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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救她的或許是顧家的人?不忍看顧家子嗣死於非命。

可顧翎羽知道這件事嗎?為何不來見她呢?

正想着就見走廊另一側走來兩個男子,她疑惑起身,就見日夜守着她的侍女上前與那男子見禮,口呼:主子。

彭墨含笑走到吳氏身前站定,拱手行了一禮,學着金修宸往日的樣子,甩開手中的摺扇,笑道:“嫂嫂好,小弟是顧兄的友人。”

“你...是女子吧!”吳氏狐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疑惑卻又肯定的說著。

一眼就被人識穿是彭墨沒想到的,瞠了瞠目低頭去看這一身衣着:“呃...很明顯嗎?”

衣服和摺扇都是三哥幼時的,衣服有些寬大,正好遮住了胸前的部分,雖少了些男兒的英武,但也不至於一眼就識破吧?

身後扮作小廝的流螢鮮少看到彭墨這般呆萌模樣,低頭憋笑。

吳氏抿唇笑了笑,道:“姑娘傾城容顏已是難掩,加之眉間一點硃砂,更是絕色,說笑間的低眉順目都透着閨秀的溫柔,所以我才大膽的認為你是女扮男裝。”

彭墨有些心驚吳氏的觀察力,無奈摸了摸眉間,笑嘆:“原來是因為它啊。”

“姑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嗎?”吳氏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衣着考究,容顏傾城,看得出是個極有身份的人。

只是,她一介女子,真的有能力從牢中救人嗎?剛剛聽她說起翎羽,莫非是翎羽暗中相助與她?她與翎羽又是何種關係?

彭墨拿起摺扇指了指她微凸的小腹,勾唇淺笑:“是,就是我救了你和你腹中孩兒的命!”

“當真?”吳氏訝異,她仍是不敢相信,一個女子竟有如此能耐?

流螢看吳氏三番四次質疑彭墨,登時不悅,橫眉呵責:“你這人,怎敢如此質疑我家主子!為了救下你不知花費了我家主子多少人力物力,你倒好,一點不知...。”

彭墨抬手制止了流螢未說完的話。

吳氏被指責有些不安,剛要開口道歉就聽她開了口:“若不是我救了你,我怎會出現在這裡?她又怎會喊我一聲主子?”彭墨說著指了指一直照顧吳氏的司月。

是啊,她能在這宅子來去自如,定是主人無疑了,吳氏這才意識道自己冒犯了救命恩人,忙屈膝就要下跪,卻被她一把拉住了胳膊。

彭墨看着她笑道:“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你懷有身孕,這些禮就免了吧!”說著將人拉起,按坐在椅子上。

吳氏咬了咬唇,思慮一番,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你為什麼要救我?是真的認識翎羽嗎?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彭墨轉身看着院中景緻,因疏於打理,花草都是胡亂長成的,少了匠氣,多了幾分隨意之美。

聽到吳氏的疑問,她轉身望着吳氏,摺扇輕輕敲在手心裡,片刻笑道:“救你是因為顧翎羽,我對他感興趣!”

“感興趣?”吳氏心中一跳,她莫不是愛慕翎羽?她這般絕色,翎羽是不是也愛慕她?若他二人真的心心相印,自己和腹中孩兒要如何?

彭墨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搖頭失笑:“不要誤會,我說的感興趣並不是指感情方面!”

吳氏微微安心,她是真的沒有信心去和一個如此優秀的女子爭鬥一顆男人的心。

並不追問她感興趣的是什麼,只是道:“他為什麼不來?”

彭墨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笑了笑來到她對面坐下,道:“顧翎羽並不知道你已經被我救下,還安頓在了這裡。”

吳氏一聽就慌了神,緊張問:“那他豈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他還好嗎?可有生病?”

彭墨搖了搖頭,道:“他很好,而且據我所知,他已經在南山為你立了衣冠冢。”

顧翎羽何止是好,簡直是太好了,為了她將京都攪的腥風血雨。

明日可就是顧家滿門行刑之日,不知,他可會露面?她是越來越想會一會這個人物了!

“他一定很傷心。”吳氏失神說著,滾珠似的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彭墨並未對此回應,起身道:“你好生歇息,我改日再來看你。”說著看了眼司月,司月點頭表示明白。

“你要走?”吳氏起身,望着她的背影。

“還有何事?”彭墨回身。

吳氏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上前福禮道:“佳穎還未請教恩人性命。”

彭墨又是一笑,這女人倒是個極為通透的,知道她不會說瞞着顧翎羽的個中緣由,便也不問。

歪頭想了一下,含笑道:“我姓金。”

“金?”吳氏聞言有些怔忡,金可是皇姓,這女子莫不是皇家之人?

