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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冶儒很滿意齊玉的態度,笑了笑,以慈父的口吻道:“你母親還在前廳等你,去看看她為你準備的嫁妝吧。”

齊玉屈膝福禮,道:“女兒梳洗過後,便去給母親請安。”

這幾日她被關押在柴房,受盡折磨,董氏竟然一次也未曾來看過她,枉她真心實意的侍奉其左右,真是可笑。

齊冶儒點頭,甩袖離去,他的每一顆棋子,他都必須掌控在手,不容其脫離!

齊玉看着齊冶儒遠走的背影,目光漸漸陰鷙冰冷,阻礙她的人,她會一一剪除!

父親,你不仁在先,休怪女兒不義了!

這邊,荷香園,彭墨走後,彭氏沉吟片刻,招手叫來了巧思,道:“你親自去承恩侯府一趟。”

彭墨與彭禮出了荷香園後,一路往霞彩院去。

彭禮腳踩着鵝卵石頭走了一段,仰着小臉道:“姑姑,明日去宸王府致謝,禮兒也想去。”

彭墨怔了怔,也不知他現在傷勢如何了?想起他吐血的樣子,她心中仍是忍不住的心痛。

低頭捏了捏彭禮肉呼呼的小手,道:“禮兒要問過你母親,若是她同意了,姑姑就帶你去。”

“好。”彭禮點頭,心中暗思着如何去說服母親同意。

二人剛走到霞彩院,迎面就遇到了要出門的周氏。

彭墨止住腳步,笑道:“大嫂要去哪裡?”

周氏看到二人,忙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番,見無異樣,才鬆了口氣,上前拉着彭墨的手,皺眉擔憂道:“我就是要去母親那裡,我聽你大哥派人來說,你們在外面遇到了麻煩?可有受傷?”

彭墨屈膝福禮,自責道:“是我的不是,差點讓禮兒遇險,我在這裡給大嫂賠罪了,還望大嫂原諒我的莽撞。”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周氏驚了一下,忙去托住彭墨的胳膊,嗔怪道:“沒事就好,一家子人道什麼歉?快進來坐。”

三人進了屋,各自落座,丫鬟茹敏忙端上茶點。

“快與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大哥也沒說清楚,倒把我嚇得不輕。”周氏將點心往彭墨手邊推了推,又捻了一塊遞給彭禮。

彭禮接了點心,道:“我和姑姑在街上買糖人,誰知街上突然跑出來了一匹發狂的馬,姑姑嚇了一跳,忙抱住了我,恰巧宸王殿下也在附近,並施以援手,我和姑姑才脫險,只是...。”說到此處,他的小臉沉了沉,有些難過之色。

周氏聽着心驚肉跳,若是被發狂的馬踩踏到,那可是要傷筋動骨的!

沒想到彭墨如此嬌弱的一個小姑娘,在這般危難之際竟然能以身護禮兒,她心中感動不已,又聽彭禮說了一半的話,聯想到宸王相救的事情,忙問:“只是如何了?”

“只是,宸王殿下卻受傷嚴重,兒子心中甚是挂念。”彭禮難過的說著,上前拉住周氏的胳膊,道:“母親,明日姑姑要去宸王府感謝宸王捨命相助之恩,兒子也想同往。”

“身為男兒自該如此,明日就與你姑姑一同去吧。”對待救命恩人,自該親自登門致謝。

彭墨本還在想彭禮要如何求得大嫂的同意,沒想到這小人精幾句話就達成了心愿,又是好笑,又是驕傲,誰家的三歲娃娃能有如此的機智的頭腦!

彭禮聽到母親同意,心中欣喜不已,面上卻是不顯,起身拱手道謝:“多謝母親。”

彭墨看着彭禮小小的年紀禮數俱全,話語條例清晰,銘記他人之恩的態度,不僅暗自點頭,這般秉性,以後定然不一般。

周氏隔着桌子拉住彭墨的胳膊,道:“多虧了你護着禮兒。”

她心中剛剛還有些怪彭墨,此刻聽到事情的經過,不禁臉色發燒。

“大嫂這話就見外了,禮兒是我的親侄子,我哪裡能不護着?”彭墨笑着拍了拍周氏的手背。

彭墨心中掛記金修宸的傷勢,也不知流螢打探消息可回來了,與周氏說了一會話便稱累告辭了,出了霞彩院,就遇到了從前院回來的彭展。

彭墨笑着喚道:“大哥。”

“這是去霞彩院了?”彭展將前院的賓客都送走後,先去了荷香園,遇到了彭昊,也詳細聽說了事情的經過。

彭墨點頭,笑道:“剛剛去給大嫂說了會話,前院的賓客已經送走了嗎?”

