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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妍也不等她們讓座,自顧自的坐在了空位上,聽着這話,挑眉道:“公主好像不歡迎我?”

金柔嘉斜睨着她,撇唇不屑道:“郡主言重了,這大庸誰還敢不歡迎你?”

抬舉的話聽着很是刺耳,思妍面色又是一沉,但對這個拎不清的公主,她還不想得罪,皇上對她的抬舉讓所有皇子都不得不忌憚,晉王府還很薄弱,現在沒必要開罪她。

但是不敢開罪卻也沒心思去應付,對她的話不予理會,覷了眼沉默不語的彭墨,開口笑問:“慧寧郡主的神色不怎麼好,可是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

金柔嘉一聽登時拍了桌子,昨日的流言誰不知道,她這話不是擺明了幸災樂禍嗎?

彭墨按住了金柔嘉的胳膊,含笑去看思妍,輕聲道:“郡主慧眼,一眼就看得分明。”

思妍眼底笑意更盛,神色關懷道:“今日巧,我和公主都在,慧寧郡主將心中的不快說出來,我們聽一聽,替你找一個解決的方法。”

彭墨抿了抿唇,微微含了笑認真又正色道:“若是思妍郡主離開這裡,還我一方凈土,我這心情自然也就和順了!”

對於殺母兇手,她雖不能妄動,但也做不到心平氣和,和顏悅色!

“...。”金柔嘉眨眼,這還是她認識的彭墨嗎?

不過真過癮,這樣的人就該這樣應對!看,思妍臉都綠了。

思妍一怔,隨機咬牙道:“彭墨你好大的膽子!”

彭墨寸步不讓,迎着怒極的視線含笑道:“思妍郡主的膽子也不小!”

一句話一語雙關。

“你…。”思妍心中一驚,莫不是武英夫人的事情漏了餡?如此一想心中不禁打鼓。

可看她的神色卻又不像是知情的,只是接觸到她的視線,思妍後脊背悠的一寒。

這樣的眸光,竟出自一個閨閣女子!

雖然她一直將彭墨作為眼中釘,欲除之後快,可要說重視那是不可能的,但在此刻,她察覺她錯了,彭墨絕不是她想的這般簡單。

“我怎麼了?”彭墨微微挑眉,語氣恬淡帶着絲絲的茫然,竟是一瞬間恢復了女子該有的柔弱。

“你…你究竟…。”思妍語無倫次,她看着彭墨的眼睛竟然氣勢全無了。

金柔嘉詫異的看着思妍的改變,不解問:“思妍郡主怎麼了?”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思妍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慌然,起身離開了。

金柔嘉看呆了眼,緩了會才回過神,哈哈笑道:“這思妍傻了不成?”

彭墨輕笑了聲,不置可否,金柔嘉不知情可她知道,思妍這是做賊心虛。

午膳後,皇上的聖旨到了宸王府,旨意言他行事太過肆意,被罰了禁足在府。

金修宸面帶委屈的接了旨,謝了恩。

消息傳了出去,一眾參與上奏彈劾的朝官更是興奮,皇上破天荒的處罰了金修宸這就說明他們是對的。

其中最為開心的莫過於丁廣頁了,當下傳信給其他人,明日早朝的彈劾要乘勝追擊。

他一定要讓金修宸後半生過的不痛快,才能平息所受的恥辱。

晚膳前,彭墨站在院子里看着幾個小丫鬟堆雪人,這種嘻嘻哈哈純真稚氣的模樣讓她很是羨慕,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的。

流螢走了過來,附耳低聲道:“主子,吳氏生了。”

彭墨由衷笑了笑,問:“男孩女孩?”

其實,當初不管顧翎羽是否答應去寧王身邊,她都不會對吳氏和她腹中的孩子動手的,她做過娘,知道其中的痛楚。

“是個男孩。”

彭墨點了點頭,又問:“消息可傳給了顧翎羽?”

“不曾。”流螢搖頭。

“讓吳氏寫一封信,這好消息當爹的也該知曉。”司月看着大咧,實則心思縝密警戒心也很強,沒有她的吩咐,司月是不會讓吳氏傳信的。

流螢頜首自去吩咐了。

彭墨看着堆出的白白胖胖的雪人,微微出了神,最近寧王一脈猶如烈火烹油,朝野上下風光無限。

可顧翎羽卻沒了動靜,不知是不受重用,還是生了異心。

晚間金修宸過來,彭墨睨着他打趣道:“殿下被禁足,怎得還敢出門?”

金修宸好笑了下,抬手捏着她的臉頰,笑道:“我奉旨禁足在府,可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府邸,我不來這裡,還能去哪?”