出了別院,流螢忍不住笑道:“主子何時姓金了?”

彭墨一雙眼眸滿是笑意,晶晶亮亮好不璀璨,拿着摺扇指了指車廂:“那你問問馬車裡面的人,我該姓什麼?”

話音落就看到車簾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自內掀開,接着金修宸的顛倒眾生的臉探了出來,望着彭墨,微微一笑道:“算你聰明,這就知道冠以夫姓了。”

彭墨抿唇一笑,提起寬大的衣袍上了馬車,鑽進車廂內就撲在了金修宸懷裡,仰着小臉撒嬌道:“見到你真好。”

流螢和齊木非常識趣的都坐在外趕馬車。

“聽說你出了門,我就忙跟來了。”金修宸單手抱着她,另一隻手在她發頂揉了揉,聲音很是輕柔好聽。

“我穿男裝是否很奇怪?”彭墨坐直了身子,抻直了胳膊,獻寶似的讓他看。

金修宸看她如此童趣,心中愛極,將人拉了回來,附耳低聲道:“我的墨兒穿起男裝也一樣讓我着迷。”

彭墨對答案很是滿意,扒着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此生能讓你一人着迷,足以。”

說著,二人相視一笑。

這邊,皇上看了趙森的奏報,召了彭昊來勤政殿,重新問了承恩侯府門前懸掛人頭一事。

彭昊站在殿中位置,恭敬行了大禮,起身拱手道:“啟稟皇上,此事尚在調查階段,只是兇手手法極為老練,導致線索一再中斷,只怕要費些時日才能擒獲真兇。”

皇上對於這個未來的女婿還是極為滿意的,和煦的笑了笑,道:“你在北郊一案上的表現,朕很滿意,朕相信,此案你也一樣可以做的優秀。”

被皇上讚賞可是非常有壓力的事情,彭昊跪地,鄭重道:“多謝皇上信任,彭昊定然不負皇恩。”

“起來吧,咱們說說話。”皇上起身離開了御案,來到內閣。

蘇公公會意的讓人去準備茶點。

“坐吧。”皇上隨意坐下,並給彭昊賜了坐。

“是。”彭昊也不扭捏,從善如流的坐在了皇上下手邊。

茶點端上,蘇公公給二人倒了茶,安靜侍立一旁。

皇上端起茶喝了一口,似是不經意問道:“這幾日,你在京兆府待的如何?可有什麼事情需要奏稟?”

彭昊聞言默了默,片刻低眉頜首道:“皇上恕罪,彭昊只是關注了京郊的案子,對其他事情並未留意。”

皇上笑了笑,倒是個謹慎圓滑的,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趙森是個不成事的,朕早已有了換了他的心思,只是一直未尋得合適的人選,現在,你可願接手京兆府尹這一職?”

蘇公公悄悄看了眼彭昊,皇上竟如此欣賞與他嗎?京兆府尹一職雖不大,但也是京都正四品官職,所接觸的人和事都不是地方正四品官員所能比擬的。

而且,對於一個從未任職過職位的人來說,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

他不禁想,皇上有意抬舉是何因由?為了柔嘉公主還是哲王殿下?

彭家在邊關手握重兵,此時又讓彭昊在京都任要職?皇上就如此信任彭家?顧家的事情可是剛剛平息!

彭昊微微皺眉,起身拱手道:“皇上,彭昊從未在朝廷任職,資歷極為淺薄,恐不能擔任京兆府尹這麼重要的職位,求皇上另擇賢能!”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和煦道:“你的能力朕清楚,既然欽點了你,就有點你的意思,你不必謙虛,只要好好為朝廷,為朕效力即可。”

彭昊知道皇上心意已決,也不在推拒,起身跪地,叩謝皇恩。

南燕國驛館內

明王和武王共處一室,一品茶一飲酒。

“本王瞧着你看上了那慧寧郡主。”明王淺嘬一口,放下茶盞,語氣淡薄。

“哼,本王的事情何須你來過問?”武王一口飲了酒,粗聲反問。

明王聞言面色沉了下來,冷斥道:“你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若是惹了大庸皇上的懷疑,父皇可不會饒你!”

武王冷笑,斜睨着他,譏諷道:“父皇的目的是父皇的,本王的目的是本王的,二者有何干係?況且,你不是也屬意彭家?”

明王被點破心中所想,面色更是難看,拍桌起身道:“休要胡言!”

“看到你如此失態,倒是有趣!”武王對他的氣吼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斟了酒。

明王氣極,輕哼一聲,甩袖離開。

武王看着明王的背影,勾唇冷笑,手中轉動着白玉酒杯,悠悠道:“這大庸的美酒甚好,美人兒也極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