“送走了。”彭展說著指了指一旁的亭子,道:“咱們兄妹說會話吧。”

一別幾年不見,他自知未做到大哥的職責,心中有愧。

彭墨點頭答應,二人來到花園的亭子里坐下。

彭展率先開口,道:“我聽彭昊說了街上的事情,宸王殿下不顧危險救下了你...,這讓我很震撼。”

雖說是救下了彭墨與彭禮二人,但他想,金修宸最想要救的人是彭墨才對。

彭墨在彭展面前不想掩飾,紅了眼睛,垂首道:“他傷的很重。”

彭展嘆了一口氣,道:“彭昊在信中與我提了你和金修宸的事情,回京之前我的想法是反對的,本想藉著此次回京好好與你談一談,可此時看到了金修宸對你的態度,讓我大大的改觀。”

金修宸在外的名聲讓人望而卻步,彭墨是將軍府唯一的女孩,自該有一個安穩富貴的一生,這個宸王與任何方面而言,都不是好歸宿!

只是,一個人男人若是以性命去保護心愛的女子,卻又讓人動容。

彭墨輕輕搖了搖頭,道:“他很好,是我不夠好,還背了一樁婚事在身。”

提起這樁婚事,彭展皺了皺眉,道:“魏英然...我今日見了,也簡單的做了交談,並未發覺他有何不妥之處,言談舉止甚是謙遜,看着倒是很讓人安心。”

彭展收到彭昊的信,信中說了魏英然的事情,對這位世子彭展並不熟識,但也是知道的。

他一身病壓身,能有什麼詭譎之處?彭展心中是覺得彭昊大驚小怪了,可此刻他卻成了墨兒的准夫婿,這讓彭展不得不多關注他幾分。

雖然金修宸捨命救人的事情很讓彭展震撼,也讓他對金修宸的名聲大大改觀,但通過今日的交談,他發覺,魏英然着實是一個不錯的妹夫人選。

彭墨微微皺眉,語氣深沉道:“大哥別把他想的太簡單,有時候眼睛和耳朵也是會騙人的。”這個道理是她從前世所領悟的。

彭展劍眉微蹙,心中反覆咀嚼着彭墨的話,忽的意會出真意,一時間猶如醍醐灌頂,是啊,魏英然似乎太完美了些,他是否只看到了表象?

彭墨不予過多交談魏英然,解決他的事情她不打算假手於人。

想到今日的賓客,她道:“我聽說今日的賓客大都打着慶賀三哥的名頭,實則卻是沖大哥來的?”

彭展點頭,道:“是這樣的。”這些人不敢再朝堂上公然與他接觸,只能趁着這個機會,過府一敘,也是打探一下將軍府所要扶持的對象。

彭墨皺眉,壓低聲音道:“大哥,皇上還是很忌憚將軍府的,有些不必要的接觸,你還是避免的好。”

彭展看着彭墨,這些時日彭昊的信中說了不少她的事迹,他本還抱有懷疑,如此一看,她確實不同了,思考問題的方向與深度竟然不輸於男兒。

彭墨看彭展直愣愣的盯着她看,不禁道:“大哥在看什麼?”

彭展回神,道:“我在想,明日去宸王府,我和彭昊也一同去,以示將軍府對宸王殿下的感激之情。”

彭墨已經猜到了大哥三哥會同往,此刻聽了也並不意外,點頭稱是。

宸王府

金修宸趴在榻上,額頭汗水淋漓,雙手緊攥床榻的邊角,身上所穿的衣服已經被青鳥剪開,背後被馬蹄踩到的部位露出一大塊的淤青,隱隱沁着鮮血,十分可怖。

戀碟一看金修宸後背的傷勢就叫了起來,一把抓住金修宸的手,哭道:“這...殿下,痛不痛?”

金修宸冷冷的睨視了她一眼,收回手淡淡道;“出去。”

“殿下說什麼?”戀碟一怔,深感詫異,他說讓她出去?這怎麼可能?他不是離不開她的嗎?

青鳥看着,上前道:“戀碟姑娘,殿下此時需要安靜的環境療傷,請姑娘移步。”

如此直白的逐客令讓戀碟白了白臉,委屈的咬唇看向金修宸,見他並沒有挽留的意思,心中納罕,無法厚着臉皮待下去,面上做出傷心之態,沾了沾眼角站起身,道:“好吧,只是,可否隨時將殿下的消息傳知於我,我...我心中實在放心不下。”

青鳥看了一眼金修宸,見他無所表示,也不敢應稱,只是道:“戀碟姑娘請。”說著伸了伸手,指尖對着門口的方向。

戀碟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話,扭身走了出去。

金修宸睜開眼,看着戀碟的背影,眸光越發的冷,若不是留她還有用,單憑她今日對彭墨的不敬之舉,他殺了她的心都有!

青鳥將所需之物準備好,恭敬道:“殿下,我要開始了,您忍一忍。”

金修宸深吸了一口氣,閉目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