“...。”彭墨聽的臉一紅,本意是打趣他,反而被調侃了。

“怎麼,害羞了?”金修宸凝視着她的臉,笑得樂不可支。

“我才沒有。”彭墨白了他一眼着,拍開他的手,倒了杯茶喝着。

“聽說吳氏生了個男孩?”金修宸跟着坐下,支着下巴看着她,這個人他永遠都看不夠。

“嗯。”轉而說起了顧翎羽的事情。

金修宸眯了眯眼,分析道:“現如今寧王如日中天,幕僚一波接一波的投奔,惠妃本就忌憚顧翎羽,自然要囑咐兒子少重用他了。”

彭墨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在理,沒了渠王以後,其餘親王再也沒有能壓制寧王的了。

“哲王實力太弱,你和我又沒辦法明確支持,若是等到寧王勢力穩固,可就遲了。”

金修宸挑眉笑道:“寧王一脈壯大是因為沒有對手,給他樹個對手,朝局風向自然就會變了。”

“你的意思是?”彭墨眨着眼看向他。

“晉王!”說起這兩個字,金修宸笑意微冷。

彭墨訝異問:“為什麼?”她想到了恭王,想到了哲王,卻沒想到是晉王!

“我查到金睿最近時常與思妍見面,他們二人應是在密謀大事。”

能被稱之為大事的也就是那個位子了,彭墨皺眉:“你確定嗎?”思妍當真會幫金睿?

“她要嫁給金睿本就是很突兀的一件事情,定國王在婺城國的勢力不弱,她若在婺城國內婚嫁豈不更有保障?可她卻捨棄了容易的一條路,來了大庸。”這個女人敢對將軍府動手,就說明她的心思手段不輸男兒,若用男人的想法去理一理這件事情,也就通透了。

是,她揚言嫁給金睿本就是很突兀的一件事情,以她的野心,沒利益的事情怎會做?金修宸分析的不無道理,只是,現在助金睿起複,是她個人的意思,還是婺城國王的意思?

“既然知道這些,你為什麼還要助他上位?”若論人選,不是還有恭王和哲王!

“重生一世,我當知爬的高跌的重。”金修宸笑的冷冽,他一向不是好叔叔。

彭墨不語,嘴角扯出一抹笑,他和她果然相像,就連報復的手法都是一樣。

次日早朝,彈劾的奏摺沒有因金修宸禁足的懲罰而消緩,反而愈演愈烈。

皇上氣的直磨牙,恨不能將這些人亂棍打出去。

可他們滿口禮義廉恥,又只在金修宸不願擔負彭墨清白的事情上下手,他根本無法反駁。

想到此不禁懊惱,若沒秋獵,這一應的事情也就沒了。

宸王府的一名採買在菜市場聽到了早朝的內容,回去後便於府中人嚼耳朵。

一傳十便傳到了金修宸的耳朵中,當下便收拾了行囊,套了馬出京去了。

走到城門口被守門的侍衛給攔下了,消息一路遞到了宮裡,皇上氣的大罵,責令金修宸立即進宮。

無法,金修宸只得硬着頭皮進了宮。

勤政殿內,內閣,督察院,禮部,吏部,刑部都在。

丁廣頁看到金修宸,眼角一抽忙垂下眼帘,垂着頭他感受着其他人投來的別有意味的眼神,他恨不能鑽到地縫裡,心裡對金修宸的恨更加的濃烈。

金修宸走到殿前,十分委屈的行了禮,喚了聲皇兄。

皇上氣的直喘氣,半晌才問:“你做什麼?朕不是讓你禁足宸王府,誰准許你出京的?”越說越氣憤,到最後簡直是吼出來的。

金修宸的頭垂的越發低,待皇上說完,他怯怯抬頭道:“封地也有宸王府,臣弟是想,皇兄事情繁瑣,就打算去封地領罰,也好讓流言平息,還皇兄耳根清凈。”

“胡鬧!”皇上面色緩和了些,但依舊怒斥:“你既知道流言可畏,當初做事情前怎的不想想清楚?”

“皇兄教訓的是。”金修宸也不辯解,直接認錯。

皇上又是一哽,他的這番話本意是引出金修宸說並未輕薄過彭墨的言辭,那樣他也好順坡下驢,將此事正大光明的揭過,可誰知,他這會竟然直接認了錯!

禮部方士行一看,忙上前道:“既然宸王殿下知錯,皇上就趁熱打鐵,儘快為殿下與慧寧郡主指婚,也好了全一樁萬民關注的大事。”說到最後笑了笑,討好的看了眼金修宸:“郡主才貌雙全,殿下玉樹臨風,二人成親可謂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看着金修宸一臉彆扭,丁廣頁心中偷樂,拱手上前附和了一番方士行的言辭。

齊冶儒也沒落下,順着二人的話說了一通。

皇上攥緊了手,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若不表態,豈不也成了沒擔當不知禮的人了?

想到此,他開口問:“朕若為你和慧寧郡主指婚,你可願意?”

金修宸心中直跳,可他一點沒表現出來,只是苦着臉看着皇上,片刻蔫蔫垂首道:“臣弟願意,謝皇兄賜婚。”說著跪地,十分規矩的磕了頭。

皇上瞠目,只覺得吼間一股猩甜涌了上來,他…他怎麼就同意了?

他不是不願意的嗎?寧願逃出京也不同意的?這會怎麼這麼乾脆的就同意了??