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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走?”彭墨驚訝之後迅速的警醒起來。

魏英然低眉輕笑,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京都嚴密的好似一個鐵桶,我如何能走的掉?”

彭墨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他能無聲無息的逃離承恩侯府難道就沒有能力走出大庸?

又或者,他不是走不掉,而是不想走?

“聽說皇上下旨解除了咱們的婚約。”他聲音低緩,漫步走到彭墨身前兩步站定,看着朝思暮想愛至極恨至極的臉,清冷沉寂的眸底起了絲絲漣漪。

“魏世子已經不在了,婚約自然也不在了。”彭墨聲色冷淡,後退兩步轉身來到外間的椅子上坐下。

“說的是。”魏英然不辨其意的應了聲,跟着走過去,笑問:“我的名字你可好奇?”

彭墨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神轉到了幕簾後走出來的黑衣男子身上,看來失了平安,他又得了一名得力幹將,將軍府的後院都能隨便翻得,實在...不怎麼討喜!

魏英然在彭墨對面坐下,靜靜看着她緩聲道:“我叫理雲慕。”(魏英然從此章改名理雲慕。)

彭墨重新看向他,婺城國國姓理。

她聽後微微彎唇笑了笑道:“銳王殿下今夜冒着危險而來,就是為了說名字?”

理雲慕跟着笑了笑:“我還是更喜歡你喚我的名字。”

“婺城國要做什麼事情?特地派了銳王殿下前來?”

“往事不提,若你願意,我會重新向大庸皇帝提出迎娶你,屆時我登基,婺城國的後位就是你的。”

“讓我想一想,最近事關大庸和婺城國的事情...是思妍郡主的婚事?呵,素聞婺城國王看重定國王,這一個郡主的婚事也要勞動銳王殿下親自走一趟,定國王好大的面子。”說到最後,語氣冷的似冰。

不管是定國王還是思妍,她都不會放過!

“婺城國雖沒有大庸這般山青水秀,但好在遼闊,你還不會騎馬,到時候我可以慢慢教你。”

溫潤如玉的聲音聽得她冷笑,他還想再脅迫她訂婚一次不成?微微挑眉問:“想來再過幾日,銳王殿下的儀仗就該浩蕩的進京了吧,只是,這麼大的消息,皇宮內卻沒有傳出絲毫音訊,莫不是皇上為了顧念皇后娘娘病體,故才秘而不宣?”

聽到皇后娘娘四個字,理雲慕完美的笑顏終於有了些許的僵硬,他緩了一會,無奈笑道:“看來墨兒是不太願意嫁給我了。”

彭墨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溫和無害,眸底卻是細碎冰冷的防備。

“雖然我一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這件事情我不會放棄的,就算,你不願意!”理雲慕看着彭墨,沒有忽略她眼底的清冷。

桌子下,彭墨的手悠然收緊,眸中的情緒沒有絲毫掩飾的泄露而出,她冷聲問:“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隨着她的話落,房間內的黑衣男子動了動,手中的長劍已經出了鞘,一雙無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彭墨。

理雲慕聽着細微的兵器出鞘的聲音,嘴角的笑意頓收,側目輕飄飄的掃視了黑衣男子一眼。

男子接觸到這視線,頓時一凜,忙垂首後退至幕簾後。

理雲慕重新染了笑看向彭墨,微微含笑道:“墨兒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銳王殿下果然與魏世子不同!”哪一個眼神便已經帶了上位者獨有的威壓,比起如水的魏世子,銳王果然銳利!

理雲慕笑意加深,十分認真的問:“墨兒更加喜歡哪一個?”

“我愛家國,自然中意大庸的人。”彭墨含笑回應。

理雲慕神色一冷,涼涼勾唇問:“金修宸?”

看她不答,理雲慕又是一笑,隔着桌子探身過去,細細凝視着彭墨的眼底,他低聲道:“那就看看,誰能抱得美人歸了!”

說完轉身走了,黑衣男子隨之跟上,離開房間前還不忘投給彭墨警告的一眼。

房門大開,冷風灌了進來,彭墨的神色比冷風還要寒上三分,她看着漆黑的夜色,切齒低喃:理雲慕,你既然想玩,本郡主就陪你好好玩玩。

不管你是來幫助思妍還是另有目的,這次你敢來,我就敢留...你的命!

霽月殿

正打算就寢的金柔嘉迎來了一個訪客:金文和。

“你怎的此時來了?可是有事?”金柔嘉問的直接,因為這個時間若非急事也該就寢了。

金文和聽着卻以為金柔嘉不歡迎,臉色僵了僵,但總歸是帶了笑走進去道:“剛從母后殿里出來,便想着來看看皇姐。”

“你有心了。”金柔嘉含笑點頭。

皇后病的這些時日,金哲和金文和都是日日守在承干宮的,這讓金柔嘉很是感激,對待起他們也更加的貼心。

“皇姐說的哪裡話,身為子女盡孝心是應該的。”說著看了看蘭花等侍候的宮女。

“你們先下去吧。”金柔嘉讀懂了金文和的意思,側首吩咐一眾宮人。

蘭花頜首稱是,帶着人守在了門外。

偏殿內只剩下她們二人,金柔嘉皺眉問:“當真是有事?”

