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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金修宸,雙眉微擰,呼吸急促,眼皮下的眼珠不住的轉動,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

血,猩甜炙熱的血自他的脖頸噴試出來,濺在他臉上,滴進他口中。

隨着血液的流逝,他的腦子一陣陣發虛,但他依舊清晰的記得他為何而死。

他失敗了,他沒能救出彭墨!

此刻他身首異處的死在這異地,不知京都中的她又能活多久?

無神的眸子微微轉動望着不遠處沒了首級的身體,譏諷一笑,又看了看湛藍無雲的天空。

他記得,他初見彭墨時,天氣也是這般好,嘆息一聲,帶着無盡的遺憾和憂心,他閉了眼。

“金修宸,金修宸你醒醒。”

彭墨察覺出他的不安和異樣,不禁心生惶恐,捧着他的臉焦急的喚着。

昏迷中的金修宸忽的聽到這熟悉入骨的聲音,腦子瞬間清明,唰的睜開了眼睛,血紅的眸子緩慢轉動,昏暗的山洞內,他看到了她。

“你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大哥和三哥很快就到了,你再撐一下。”看他醒來,彭墨無比欣悅。

“彭墨!”凝着她,薄唇輕啟,冷冽冰寒的聲音流泄而出。

“恩?是我,身上疼不疼?我剛剛給你上了葯…。”

金修宸聽着幽幽一笑,這笑聲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盯着她,他緩聲道:“前世…你如何死的?”說著抬手撫了撫她眉間的硃砂痣。

前世,她沒有這殷紅奪目的硃砂痣!

她的眸子也不如這般明亮黝黑!

前世,她更從不曾抱過他!

彭墨瞪着眼,驚詫的看着金修宸,他…他剛剛說…說前世嗎?!

她聽錯了嗎?他說的是前世嗎?

“怎麼?覺得意外?”金修宸冷冷的推開她,忍着痛站起身,居高而視失魂落魄的她。

前世的她多麼愚蠢,他曾多次提醒她,可她被虛偽可笑的愛情蒙蔽了雙眼,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他怒,他恨,他怨,他嫉妒的發瘋,但更多的是…他心疼,無比的心疼!

前世她死的時候可曾受了折磨?金睿和如雨是怎樣狼心狗肺的對待了她?

哼,這一世如雨死的輕鬆,但金睿,他必須親自動手,定然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怎麼會?”彭墨搖搖晃晃站起身,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紅着眼睛,一臉冷漠的男人。

她本想問得好聽一些的,可一開口就是這般乾澀怯懦。

“怎麼?本王不能重生?”金修宸冷冷一笑,湊近她一步,泛恨帶怒的眸子晲視着她。

彭墨迎着他的視線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被他一把抓住,用力的拉了回來,撞進他的懷裡。

“你想躲開本王?”金修宸看着她無措的眸子,心中一刺,笑得譏諷。

彭墨搖頭,她的胳膊被他攥的生疼:“我…我只是有些…。”她只是有些意外,他何時重生的?為什麼比她晚了這麼久?

“你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惶恐。”金修宸代替她說了出來。

“惶恐?”彭墨眸光一顫,靜靜看着他,等着他後面的話。

“是啊,惶恐本王恢復了重生的記憶後不能再為你所用!”金修宸抬指輕拂過她的臉頰,欣賞着她絕美的容顏,只是這冰涼的觸感卻讓他眉頭皺的更深。

看了眼她身上濕透的單薄的中衣,揚手脫了身上的乾衣服,扔在她身上,冷斥道:“你以為本王還會喜歡看你這嬌弱的樣子!”

彭墨臉色慘白的看着腳下的衣服,渾身的力氣被抽干,她說不出一句話。

金修宸卻沒有住嘴,冷聲問:“這麼久以來,你瞞着本王,是何心理?竊喜?得意?”

見她不語,他心中的怒氣更盛,抬手轄住她的胳膊,低聲吼道:“還是無所謂?亦或者是不走心的利用!”

彭墨聽着他一句句刺心的話語,隱忍的眼淚終究掉了下來,她藏了這麼久的秘密,沒想法到是以這種方式被他知道!被他曲解!

金修宸一把推開她,他不想看她的眼淚。

彭墨一個倉踉,勉強站住,看着他的背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低聲道:“是…內疚。”

金修宸的脊背僵硬了下,但他沒有轉身。

彭墨繼續說道:“我本想着等事情結束後再告訴你的,既然你知道…”

金修宸怒然轉身,打斷她的話,低吼道:“等到事情結束再告訴我?哈哈,那時,你大業已成,自然不用顧忌我!為了讓我順利離開你,你就沒有底線的拿這種事情戳我的心,是這樣嗎?”

