就是說他擔不得事!渠王聽着大怒,但想着找他來是商量計策,便壓着火氣道:“時勢不容樂觀,不可疏忽!”

顧翎羽又是一笑,施施然起身,看着渠王道:“聽說金哲極其瘦弱,看着比同歲的寧王要小上許多,莫非是有什麼頑疾而未被人發覺?”

頑疾?這是要暗殺?渠王一怔,隨機一喜,是啊,只要金哲死了,不管皇上有什麼想法,都再無法施展了。

只是,在宮中行兇可是不容易脫身的!

“皇上現在如此重視金哲,又將他記在了皇后名下,日常飲食自然是小心又小心的,如何能有下手的機會?”

“飲食不行就用衣物,衣物不行就用花草,花草不行就乾脆來個意外!”顧翎羽含笑說著,眸底卻是一片冰封。

“既然如此,就再來一個移花接木好了,反正宮中已經有現成的替身了。”將線索引到寧王身上,可就是一石二鳥了,屆時,朝中誰還抵得過他?

想到此,渠王面色大為鬆快,拍了拍顧翎羽的肩膀,笑道:“還是你有辦法,外祖父總是讓我一味的隱忍,找時機云云,我聽得都快煩死了。”

顧翎羽微微頜首,淺笑道:“能為表哥解憂才是我的榮幸。”

興奮不已的渠王沒有看到顧翎羽眼底的恨意。

承恩侯府

魏英然宿醉醒來,揉着頭疼欲裂的腦袋坐起身,喚道:“平安。”

平安聞聲推門走進來,頜首道:“世子。”

“什麼時辰了?”

“已經未時了。”

未時?他竟然睡了這麼久!想起昨夜的癲狂,他苦笑,汲鞋下床,洗漱穿衣,安靜用膳,又恢復了翩翩公子俊秀淡雅的樣子。

平安看着,想到昨夜魏英然的警告,縱然心中千言也是不敢說的了。

飯畢,魏英然出了屋子,來到花園,清涼的空氣緩解了他頭疼的感覺,他微仰着頭看着天際黃昏的霞光,眸光低沉的似是大雨前的陰暗。

暗衛被殺的事情是金修宸一手主使,而彭墨是知情的,縱然當時不知情,事後也是知曉的,可她卻沒有向他透露出絲毫的信息。

他和她已經是指過婚的了,還比不得一個紈絝的金修宸嗎?

想到這裡,他心如刀絞,抬手撫上心臟的位置,深深按壓,想要緩解疼痛感。

深吸一口氣,苦澀一笑,被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實在不怎麼好!

幾家歡喜幾家愁,此刻的齊府猶如烏雲籠罩,齊冶儒面如沉水的坐在正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廳中地上用草席捲着的屍體。

一眾丫鬟婆子垂首噤聲的站着,眼睛瞧也不敢瞧這毫無生氣的屍體。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冶儒冷硬的聲音一出,嚇得丫鬟婆子一縮肩膀,有膽小的已經哭了出來。

一個年長些的僕婦知道事情不可善終,便上前道:“老爺,這藤蘿是二小姐的貼身丫鬟,一直以來都很少與我們來往的。”

一眾丫鬟聽着這話,都是心中一亮,是啊,這人是齊玉的,要找也要找她去。

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覺得這話有不妥,怪只怪齊玉平常目中無人,得罪了大小管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