金文和點了點頭,低聲問:“皇姐可聽說了宮外的消息?”

“什麼消息?我沒聽說。”金柔嘉搖了搖頭,她這些時日一心都在皇后的病情上,外面的事情她一概沒留意的。

金文和當然知道金柔嘉沒聽說,不然她也不會走這一遭了,當下笑了笑,道:“今日一早,將軍府請了刑部尚書木郎月的妻子去了宸王府。”

金柔嘉皺眉不解:“為什麼?”

彭昊與九皇叔很是相熟,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去說,還需要旁的人帶話?

金文和壓低了聲音,湊近了道:“將軍府的意思是商量一下宸王叔與慧寧郡主的婚事。”

“什麼?”金柔嘉大為吃驚,心裡思忖着金文和的話,不覺想:莫非將軍府的人都相信了那斷崖下的流言?

一定是這樣,不然為什麼突然說起了彭墨與九皇叔的婚事?

金文和看着金柔嘉詫異的樣子,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不顯,皺眉頗為哀愁道:“不過,宸王叔卻避而不見,還帶着那個真兒出了府,將尚書夫人氣的甩袖離去,這婚事...大約是不成的了,可憐了慧寧郡主。”

“那...。”那彭墨豈不是丟了臉了,她該多生氣,才剛剛解除了婚約,又遇到了這等懊糟事情。

金柔嘉越想越擔憂,況且以將軍府寵愛彭墨的架勢,九皇叔如此不客氣的打了彭墨的臉,將軍府只怕也是不會善罷甘休吧。

金文和猶覺不夠,眨着眼一臉天真的問:“皇姐,宸王叔不會真的為了那個真兒而捨棄慧寧郡主吧?”

“你還聽說了什麼?”金柔嘉臉色更加難看,九皇叔也真是,就算不想娶,也該和緩些拒絕,怎的如此生硬?上次的流言已經讓彭墨心神疲憊,這事情再一流出,豈不是煩上加煩?

金文和搖了搖頭:“其餘的就沒了,皇姐也知道,宮裡消息閉塞。”

金柔嘉點了點頭,這些消息她都沒聽說,金文和能知道這些已經是不容易了。

只怕明日要出宮一趟,好歹去寬慰一下彭墨,否則鬱積入心,就不好了!

墨荷園

彭墨等來了要等的人。

金修宸走進來就看到梳妝台前發獃的人,含笑上前問:“怎麼呆坐着,不冷嗎?”說著拿手背探了探她的臉頰,果然是冰涼的,登時皺了眉。

“三哥可有傷着你?”彭昊不知道金修宸受傷的事情,今日為了做戲逼真只怕不會手下留情,說著上下看了眼,衣袍是簇新的,想來是回府換了衣服的。

金修宸將人拉在炭盆旁坐着,又將衣架上的斗篷給她披上,這才笑答道:“並不曾傷着。”雖然有些傷口崩開了流了些血,但只是小事情罷了,他不想說給她聽,讓她費神。

握着她的小手,他問:“今日吃的可好?晚餐用了什麼?”

彭墨一一答了,想起一事,笑問:“青鳥今日一早便來送安神的湯藥,言語間還賠了許多不是,可是你說了他什麼?”

金修宸也笑了笑:“他的醫術還不錯,給你的你就好好的用。”

彭墨好笑不已,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又揉了揉,軟軟的手感不錯,抿唇道:“我很好,你別發脾氣。”

金修宸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賣乖道:“我這麼好脾氣的人,哪裡會有脾氣?”說著將人抱在懷裡,扯掉她的斗篷,用自己的斗篷裹住她。

彭墨頓時感覺到他的體溫傳來,臉上跟着一灼,如坐針氈道:“你幹嘛?”

金修宸看她害羞,又是好笑又是歡喜:“你身上這麼冷,我幫你暖暖。”說著緊了緊胳膊,防止她掙脫。

“...。”還有這麼個暖法?彭墨失笑,卻也不想離開他,鬆鬆環住他的脖子,指腹輕輕摩擦他的胡茬,有些扎手,她眯眼笑了笑,道:“剛剛魏英然來了。”

“我已經派人去追了。”金修宸輕咬了咬她的手指。

“他身邊有高手護着。”彭墨神色沉了沉。

“我知道。”若沒有高手幫助,就憑他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身子,累死也進不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