彭墨捏緊了拳頭,瞪着他反駁道:“我沒有!”

她從沒有那樣想過,她怎麼捨得傷害他呢?

金修宸愣了一下,片刻扯唇譏笑,音色涼涼問道:“你愛我嗎?”尾音微揚,帶着輕蔑。

“是。”彭墨聲音輕輕,卻異常堅定。

她愛他,愛的徹底不留餘地。

金修宸的身形幾不了見晃動了下,繼而輕笑開來,冰涼的笑聲在洞中久久不散。

她說她愛他,哈哈,前世終其一生都未能得到這句話,沒想到重生一世,他的願望實現了。

前世她經歷了什麼竟然讓她大變性格,會愛上他這般性情之人?只要想到這一點,他就心疼,憤怒,前世那些傷害她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彭墨聽着這笑聲,心口發疼,口中發苦,呼吸都有些困難,不禁張大了嘴大口呼吸。

“好啊,既然彭四小姐愛我,就讓我看看你的愛,你的誠意!”張開手臂,眼神輕佻的看着她。

彭墨眸光閃了閃,看着他裸着的雙臂,不解道:“你想讓我如何證明?”

“取悅我!”一字一字,低緩冷切。

彭墨眼睫一顫,眼淚就掉了下來,本來就瑩潤的水眸更加的潤澤,他看着皺眉,心底驀然一疼,怒氣隨之加深,卻笑得肆意,上前捏起她的下巴,含笑輕蔑問:“怎麼?郡主不會?”

“金…宸王殿下…。”彭墨差點脫口而出叫出他的名字。

金修宸從來沒有想此刻這般厭煩這個封號,看着她淺蹙眉心的樣子,看着她眉間那刺目的一點,他皺了眉,低罵一聲。

幾乎同一時間,他一把攬住她的肩膀,俯首吻在那幾乎沒了血色的唇瓣上。

沒有憐香惜玉,只是單純的撕咬發泄。

她嘗到了血的味道,她想要推開這麼陌生的他,可她掙脫不開,低泣出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本不該出生在這世間。

“哭什麼?覺得委屈?”金修宸鬆開她,舌尖舔舐着唇角遺留的一絲血氣。

彭墨看着眼前的男人,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驀然輕笑,眸光一利,抬手拔了頭上的簪子抵在吼間:“我還一命給你。”

金修宸眸光一縮,閃過驚懼,甩手將她手中的簪子奪走,但繞是他動作極快還是慢了一步,她白皙的脖頸上划了一道血紅的傷口,他眸子深了深,盯着她幽深無波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不要忘了,你欠我一條命,我不准你死,你就只能活着。”

說完撿起地上的濕衣服,抬步走了出去。

彭墨看着他的背影和山洞外閃爍的火光,頭腦暈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墨兒。”彭昊鑽進山洞就看到彭墨倒地的一幕,驚呼出聲。

走出山洞的金修宸腳步一頓,握在手中的簪子扎破了皮膚陷進肉內,血滴順着手指滴落,可他好似一點未察覺,只是僵硬着脊背,聽着洞內的聲音。

她受了驚嚇又泡了水…她那副弱身體,只怕要大病一場。

他剛剛...剛剛還那麼凶,他沒想凶她的,只是...只是前世的記憶太過悲慘了,他一時沒有忍住。

彭展聽到驚呼鑽進洞內,看着昏迷的彭墨,急道:“快上山。”

彭昊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裹在彭墨身上,一把抱起出了山洞。

“大哥。”彭昊看了看金修宸的方向。

彭展皺了皺眉,他們二人在山下這麼久,金修宸這般聲譽,墨兒又只穿了中衣,只怕...只怕這流言...。

“你先走,我去與宸王殿下說幾句。”

“嗯。”彭昊點頭,抱着彭墨離開。

金修宸轉身看着彭墨,眉心蹙成一團,看着走近的彭展,開口道:“我們從斷崖墜下,摔入了湖內。”

頓了一頓,捏了捏手中的簪子,道:“墨兒我是一定要娶的,她與魏英然的婚事,也該結束了!”說完拱手一揖,轉身離開。

彭展一口氣提起來,一句話沒說,就聽金修宸將他最重視的兩件事情交代了,看着金修宸的背影,嘆了口氣。

承恩侯府

魏英然獨坐在院中,一壺酒,一輪殘月。

一黑衣人縱身落入院中,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道:“殿下,您該走了。”

“出了何事?”魏英然皺皺眉,將手中的酒壺放下。

“侯府外布滿了人,這些人隱在暗處已有一日,屬下怕...。”餘下的話黑衣人沒有說出口,但是魏英然明白,扯了扯唇譏諷道:“紙終究包不住火!”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和心心念念的金修宸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